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偏头,她就看到愣在那的慕容曜,俊逸若仙的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满身鲜血,却依旧风轻项淡。
从今夜起,他将铭记那个迷恋自己的花痴公主叶澜,曾不惜以自伤而博回他一条命。也是这一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策划好一切,将原本纯
洁的项晓清,献给烨帝。
冬昀宫。
四下一片寂静,西景钰屏退众人,盯着那摇摇欲坠的宫牌,十指静握成拳,咻地,猛地用力,爆出骇人的脉络!
她,本就是为进贡而存在,却在今夕,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玩笑!
视线扫过,项晓清仍是静静地躺在那,小脸萦绕月光,清雅质洁。那本是一张牵动人心的脸,随着西景钰的细细打量,竟发现她的唇角挂起一丝嘲讽的笑!
该死,她还能笑什么?
西景钰冷眼走到她面前,扯下披风,一扔,旋即将她覆盖。妖娆的曲线,清幽的脸庞,完美得像画中人。
“朕还是小瞧你了,成了马奴之后,还能勾搭他人?”
他的话,昭示着鄙夷,夹杂着滔滔的怒气。
她无法辩解,也不用多言……
过了许久之后,她才知道,那夜叶澜握着她的手时,偷偷给她下了最为臭名远昭的乱情蛊,那蛊毁了她清白,让她失去在西景钰心里唯一的怜惜,亦毁了她叶澜的……
帝王之妾,卑微之奴,竟然有着勇气和他人有染?
此刻,穴恰好解开。项晓清试着动了动,手脚发麻,几乎没有任何力气。头顶之上,迎着男人寒冷刺骨的目光,心绪之下,暗恨涌动。
西景钰蹲下身,大手扳过她的脸,下巴处,被人强行攫住,项晓清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他强行往后拉扯,几乎被扯得断掉!
一个抬眼,便看见西景钰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任由那愤怒之火从自己身上蔓延转移,直至化成浓烈的疼,施加于她!
“你给朕说说,到底长了几个胆子,嗯?在朕的眼皮下玩这种花样!”
钳至的五指,微微一夹,继而收拢加力。项晓清俏脸发红,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死在他的手里!
生的渴望促使她伸出颤巍巍的小手,“啪”的一击打上他的大掌,继而落到他的手腕处,猛地击打。
她以将近嘶竭的声音大喊:“你个暴君!”
西景钰手吃疼,松了三分力,项晓清趁机伸手,预要摘下他的魔手……
那破碎的呼喊声,似乎喊进了他的心。然,仅仅是一瞬的事,下一刻,狠戾如他,一把擒住她的小手,低声质问:“莫非朕还说错了?”
坚挺的鼻梁,紧紧贴着她的小脸,霎时间,他身上的香味扑她一身。
武断专横!她拿什么去反驳?
详视了许久,西景钰只觉得她像极了那人,回忆起往事,他,记起了熟悉的场景下,两相猜疑,割袍断义,突然想,这会不会只是可笑的阴谋。
遂对她道:“项晓清,你给朕一个解释。”视线游离,环过她的全身,冷冷的。
项晓清觉得可笑,他这副模样明明是不信任她的,那么她所说的话,他如何听得进去,她的委屈,她的伤心,怎么能向他倾述?
“被人陷害……”苍白的解释,连她都不相信自己嘴里说的话!
西景钰,你的怀疑岂会因为我的解释而瓦解?哪怕他心里还有一丝理智,可,两人之间,谈何信任?
她试图曲起双腿,整个人隐藏在一件单薄的披风之下。一想到这男人舔血嗜杀,竟可以把项祁的尸首挂在边界处的城门上,她就恨到心都痛了!
每和他说一句话,就多恨他一分!
咻地,他再度攫住她纤细的手握,她不从,使命往往里缩,却不料男人手劲大得出奇,越是不乖乖的,他越是用力,直到,她咬紧银牙,几乎可以听到骨头处发出“咔呲”之声。“你要怎样?”
项晓清怒,甩开手,任他擒住,握在掌心处的藕臂,粉嫩无暇,却被他粗鲁而掐出数道红痕。
哼!还记得这烨帝说自己是个怜香惜玉的主,现在,他的粗暴一览无余。果真,他的所有优雅只是表象,实质上,就是一匹嗜血的狼!
