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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橘园飘香 > 第三十节集 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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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溪两边奔走着,反正这二人都需要进补,所以倒也方便,炖一罐汤,分成两份,一份送往东苑,另一份趁夜黑无人之际送去橘林。看着二人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气色都有好转,之仪不再一味哭哭泣泣,邬夜青的伤势也渐渐痊愈,月溪顿觉欣慰许多。

这一日大早,月溪听丫头说集市来了一批新鲜枇杷,动了心思,便提个竹篮去寻那果商。娘亲在世时,她曾听娘亲说过,这枇杷与橘子一样浑身都是宝,只是产地东南,江城不常见到,枇杷果实不仅酸甜可口,叶子还可入药,有解暑、和胃、润肺、止咳之功效,想来进入五月,天气渐热,那二人吃些这清热之物当是极好。

不多会儿,月溪就在集市一角寻到这卖枇杷之果商,只见他一副闽人打扮,提着一篮枇杷席地而住,篮子上放着一张纸牌,上写“枇杷”两个大字。

月溪走过去,见那枇杷个大叶绿,鲜嫩饱满,一看就觉口舌生津,心中已大为钟意。她问那果商价钱几何。

果商伸出五个手指头,然后叽哩呱啦说了一堆月溪听不懂的话。

月溪仔细分辨,估那人说的应当是闽语。他伸出五个手指头,当是指五文钱一斤的意思。月溪没有迟疑,由那果商为她装下两斤,付过银两准备离开时,碰到来势汹汹的杜鸿鹄。

杜鸿鹄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冲到果商跟前,把手中所掂枇杷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杜公子,你这是作什么?”月溪先认出他来,出声问道。

杜鸿鹄这才看到月溪立于一侧,他一见有相熟之人,更理直气壮起来,大声说道:“林姐姐,你在这里正好为鸿鹄我评说这道理一番。干娘一向有轻咳的毛病,我买来这新鲜枇杷孝敬她老人家,谁知回去一看,这枇杷果儿里竟夹杂不少黄杏在其中。”

月溪一听也是大惊,她仔细翻看手中枇杷,果然有不少黄色小杏混杂其中。这黄杏小果儿与枇杷有几分相似之处,不细看当真觉察不出。想来是那闽人欺江城人鲜见枇杷,便以黄杏充之。不过看这黄杏俱是未熟之物,何况黄杏若是到八月成熟之后,也可卖个好价钱,果商这样做,岂不是赔大了?

“林姐姐,你我二人合力将这奸商送官治罪可好?”杜鸿鹄只一昧想着这果商以次充好,要将他严惩一番。

那果商一听要将他送官治罪,连忙双手合十作求饶状。这时围观的百姓中有人讥笑起来:“卖果子的,你若再扮作那闽人,装聋作哑,可没好果子吃了。”“是啊,这是杜知州的公子,你竟把他当作一般年轻人欺瞒,当真没好果子吃了,哈。”

果商抬起头,瞪那开口之人两眼,又心虚地看看杜鸿鹄,垂着头不敢说话。

“什么?你竟是扮作闽商来欺本少爷,当真可恶!”杜鸿鹄从旁人话里听出端倪,比方才更怒,他一把揪起那果商:“今日定要好好惩治你这恶人一番才好!”

“别……别……杜少爷,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果商见杜鸿鹄要动真格,忙不迭地操着本地口音嗑头认错。

杜鸿鹄见果商露出了真面目,厉声问他:“说,你是哪里人,来这里欺瞒了多少无辜百姓?”

“我……不,小的本是城郊贫农,今晨从外地商人手中购得少量枇杷来这集市贩卖,想到本地人,尤其是少年人鲜少见这枇杷,便想到以黄杏充之……小的知错了,小的也不过是想多混口饭吃,就请杜少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果商说到可怜处,还流下两滴眼泪。

杜鸿鹄到底也是心善之人,听那果商一哀求,心软下来:“呃……你说的可都是实情?”

“实情,实情,全是实情,喏,这就是小的今日所得,加上这位小姐的一共五两银子,现下全如数还给杜少爷。”果商双手将白花花的五两银子奉上。

月溪见鸿鹄信那果商,脆声说道:“枇杷如今五文钱一斤,黄杏如今四文钱一斤,以黄杏充枇杷,算是欺瞒,倒也不甚严重。”

果商见有人为他说话,连忙向月溪叩头:“小姐说得是,小姐说得是,不算严重。”

“那我问你,你这黄杏是何时成熟,何时摘下的?”月溪又问他。

“这黄杏是几日前成熟,今早才……”果商话未说完,就被人群的哄笑打断。

果商莫名地望着月溪和众人,不知自己话中破绽何在。

月溪轻笑道:“黄杏要到八月底九月初才成熟,你这混在枇杷里的黄杏俱是青果儿,你用这未熟之物来混枇杷,只可证明两事,一是这黄杏不是你所有,二是,你根本就非果商!”

