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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囚笼变铁壁 绝境寻生机(一)

百团大战之后,日军大本营为了稳定华北大后方,向华北调去了6个师团,得到加强的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多田骏中将向华北抗日根据地展开了极为疯狂的报复行动,叫嚣要在半年内彻底肃清华北境内的共产党和抗日武装。

华北抗日根据地进入了极其艰苦的斗争时期。艰难时刻,冀南军区司令员宋任穷带着尚未痊愈的伤病之躯返回南宫县,领导纵队和根据地抗日民主武装跟日伪军的报复性进攻展开了殊死搏杀。

与此同时,冀中军区在吕正操司令员的领导下也在顽强的抗击着日军的进攻,华北抗日根据地虽然缩小了很多,但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致使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向大本营承诺的半年内肃清华北共产党及其抵抗力量让华北成为稳定大后方的保证成了泡影,只得灰溜溜滚回老部队指挥关东军去了。

鉴于华北地区治安稳定的重要性,日军大本营将陆军“兼备明智、卓见、果断、意志坚强等品质”的常胜名将冈村宁次大将从华南前线调回北平,接替了多田骏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职务,给冈村大将配备的参谋长是安达二十三中将,最重要的是冈村宁次再次从华南和华中前线带回了四个甲类野战师团,华北地区的日军从11个师团增至15个师团40万兵力,这已经超过了华中和华南战区日军的总和,日军大本营和中国派遣军总部已经把剿灭华北八路军看的比消灭国民党军队更重要了,这正是中华民国统帅期望的结果,委员长这次终于如愿了。

虽然杨毅的腰腿恢复了很多,基本上不影响正常生活了,但是经脉仍然不太畅通,还不能奔跑和着重力,肩膀的肌腱损伤使得右手打飞镖的力道和准确性大打折扣,所以杨毅在立夏出生后也是基本在家调养身体,锻炼臂力和腰腿,更多时间是陪媳妇逗儿子,柳杏儿以后每每说起跟杨毅的这几年顶数生立夏的这段时间最幸福,接着就会说宁可不要那种幸福也不想杨毅再负伤了。

杨毅的身体直到民国三十年年底才得以完全恢复,期间宋任穷司令员重新调查了解了一年前八分区511惨案和八支队十五团董云鹤及手下叛乱的前因后果,认为之前对杨毅的处分有失公允,向八路军总部和延安党中央做了汇报,减轻了对杨毅的处分,去年年底八支队十五团在保卫八分区北三县根据地时被一个师团的日军重重包围,只有零星几个人侥幸回到云山,十五团团长政委以下全部干部战士相继阵亡被俘,八支队十六团在接应一团突围时被日军打残,余部不足一个营,冀南军区指示杨毅担任八支队十五团团长,重新组建十五团,鉴于杨毅身体有伤病,重新组建的十五团防地就设在古月区,抗击集安县城的敌人。

八支队十五团的重建,对杨毅来说不是太大的难事,在他担任县大队长这一年多的时间,八支队里分到其他地方经过血誓甄别的干部战士除了在战场上牺牲的,几乎都回来了,白塔区、磁窑区被鬼子占领后,逃出来的区中队战士、民兵和青妇队员都来到古月镇土山基地投奔了杨毅,经过大半年的训练和实战,这些准军事力量已经成为合格的战士。杨毅又从鸡鸣山和磨盘山调来了一批人,将十五团编成由两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营、一个炮兵连、一个特务连、一个工兵连、一个辎重队共计2886人组成的加强团。

杨毅向军分区司令员韩志坚要来老搭档鲁彦担任自己的政委,副团长自然是王会彪担任,团参谋长是纪逢春,

在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身体刚刚康复的杨毅带领十五团夜袭白塔区的日伪军,一晚上拔掉6个炮楼据点,毙伤日伪军过千名,其余日伪军退缩沙河县,十五团恢复了白塔区抗日根据地,将各村300多名投日汉奸全部逮捕进行了公审枪决,极大的震慑了敌占区的动摇变节分子,不少日军占领区的维持会长和自卫队长通过各种渠道向八路军和抗日民主政府示好表示应付日本人是违心的无奈之举,就是那些铁杆汉奸也是收敛了许多。

