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派人将东朝女帝捆了起来丢进天牢。
大臣们得知此事纷纷在朝堂上进谏,称这一做法势必会导致两朝不和,甚至会引发战争。苏言捏碎了手里的纸皮核桃,抬起眼:“朕打的起。”
只是东朝的动作似乎比所有人想象中都来的要快。边疆快马加鞭传来战报,道东朝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时刻准备攻城。
东朝国土面积连中朝的一半也没有,却集结了数以万计的战士,可见是早有图谋。
苏言接到消息后穿上战袍要亲自出征,映瑜跪在她面前阻拦道:“请让映瑜替您出征!”
苏言将她扶起来:“是我挑起这个争端,我就要去解决,否则难道要让我的子民们承担战争的后果么?”
她临行前最后一个见的,是周子宵。
她说:“我一定会在下一个十日之前回来。”
“嗯。”周子宵仍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却未能躲过她的眼睛。
她轻轻扯了扯他腰间的佩玉,“我来是想告诉你,这场战争并不全是因你而起,就算没有你那回事,东朝也会想出一千一万种理由来伐我。”
他淡淡一笑:“我等着陛下回来。”
……
苏言亲临边疆,登上数十米高的城墙,在呼啸的风中望着远处横亘连绵的黑色群山,如同一群蛰伏的巨兽。派去侦察敌情的将士回报说东朝数万人行军正在不远处安营扎寨。苏言亲自带人检查了防御工事,再次确认了作战计划。
她才来到边疆不过一日,脸上手上便被夹着砂砾的疾风刮的粗糙无比,晚上用热水擦拭的时候就跟上刑没什么两样。
第二日,东朝大军便浩浩荡荡行至安阳门下。苏言高高远远地瞧着,觉得他们像极了一群黑蚁。
苏言居高临下,微微眯起眼,行阵里打头那个,她越看越觉得熟悉。纷杂的记忆如潮水般冲刷而过,她猛地抓住城楼上的石砖。
“林暮霜……”
那个早该死在两年前的,她的六妹。
林暮霜骑着一匹雪蹄青骢马,双手紧紧一抓缰绳,青骢马高高抬起前蹄,随后停了下来。
她抬眸盯着城墙上的女子,朗声道:“陛下,好久不见。”
苏言难以置信:“真的是你,你不是……”
“我不是死了?”林暮霜哂笑一声,“皇姐,我这两年卧薪尝胆,终于教我等到了这一日。”
苏言一瞬间全都了悟了,恐怕萧兰,东朝女帝,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事先预谋好的。
她扣着城砖的指节攥的发白。
她一声令下,中朝军队擂起了战鼓,鼓声震天,安阳城门应声而开,千万将士如潮头一样奔涌而上,呐喊声穿云裂石。
战争无疑是残忍的,这时候人不是人,命不是命。苏言身先士卒冲上前阵,一柄画戟使得出神入化,坐在马上斩下了一个又一个人头。
林暮霜趁人不备,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把银枪从背后刺中苏言后背,镞尖穿透铠甲深入皮肉。
苏言身形一顿,随即双腿一夹,胯下的马便向前奔了两步,与此同时她一手勒住缰绳调转回头,一手挥出画戟,稳稳刺中林暮霜的胸膛。林暮霜滚下马摔在地上,很快被赶来的部下救上马带走了。
苏言觉得身子像漏了一个洞,浑身血液都在往一个地方汇聚。她咬住牙,右臂一挥,割断一个敌人的喉咙。
血花四溅,眼前的景象残酷得不像人间。除了脑海里那句从未淡去的,支撑她活下去的。
——我等着陛下回来。
这场战争足足打了一天一夜,战线绵延二十里,尸横遍野,血流千里。连远处的群山似乎都被鲜血染红了。
第一场战役终以中朝大获全胜画下句点,斩杀敌军四千人,俘虏敌方头目十余人。
深夜,苏言坐在行军帐里,努力处理着后肩的伤,脖子都要扭断了,就听见有人着急忙慌地喊:
“陛下!!”
前锋营统领连滚带爬闯进帐内,鞋都跑丢了一只,上气不接下气道:“宫中传来消息说周、周小夫子………被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