鸿鹄一听恍惚大悟,一脚把果商的篮子踢翻:“好你个奸商,欺瞒本少爷一次不够,还要妄图欺瞒第二次!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少爷今日不把你送官,誓不为人!说,你到底是何方来的沷皮?”

果商眼见不可再混,只好说了实话:“小的是本城无业游民,唤作赖三,平日靠捡些破烂货为生,前几日听同伴所言,城郊方向近来总有被马贼所抢的商贩晕迷于此,小的寻思可去拾些值钱物件回来。今晨小的来到城郊,果然见一果商晕倒在地,枇杷果儿更是散了一地,小的一时财迷心窍,拾了一篮扮作闽商来集市贩卖。后来在路中又见到两个顽童拖着两根杏枝打闹,小的本不认得那树,只觉那果儿与手中枇杷有些相似,便想到充斥其中……杜少爷,小的已经据实相告,就请少爷放过小的吧,小的今日当真是初犯,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行,你这赖三,一是趁火打劫,见有良民被马贼所伤不仅不报官,反而想从中牟利,其私心之甚可见一斑,二是贪心不足,本就掠来他人之物来此贩卖,犹觉不足,还要以它物充之,更觉贱格。来,谁来助本少爷将这赖三绑起送官,本少爷有赏!”别看杜鸿鹄年纪小,疾恶如仇之心倒是颇浓,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得到不少围观百姓响应,纷纷上前来绑了赖三去。

杜鸿鹄见百姓对自己服气,也感大喜,他对月溪一抱拳:“今个儿多亏林姐姐在场,否则鸿鹄还要被那赖三蒙蔽呢。”

月溪客气地回道:“杜公子言重了,月溪只是做了份内之事,倒是杜公子今日所为,当真是应了那句虎父无犬子之说呢。”

鸿鹄得意一笑:“自打鸿鹄那日在西山拾到一块黑色玉牌以来,这运势就一天比一天好。对了,林姐姐,我拿予你瞧瞧这天降之物。”

月溪本就对这鸿鹄极有好感,只觉他心性单纯,个性直接,这下见他愿意与自己多聊,虽知出来已久,也作出一副极有兴趣的模样:“黑色玉牌?当真是少见。”

“咦,我那玉牌呢,一直放在怀里呢,这会儿怎么就不见了?莫不是掉了?”鸿鹄翻遍衣袋也寻不见。

月溪帮他寻起来,目光所至,一位绿衫女子从她眼前匆匆走过,咦,那不是在相国寺见过的大嫂旧识吗?听大嫂说她嫁往外地了,怎的在这集市上竟碰到她?

“大姐,请留步!”月溪叫住她。

绿衫女子没有停留,仍疾步向前。

“哎,林姐姐叫你站住呢,莫不是拾了本少爷的玉牌作贼心虚?”杜鸿鹄见月溪叫那女子不应心中起疑。

绿衫女子只得站住,顿了一下,硬着头皮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杜少爷!”又瞄了一眼月溪,不言语。

“是你啊,怪不得眼熟。”鸿鹄道。

“你二人竟相识?”月溪这下倒是惊了,大嫂的旧识怎能和杜家公子相识。

“我和晟哥哥在一起时见过她两次,她是凤来楼的翠苹。”鸿鹄道。

“凤来楼?那不是……欧阳晟和她?”凤来楼是本城最有名气的**,这杜鸿鹄之话是什么意思?月溪一时糊涂了。

“不,不,不,晟哥哥怎能和这种女子扯上干系?”鸿鹄一听欧阳晟被误会了,急忙解释:“她是显哥哥的……呃,相熟。”

翠苹见月溪认出自己,心知多留无益,便对鸿鹄欠了欠身:“杜少爷若是无事,翠苹先告辞了。”

鸿鹄冲她摆摆手,她匆匆转身离去。

月溪瞧着翠苹的背影只觉大脑不够转了,大嫂的旧识是**女子翠苹,看鸿鹄那语气,这翠苹又与欧阳显关系匪浅,那一日在王母庙,翠苹把大嫂拉走后,欧阳显就露面与自己搭话,方才见翠苹的神情,似乎也在躲躲闪闪,这一切绝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正百思不得其解,鸿鹄已把那块玉牌翻出来:“原来被我放进内里了!林姐姐,瞧瞧,这玉牌是不是成色十足?”

月溪心不在焉地瞧了一眼,只见那不过是一块普通矩形玉牌,只是通体乌黑倒的确少见,中间似乎还刻了个“石”字,想必是这玉牌的名牌或者所有人标志。

“林姐姐,你说那一日巧不巧?爹爹带我去西山游玩,我一不留神栽在地上,原以为会头破血流,没想到头碰到了这块玉牌,居然毫发无伤!这当是天降祥物,我便藏在怀中……”

月溪盯着鸿鹄的小嘴一张一合,早已无心听他说道什么,她如今心下只盘算着一件事,究竟那翠苹与大嫂间藏了什么秘密?(本节和下节中的**都是qinglou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