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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橘园飘香 > 第五十五节 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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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诗人张彤诗云:“凌霜远涉太湖深,双卷朱旗望橘林。树树笼烟疑带火,山山照日似悬金。行看采掇方盈手,暗觉馨香已满襟。”此诗眼下用来林家橘园丰收之景,竟分毫不差。橘园满山火红一遍,新鲜的果实映射着正午的阳光,如金球一般闪耀。震东、日熙带领着家丁、丫头穿梭树林之中,一筐一筐地向外采摘,橘香满园。方之仪也来帮忙,她不懂摘橘,便去后厨打理大伙儿的伙食。

林家橘园每年的蜜橘要分为两批,先从中拣出个大、圆润、皮薄之类,装入竹筐,整装待发,剩下的便拿到利丰果庄去卖。因为林家无籽蜜橘是为贡品,所以名气不小,当年所剩基本当月就可卖完。早几年中原战乱刚结束,朝廷没有专门的贡品接送点,林家蜜橘由震东和日熙行陆路亲自护送上京。陆路艰辛,加上人力、马匹有限,通常二人把蜜橘送到京城已是半月之后,而且一路急赶,十筐中能存好四筐就算是幸运,其中大部全因挤压而霉烂,被丢了去,实在可惜。今朝初定,上京贡品越来越多,如蜜橘这般的浪费不在少数,朝廷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便隔一县设一接送点,每到一点换人换马,这样从南方的贡品不出十日便可抵达京城。即便如此,离江城最近的接送点是在百里之外的襄县,林家每年还是得翻过必经之地燕山,才能把蜜橘送到那里交接。

江城三面临山,一面临水,三山分别是西山、昆山和燕山。西山地势平坦,乃百姓游玩之地,昆山丛林茂密,风景秀丽,只是听说常有食人的野兽出没,人烟稀少,燕山在三山中最高、最险、最广,战乱时不少贫民为逃避丁役,便躲到这山中来,久而久之,竟聚成一帮马贼,占山为王,向来往商客征讨买路财。林家护送的是贡品,事关重大,因此每年都宁愿多花些银子,只求平安通过即可。

虽已是九月,寒意渐浓,月溪蹲在地上担当分拣的活儿,不一会儿也是香汗淋漓,这时,之仪送来午饭,大伙儿暂停忙碌,围坐在一起同食。

“日熙,今次襄县之行由为父去吧,你腿伤尚未痊愈,且在家中好好休养。”震东对日熙道。他一直为自己之前行为羞愧不已,寻着这机会,想好好补偿一番。

“爹爹不必操心,周伯是令孩儿要静养百日,不过我早已行动如常,因此襄县之行不在话下,还是由孩儿去吧。”日熙一来是体谅震东年事已高,二来,震东这几年一直赋闲在家,燕山乃险峻之地,他也怕震东会出意外。

埋头吃饭的月溪听到二人对话,小脑袋瓜子飞速盘算起来,根据前世经历,这一趟是爹爹去了,虽然平安把蜜橘送到,还从马贼手中救回了芸姨,可是却不慎落入陷阱,双腿骨折,往后行事俱要靠旁人搀扶,苦不堪言。可是如果爹爹不去,芸姨就救不回了。说起这芸姨,月溪还是满心欢喜的。前世的林家自从有了芸姨,当真改观不少。她大方得体,精明能干,是算帐的好手,自娘亲去世后,利丰果庄的帐目一直不清不楚,可她瞧了一瞧,不出三日,就把果庄近三年来的帐目整理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是,她深感爹爹的救命之恩,日夜不眠地照料左右。本来爹爹因为遭此创伤,沮丧不已,甭管日月兄妹俩怎么劝说,都只是躲在房中终日垂泪。结果芸姨硬是把爹爹从房中劝出去,还令爹爹展现久违笑颜。想到这儿,月溪叹了口气,若不是自个儿无端枉死,她与大哥倒都有意促成二人呢,毕竟他二人当时已是郎有情、妾有意,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而已。

“小溪,想什么呢?还不快帮大哥劝劝爹爹。”日熙见月溪想什么想得出神,对她使使眼色。

“哦……我……”月溪当真为难起来,谁去呢,爹爹去,就会受伤,大哥去,恐会引发旧疾,可是蜜橘得送,芸姨也得救,怎么办?她脑袋一热:“爹爹,大哥,你二人都不要争了,我去吧。”

“胡说!”一句话引来震东与日熙异口同声的喝斥,就连一旁的方之仪也对她侧目。

月溪知是自己失言,又一时想不出什么法子,不敢再吭声。

震东眼见他与日熙谁也劝服不了谁,只好道:“这事暂且不提了吧,后个儿白露一早才启程,还有时间供我父子俩仔细商议。好了,大伙儿吃完了继续干吧,如今天凉,天黑得早,早点干完,明日好歇息。”

说完,他放下碗筷与日熙一道,又进入橘林中。

月溪主动帮方之仪收拾碗筷,见她眼角湿润,似难受至极,她轻轻撞撞她的胳膊:“怎么了?”