借着月光,上面干干净净,西景钰记得自己之前看到的那枚守宫砂是在她的右手手腕上,现在,那儿一片洁白,任何痕迹都没有!他有些失神地扳过项晓清的另一只手,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可,眼前的这只手,亦是纯白如雪……
项晓清这才晃过神来,他竟是找那一颗守宫砂!
跟着他的视线,她一一扫过自己纤细的手腕,跃于手腕上的那抹惑人的红,果真不见了!那,是否可以作为她和人染指的铁证?
西景钰俊脸一沉,逼问她:“告诉朕,你的身子被谁破的?”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话落,原本强有力的手一松,项晓清失去支撑,身子直直往下坠,即将滚落在地上。眼见就要来个狼狈的摔,偏偏是在这关键时刻,男子狭长的眸子一眨,双手再度展开成圆圈状,旋即搂回她,收入怀抱,却不是紧紧抱着……
戴着面具的脸,瞥向别处,始终没看项晓清一眼!
项晓清想辩解,却觉得自己怎么都是颓然,他是不会信的。她怎么和这个残忍无情的暴君解释?怎么和这个杀兄仇人解释?突然听到他这近乎嘲笑的话,项晓清险些笑出泪来。
她头顶着他刀削的下颚,讥问:“我可是记得皇上今日还在马场上说过早已对项晓清的身子没兴趣了,怎么?这么快就悔言了?”
西景钰停下步子,站在宫廷的某一隅长廊间,怀里是抱着的她,任由冷风刺骨而过。顿了片刻,他以最不屑的口吻答:“你可知,当你的身子被破之后,你就只能做一件事?”
只能做一件事?侍寝,暗夜之下,被呈上君王榻,夜夜掠欢,便是她的余生……
项晓清不解,只觉得可笑,想不到堂堂的烨帝,在知道她失节之后竟然还可以留她一命,却不知,一旦身子被破,等待着她的便是无情的撕裂……
项晓清倔强道:“那项晓清是不是应该荣幸,作为一个被染指的女人,还可以被赦免,甚至还可以……”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旋即被西景钰打断,阴冷的声音发至他薄薄的唇瓣间,字字清晰:“呵,真想不到,你会是第一个觉得作为朕的寝奴而感到荣幸的人。”
寝奴?项晓清皱眉,以为是这变态的暴君,送上寝榻,继而以奴的身份受宠的代称。
然,就是抱着这种认知,让她错得离谱……
是不是从这一刻起,她便再度落入魔爪,由卑卑怯怯的小马奴,成为他口中的寝奴,被无情的掠夺,甚至是屈辱的承欢?
灼热如潮水般涌来,项晓清只觉得自己就像躺在温热的海浪之上,颠颠簸簸,继而是沉沉浮浮。
退?逃?
他不允,低下身,越贴越近,特有的异香扑她一脸。压抑的,起伏的,低低吟
唱之音从她的嘴里传了出来。是叶澜的蛊,开始起了作用。
见项晓清这般模样,西景钰的脸,冷得铁青。一把扯住她妖娆的黑发,逼迫她清醒,大声问:“项晓清,他是谁?”
迷蒙的双眼费力地睁开,看到的只有那一张明晃晃的的薄软面具,越贴越近……
她拖着身子,畜力闪躲,趁他以为他可以吃定她时,一个偏身,让他扑了一个空,继而她还打算逃跑,一脚踏出,却是凌空下榻!“碰”是她摇摆落地的声音,白皙的额角撞到冰冷的地砖,磕出指甲大小的口子,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位于床榻之上的男人,带着帝王的睥睨,看着倒落在地的项晓清,顿时来了怒意,一把钳住她的身子,抵压至地上,桀骜问:“怎么,不喜欢朕帮你选的?”
项晓清看了西景钰三秒,心里闪过数百种杀他虐他的想法,可笑,没想到在他心里已认定肮脏的身子还会被拿到嘴边享用?偏偏这时,迷蒙再度涌上,也就,再度情陷而下……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将美好铺成花一样,摆到他的面前。然,一想到被人碰过,他心下就是一火!