民国三十一年春节过后,华北局势陡然紧张起来,日军华北方面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大将认真总结了杉山元和多田骏两位前任对华北共产党抗日根据地采取的政策得失后,认为多田骏的囚笼政策虽然好于杉山元的集中兵力重点突击扫荡的做法,但还是不足以彻底剿杀共产党的抗日武装和敌视日本的支那民众,经过几个月的考察推演,冈村宁次制定出一套绝户方略,这就是“铁壁合围”。

所谓的铁壁合围从表面上类似多田骏的囚笼政策,所不同的是,多田骏把大部分兵力都用于围困共产党的根据地,而且是修据点挖壕沟固守包围圈,更蠢的是铺的面非常大,但凡重要的共产党活跃区多田骏都不放过,都要围困,如果有足够的兵力多田骏的做法也没有大错,可是中国实在太大了,华北太大了,共产党的根据地何其多,所以多田骏的囚笼很是薄弱,而多田骏的机动兵力又少的可怜,所以八路军的百团大战可以轻而易举的打破多田骏的囚笼,即使去年年底多田骏得到了4个师团的增兵,但遍地撒芝麻盐的战术也没能达到预期的目标。

冈村宁次的做法是将华北分割成几大块,集中超优势兵力一块一块的将抗日根据地解决掉,对解决的目标不但要进行据点战壕铁丝网连接的定态包围,还要进行多层拉网式的动态包围,逐步收缩包围圈,对于冲出包围圈的抗日武装分子不用追击,由下一层包围网解决,天上有飞机监视敌军主力的动向,网与网之间安排骑兵和机械化步兵机动追击支援,最后把八路军和抗日武装挤到预设的狭窄区域一并彻底解决,解决完一块根据地,再解决下一个目标,对已经肃清共党分子的区域,采取以华制华加以适当怀柔的手段,不允许日军在顺化区骚扰老百姓,让顺化区的老百姓有个相对太平祥和的环境,对根据地抗日坚决的村镇予以全部烧杀化为焦土废墟,将太行山附近的游击区的民众驱赶到顺化区做苦力,实行村镇兼并,制造一条几十公里宽数百公里长的无人区隔离带,共产党八路军把跟老百姓的关系比喻成鱼与水的关系,冈村宁次就是要把水沽干淘净,让鱼无法生存,按中国古代兵法说这叫做釜底抽薪之策。

五月初冈村宁次亲自指挥三个师团5万余兵力在空军的配合下出动数百辆装甲战车和坦克对冀中军区所在地深县、武强、饶阳、安平地区进行了第一次铁壁合围战术,战役进程要求各部不求快但求稳,包围圈采用多层拉网梳篦形式,不留空隙没有断链,逐步压缩空间。冀中军区抗日军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开始还是以游击战术对付来犯日军,打一阵就走,脱离战场,可是几天过后才发现能够回转的空间越来越小,日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厚,再不突围就会被聚歼。

至此,冀中军区吕司令员向各军分区发出各自为战冲出敌人包围圈跳到外线作战的命令,八路军各军分区随即组织了决死突围,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下,冀中军区两万干部战士总算冲破了日军的铁壁密网,转移到晋西北继续抗战,但还是有近两万八路军将士倒在了冀中平原上,冀中军区第三军分区常司令员、王政委双双壮烈牺牲,五万多抗日民众和无辜百姓被日寇残害,数千妇女被侮辱蹂躏,冀中根据地全部沦为日战区和游击区。

冈村宁次的铁壁合围战术可以说是极其毒辣险恶而且效果非常显着,他利用交通便捷运兵迅速的优势,在加强外围包围圈的同时,善于集中优势兵力向根据地大纵深进行包抄合围,八路军总部显然是低估了冈村宁次的这一战术,以为日军5月份的这次行动还是跟以前的囚笼扫荡一样,部队打几个游击就能把鬼子引走,总部就能躲过敌人的扫荡,待到八路军彭副总司令发现情况不对时,厄运已经降临了,日军第一军司令官岩松义雄中将率麾下三万日军将中共中央北方局、八路军总部以下政治部、卫生部、军械部、军工部、新华日报社和北方党校9千余人团团包围在辽县西北面的十字岭地区,八路军彭副总司令、左参谋长、政治部罗主任、后勤部长杨部长都在其中,而八路军三个师的主力部队却都在数百里以外的敌后,完全来不及起来支援,日军以梳篦队形将包围圈逐步压缩,日军战机对包围圈里的八路军狂轰乱炸疯狂扫射,包围圈内能够战斗的只有一个警卫连和129师769团的一个营不足500人,就是这500来人的队伍在左权参谋长的指挥下拼死杀开了一条血路,保护彭、罗、杨、总部首长冲出了日寇的包围圈,而左权参谋长却倒在日寇的炮弹之下,近8千政工干部、后勤兵、卫生兵、文艺兵、新闻记者、军工在打完最后一发子弹后,砸毁了枪支跳下了数百米深的山崖,为纪念英雄的左权将军和为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英勇牺牲的烈士,是年9月,晋冀鲁豫边区民主政府批准将英雄牺牲所在地辽县更名为左权县。