“全是之仪的错。”方之仪内疚地说,若不是她连累日熙被水蛇咬伤,林家今日也不会陷入这等左右为难之境。

“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月溪大度地劝她。

“可惜之仪上无兄长,下无亲弟,家中更无健壮男丁,要不之仪真想代林大哥跑这一趟呢。”之仪真心道。

“健壮男丁?”之仪的话令月溪眼前一亮,若能寻到一可靠的健壮男丁,这事儿不就迎刃而解了么?既能平安护送蜜橘,又能救回芸姨。她脑中瞬间蹦出两个人,欧阳晟!邬夜青!二人皆是身手不凡之辈,去趟襄县定不是难事。只是那欧阳晟她断是不敢主动接近的,杜家小姐对她嫉意已久,她才不会送上门招惹麻烦呢。不如明日去央央邬夜青,看他怎么说。

想到做到,第二日一早,月溪去集市上买了些新鲜莲藕、糯米、红糖和桂花蜜后直奔天涯酒馆。到了酒馆,并不见邬夜青踪影,她轻车熟路地走到后厨,自顾忙碌起来。

正当她趁糯米蒸煮,将莲藕切成厚薄均等的圆片时,一个人走进厨房。

月溪扭头望去,竟是中秋在河边见到的算命老婆婆!这个婆婆始终盖顶黑色长纱毡帽,将容貌遮了起来,但这奇怪的装扮反而使旁人更易认出她来。月溪惊道:“咦,婆婆,你怎么在这里?”

黑纱后的柳素梅不知是笑了一声,还是咳了一声:“老身来这酒馆用食,循着米香便进了来,不知可有打扰到小姐呀?”

“没有。”月溪不疑有它,笑着答道,然后又转身忙碌起来。

柳素梅探头望去:“小姐做的是什么?”

“糯米桂花藕。婆婆说闻到的米香,正是那锅中蒸煮糯米发出的香味。”月溪认真地切着藕片,头也不抬地说。

“哦。”柳素梅点点头,明知故问:“小姐可是这酒馆帮厨?”

“不是,我与这酒馆掌柜相熟,所以有时会来帮忙。”

“哦,我见过这酒馆掌柜,是一俊俏男儿,小姐当是心仪他才会过来帮忙吧,呵呵。”柳素梅为了使自己话语中没那么多敌意,特意在语尾加了一声干笑,却没想到这嘶哑的干笑听来更为瘆人。

月溪面上一红,这老婆婆先是那晚将自己家事说得分毫不差,现下又来窥探自己心事,这连番举动好生令她感觉被唐突呢。她皱皱眉:“婆婆若觉这桂花藕可口,可以先去外面候着,待月溪做好后,亲自端与婆婆品尝可好?”

柳素梅见月溪不悦,讪笑一声,看来这丫头脾气不是很好,真不知夜青钟意她什么,竟会为了她连她这个亲娘都不放在眼里。不过她既来找月溪搭话,就不会三言两语便离去。“老身那晚所说黑色之物,小姐想到是何物了么?”

“没有。”月溪老实答道,她唯一想到的就是邬夜青,可是前世的她并不认识邬夜青,不还是一命呜乎了?所以,她也吃不准这婆婆所言黑色之物究竟是什么。

“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小姐切不可把老身的话当了耳旁风,定要谨记在心才好啊。那黑色之物也许就是小姐身边之人哪。”坦白说,若她与夜青只是寻常母子,她定会如世间娘亲那般以挑儿媳的眼光来看月溪,论样貌,这女子是不错,论家世,也算清白,论性情,只要与夜青合得来,她这个做娘亲的也无话可说。可是如今大业未成、大仇未报,这个女子的存在只会乱了夜青心智。而且她与夜青似相识已久,又与欧阳晟牵扯不清,她对他们筹谋之事获知多少?又是敌是友?这些疑问如一根根细刺,时时刺激柳素梅心头。她对这女子不是没有动过杀机,对于她来说,一条人命不过如一只蝼蚁,只要她觉得那人碍事,就绝不会手下留情。可是有夜青的警告在先,她也不敢贸然下手,只好施计来劝这女子主动离开。(作者的话:天天只知写啊写,也不知道写得怎么样,发了一个悬赏,请书友们多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