日军对冀南军区发动的铁壁合围是在6月中旬,冀南军区宋司令员已经接到八路军总部和冀中军区5月份的战报电文,知道了日军新战术的厉害,当情报人员报告日军异常大迁移的行踪后,当机立断命令各军分区主力部队放弃根据地保存力量分四路向山东和太行山区做战略转移,向第八军分区发电报命令八支队在平汉铁路以西随时接应突围部队。

可惜的是各军政部门的当家人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节俭性格,舍不得几年来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能带走的一样不扔,带不走的妥善掩埋小心存放,不但浪费了最佳撤退时间,大小箱笼、瓶罐包袱更严重拖累了撤退速度。

冀南军区司令部、特委机关、后勤、学校和兵工厂的人员既定的突围路线是经威县、鸡泽从沙河和永年之间跨越平汉铁路进入八分区撤到太行山区,掩护部队是东进纵队五支队,当队伍到达威县时,日军的铁壁合围已经形成,好在日军刚刚形成的包围圈还很大大,结成的包围网还比较薄,五支队前卫团尖刀一营一阵猛打猛冲就把鬼子的包围圈撕开了一道近三百米的豁口,前卫团二营三营各守豁口两端掩护部队通过豁口,而包围圈两面的鬼子开始向豁口疯狂发起反冲锋,试图合拢包围圈,情况极其危急。

军区作战室主任孙玉明,看到惊慌失措行动迟缓的撤退队伍,不禁想起了祁连山口的大血战和同样是被笨重物资拖累的西路军不禁毛骨悚然,连忙找到司令员焦急的说道:“司令员,部队行军速度太慢了,按这个速度三个小时也不能全部通过敌人的封锁线,鬼子主力已经压过来了,前卫团就是拼光了也坚持不了三个小时,部队必须轻装,坚决轻装,否则就来不及了。”

宋司令员骑在马上举起望远镜看着南北两面成群结队的鬼子在向这里涌来,甚至有向两侧迂回的迹象,知道孙玉明的建议非常明智,铁青着脸下令:“文参谋长,立即通知各个单位,除了武器弹药电台和重要机密文件,其他东西一律扔掉,连背包背囊也不要留,部队彻底轻装,部队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冲出豁口。”

文参谋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司令员凹陷的脸颊蜡黄阴沉的面容又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唉!”了一声,就让通讯兵分头下通知去了。

宋司令员又让王副司令员派出十一团和十二团向两翼移动,挡住敌人的侧击,随后司令员跳下马,让警卫员把马送给伤员骑,在司令员的带动下,其他有马的干部也纷纷把马让了出来,突围部队扔掉了累赘后,速度快了许多,前卫团以付出一半伤亡的代价,总算掩护着大部队突破了了鬼子的头一道包围圈。

不明情况的战士看到被甩在身后的鬼子并不返身追击,还觉得鬼子脑袋有问题,而了解铁壁合围真相的干部们却知道越往前走面临的危机就越严重,事实就是如此,两个小时之后,突围部队又撞上了敌人的第二道包围圈,前卫团损伤过半弹药告罄,眼看无力打透前面的封锁线,十一团一营及时补位又将鬼子的包围圈撕开了,这次部队冲出豁口的速度快了许多,坚守豁口的部队以付出一个半连的代价,将鬼子甩在了身后。

当撤退队伍撤到鸡泽县三思镇时,日军侦察机发现了这支有上万人组成的队伍,接着一队队轰炸机、战斗机接撞而来,沿途进行轰炸扫射,数以百计的机关干部、工作人员、部队官兵倒在血泊中,公路上的人一哄而散跑到田野里在高不及胸的玉米地里躲藏,敌人的飞机轰炸扫射大大迟缓了部队的撤离速度,等敌机打光了炸弹子弹飞走后,部队将中弹伤员包扎完毕准备继续上路时,日军的快速机动联队已经从鸡泽县赶过来了。

眼见日军的装甲车队和骑兵就要堵住向西撤离的道路,王宏坤副司令员亲自带领十二团朝着鬼子的快速联队迎了上去,五支队的炮兵营迅速展开设置阵地,12门步兵炮向鬼子的装甲车队做遮拦炮击,总算将鬼子的快速部队挡住了,军区大队将将撤走,鬼子的飞机补充完弹药又飞过来了,对着五支队炮兵阵地一阵密集型狂轰滥炸,五支队炮兵营阵地被火海浓烟覆盖全营官兵无一幸存,十二团撤下阵地的战士不足半数几乎人人带伤,王副司令腹部中弹,被警卫员背下阵地。

眼看突围队伍死伤惨重,尚不知道前面日军还有几道包围圈,突围部队从南宫出来时有一万一千多人,现在只有不足八千,能够战斗的五支队已经损失大半,弹药也不多了,部队能够到达平汉铁路边上已经是难事,更别说还要突破平汉铁路封锁线,眼看突围部队面临全军覆灭的危险,宋司令员听从了孙玉明的建议,直接给八支队十五团团长杨毅发电报,命令杨毅带领所部立即在平汉铁路沙河至永年之间撕开一道口子,并跨过铁路向鸡泽方向攻击前进,接应军区突围部队冲出日军的包围圈跨过平汉铁路封锁线。

杨毅的儿子立夏正巧出水痘,浑身水泡、高烧不退,杨毅、杨静、柳杏儿和家人都守在孩子身边,突然接到柳林传来的电报,得知邯郸、沙河、顺德的日军一夜间兵力激增,内线消息日军要对冀南军区所在地的南宫根据地进行拉网式扫荡,杨毅当即命令十五团立即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上午8点,军分区发来战情通报和作战命令,命令八支队十五团在沙河一带准备接应军区的突围部队,十六团在内丘附近接应第一军分区和第二军分区的突围部队,十七团阻击顺德的日军进犯云山,掩护突围部队进入太行山区。

杨毅随即给集安县委打电话,让县委通知县大队和全县军民力做好反扫荡准备,又让林颖给李涛发电报,让他率领鸡鸣山游击队下山接应古月区乡民和自己一家老小向鸡鸣山撤离,留下杨静和自己的警卫排在家照顾家人和出水痘的儿子,自己带着十五团在白塔区等待进一步命令。当接到军区宋司令的电报后,杨毅鲁彦立即率领十五团乘汽车骑战马火速向平汉铁路进发。

孙玉明选择沙河和永年之间的铁路段作为突破口是很有道理的,永年车站北面5里之处是洺河铁路大桥和公路桥,沙河车站南面2里之处是沙河铁路桥和公路桥,只要炸断这两处铁路桥和公路桥,南边邯郸和北面顺德的日军铁甲车和装甲列车就不能开过来堵住突围部队,只要把这段铁路线上的两个炮楼拔掉肃清封锁线上的日伪军,突围部队就能跨过平汉铁路。

杨毅自然知道孙玉明的打算,让鲁彦指挥一营和一个炮兵排一个工兵排进攻洺河据点炸掉河面上的两座大桥;让王会彪指挥二营和一个炮兵排一个工兵排进攻沙河据点炸掉河面上的两座桥;杨毅自己则带领骑兵营和直属连突袭铁路沿线的两个据点和战壕里的敌人。仗着有三生七战防炮,三个方向的战斗都没什么悬念,在敌人炮火射程之外,三生七战防炮发挥了其超远直射的优势,摧毁敌炮楼和火力点绝对是无敌杀器,一个小时不到,鬼子的炮楼倒塌工事被毁两条河上的四座桥都剩下残破桥墩。杨毅将行动不便的团部机要室、工兵、卫生队、辎重队连同汽车留在铁路西面随时准备接应军区大部队,命令王会彪、纪逢春守住洺河、沙河两岸,拼死也不能让南北两面的敌人过河封堵住突破口,杨毅自己则带着柳铁柱的骑兵营和有马的特务连跨过平汉铁路线向鸡泽方向奔去。

下午四时,在距离平汉路14里的张庄,冀南军区的撤退部队撞上了日军铁壁合围的最后一道包围网,由于有日军快速部队和空中飞机的情报预警,这道包围网其实已经不再是向圈内行进的敌兵,足足有两个日军大队2500生力军在张庄构筑了简易战壕工事,牢牢地堵住了军区转移部队西去的道路,南有洺河、北有沙河拦路,身后有日军装甲战车和骑兵组成的快速部队尾随追击,突围部队无路可走,只能拼死向西杀出血路,求得一线生机。

但这时的五支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作为前卫团的十一团能战之兵不到一个营,十二团稍好还有将近两个营,十三团在阻挡日军快速部队时伤亡过半,支队将十一团残部拆分补充到其它两个团,十二团继续在前面开路,十三团负责阻击身后的日军快速部队,不过支队的重型火炮已经被敌机全部摧毁,现存的重火力只有迫击炮和重机枪,十二团机炮连向敌人阵地还没打出几发炮弹,就遭到日军数十门山炮、战防炮的炮火覆盖,机炮连的武器和使用武器的人瞬间全没,没有重火力掩护,十二团只能靠步兵硬冲,团长、政委、参谋长分别带领临时拼凑的三个不满编的营,以三个波次同时冲锋,希望能一鼓作气占据鬼子的临时战壕,再依据战壕向两边扩展,撕开封锁线让大部队逃出绝境。

无奈的是,日军战壕前的500米毫无遮掩的开阔地,被众多的轻重机枪、火炮构筑成一片修罗之地,整个十二团还没冲到临近战壕50米,就被打倒在这片开阔地,战士们连最后的重武器—手榴弹都没能扔到鬼子身边,就不甘心的合上了眼,连同团长政委参谋长1205名指战员,无一后退者,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向前爬行射击,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呼出最后一口气。

宋司令员心如刀绞火焚,心知最后的时刻到了,如果不想被俘受辱,只能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当即命令将军区和特委所有干部的警卫员、通讯员、后勤处的战士集中起来,组成决死队,要求所有会打枪能奔跑的男同志跟在决死队后面,没有枪支弹药不要紧,前面开阔地上有牺牲的烈士们遗落在那里的上千枪支弹药,冲过去拿起武器跟鬼子拼到底,女同志和伤病员不愿做俘虏能走的就跟在队伍后面,走不动人的留在原地照顾重伤员,允许他们当俘虏。

命令下达后半个小时,一支三百人的决死队组建成了,后面是一千多拿着手枪或空手的机关干部和工作人员组成的突击队,再后面是两千多女兵和女干部,她们大多数是文艺兵、被服厂女兵、学校教师和机关干部,还有就是干部家属,女卫生兵都自发留来照顾上千名走不动路的伤员。

宋司令员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用衣袖拭去,掏出手枪,来到决死队前面,自领决死队队长,要带领决死队发起冲锋,参谋长文建武、政治部主任王光华大惊,连忙将其拉住,要代替司令员带领决死队。

孙玉明手提花机关,命令首长们的警卫员出列,拼死也要保护首长的安全,随即大声喝令:“决死队员们,我孙玉明现在就是决死队队长,大家听我指挥,等我下达冲锋命令后,决死队成散兵队形先快步前进,当临近敌人战壕200米时,用附近牺牲的战友身体做掩蔽物,全部机枪和优秀步枪射手为决死队员做火力掩护,决死队员准备好手榴弹,不要射击,只管尽全力向敌人战壕近前冲,靠近战壕扔手榴弹,要保证把手榴弹扔进战壕里,只要决死队员占领了战壕,机枪手们立即带着机枪进入战壕向南北两面冲击,尽力扩大裂口,后面的突击队要坚守战壕保护妇女和轻伤员们通过封锁线,大家明白了吗。”

决死队员和突击队员们大声应道:“明白了!”

孙玉明高举花机关枪大声喊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决死队,跟着我前进!”转身向开阔地大跨步走去,身后跟着散成30米宽的决死队员,在后面是乌压压几千名突击队员、女人和尚能行动的轻伤员。

日军开炮了,首先是遮蔽炮击,炮弹落在开阔地上弹片连同烟尘土石四射飞溅,孙玉明向身后大声喝道:“大家学我的样子,发现炮弹来了就跳进炮弹坑躲避炮弹,间歇前进。”话音未落,听到炮弹撕裂空气的声音,他立即扑进身边的一个炮弹坑,从天而降的炮弹落在他刚刚跃起的位置爆炸了,扬起的尘土差点把孙玉明掩埋,他的两个耳朵已经感觉不到外界的声音,但前进的信念和本能促使他抖落身上的尘土,跃出炮坑向前踉踉跄跄的奔跑着,一枚弹片从他的脸颊堪堪划过,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依然顽强的弯着腰拼命向前冲,他感觉前面的开阔地好像不是500米而是5里地,心脏都要从嗓子窜出来了,还是看不到鬼子的战壕,一向不信鬼神的他,开始祷告一切神佛保佑他的两条腿不要受伤,一定要把他的身体带到鬼子的战壕边。或许不信鬼神的人注定得不到鬼神的眷顾,当孙玉明目测鬼子的战壕离自己将近100来米时,迎面一串子弹打在他的两条腿上,两只脚立时不再听从他的指挥,身体重重扑在地面上,跟大地来了记重吻,眼睛满是星星,腥咸的鼻血流进了口腔。

孙玉明本能的一个侧翻滚进一个炮弹坑里,看看两条腿都被子弹打穿没了知觉,知道再不能冲锋了。忙解下绑腿,将两腿的伤洞扎紧,尽可能减少出血。简单的处理完伤口,探头回望,他看到身后的决死队员成群成片的被密集的机枪子弹打倒在地,手脚能动的战士在顽强的爬行,爬不动还有口气的在用最后的力气向敌人射击,大部队却被敌人的炮弹阻隔在出发地不能冲过来,自己的身边没看到一个决死队员,孙玉明心中绝望了,他心知军区的这次大突围失败已成定局,绝望悲愤过后心里再没了杂念,本能的端起花机关向西面敌人战壕的机枪火力点连续射击起来。当孙玉明打完三个弹夹,换上第四个弹夹时,他的耳朵终于停止了啸叫,恢复了听力,他突然感觉开阔地战场上静了许多,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恍悟原来是鬼子的重炮停止了射击,开阔地再没了那种震耳欲聋惊天动地的轰鸣声,跟重炮炸弹相比,轻重机枪、步枪和掷弹筒的榴弹爆炸声就像过年时方的长挂鞭炮和麻雷子已经微不足道了,随即身后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声,孙玉明回头再望,看到上千名突击队员正在乘势冲锋。

“还有希望!”孙玉明心内一阵狂喜的,连忙回身向敌人火力点猛烈扫射,力争给冲锋的战友们争取压制一部分敌人的火力,花机关在百米距离之内的威力并不比歪把子差,由于花机关的子弹比歪把子的子弹直径还要大一毫米,近距离杀伤力比歪把子大得多,瞬间将鬼子战壕上两处轻机枪火力点打哑了火。

孙玉明猛烈的扫射和取得的战果引起了战壕里鬼子的注意,两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向孙玉明进行压制射击,孙玉明紧紧伏在炮弹坑里抬不起头,坑沿被雨泼似地子弹铲掉厚厚一层,他能感觉到鬼子再这样扫射下去,下一秒钟子弹就会将他的屁股切薄。就在他为屁股担心时,骤然间鬼子的轻重机枪一下全部停下来了,孙玉明大喜过望急忙将花机关的空弹匣卸下来,换上最后一匣子弹,探头寻找目标准备射击,猛然看到一匹乌黑的战马越过了敌人战壕,战马上一个高大瘦挑的骑士双手挥动驳壳枪将战壕里的鬼子机枪手一个个打的滚进壕沟,在黑骏马骑士的后面,数百骑兵紧跟着跨过战壕,用手中的冲锋枪沿着战壕猛烈射击,黑骏马骑士双手向南北方摆动,大队骑兵立刻分成两股沿着战壕向两端冲击,黑骏马骑士带着一队骑兵向这边跑来,孙玉明的眼泪夺眶而出:是杨毅,杨毅这个小兄弟再一次没有让他失望,在最后关头挽救了军区。欣慰之际突然心里有了沉重的愧疚悔恨,这么好的兄弟自己却为他留住林颖不放心生疑怨,自己真的很混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