“求你……”
“啪”是狠狠一掌,掴在项晓清柔嫩的脸上,立马通红一片。随着这一掌,项晓清的伤口被他扯开,血越流越多,几乎将半边小脸染红……
疼……
”贱人!”粗俗的话,如无情的利箭,发发命中于少女柔软的心窝。
项晓清倒吸一口气,挤眼看西景钰。蛊毒控制之下,她何其无辜!天知道,她会被叶澜近乎疯狂的诬陷,她又何曾想在这个仇人身下媚态妖娆?
不容辩驳,他抬高了高傲的头颅,冷冷地将她撵回原处。看她受了这般重的伤,他凉薄一笑,说:“项晓清,你活该!”
她活该?她是命衰,手无寸铁,小小弱女受到强势君王逼迫,皇兄被斩杀被悬挂于疆场城口,后宫诡谲,又受到叶澜迫害,让他误以为她已失贞!
解释?没有解释一说!纵使有再多的误会,那时的两人处于气氛的极端,恨不得化为饿虎,将对方狠狠地啃噬成渣!
那人翻卷衣袖,将小小的项晓清卷铺于身下,紧接着那明黄色的寝衣也落了下来,蒙上她澄澈的双眼。
项晓清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疼,就像是,万箭穿心……
是不是有一种无奈,叫心怀长恨,却不得不以身侍君?
西景钰那段愣了片刻,继而拉开她双眸上的遮挡,让她得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一切。
眉一折,狭长的眸子里阴郁一片。西景钰冷笑看她,道:“这些只是,只是朕为了惩罚你……”
回眸间,他却看到一抹突兀的嫣红跃于原先的空白之上。
莫非,一切都是误会?
那一刻,西景钰不得不说自己有些口目瞪呆。过了片刻,他再继续看她,由于伤口流血不止,她莹莹如玉的小脸已经开始绽出青白,唇也开始发白……
项晓清见他失了平淡之色,发出呵呵大笑,旋即扯动几乎散架的全身,宛如被刀割了一般疼……
全身泛出一阵冷汗,她枕着哭湿的长枕,只觉得瞳孔“咻”地放大,闪过一道白光,就此晕了过去。
“本公主的伤何时轮到你来看了?”叶澜斜睨一眼坐在自己床边的慕容曜,将雪白的手腕伸至他面前,轻轻摇晃一下,示意他为自己把脉。他是天生国手,妙手仁心,有他在,哪轮得到别人瞧病的?
漠朝的太医见眼前的女子一副高傲之态,遂请了礼,退身而下。
慕容曜似乎还在出神,俊逸的面容之上,并未有多余的表情,叶澜不甘心,柔柔唤了句:“阿曜”
寅时,长亭宫。
接过医箱中的木夹,夹住一团软棉,继而点过特质的药水,细细擦拭。
闻言,慕容曜收回神,微微乏力的眸子淡扫叶澜,旋即拿出侍女们备好的医箱,扯开旋裹的红线,准备系在叶澜手上,为其探脉。
指尖,还未触及叶澜的手腕,就被叶澜一把擒住手,道:“我不要这种悬丝探脉,我要你像对那个小马奴那样,呵护备至地以手探脉!”
她的手拽得极紧,将五指撑大,一把包住男人骨节分明的手。
想来也可笑,他济世救人,这双手不知写下多少救命的方子,指腹间还带着微微的薄茧。而她,从小习蛊,柔荑以鲜血染就,所过之处,皆是惨痛与伤亡。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想抽回手。叶澜这局下了狠心,死活和他较劲。她就是要霸着他,不让他放手!
闹了片刻,看着叶澜带着重伤还能这么闹腾,慕容曜算是服了她,遂服帖地将手放在她的双手间……
见此间,忽地让叶澜产生了温情的错觉……
他拗不过自己,叶澜轻轻喘了口气,半趴于牙床之上,腹间的伤口仅仅以绷带简易包扎,一和慕容曜较劲,便疼得厉害。她弯下腰,不情愿地放开他的手,睬了他的反应后,下一刻以双手捂住伤口,小脸皱起……
看她这样折腾自己,慕容曜长叹一声,低声唤来下人,旋即微微扶住叶澜欲要倒下的身子。“公主这样下去,怕是难以痊愈……”
叶澜的脸埋入馨香的锦被里,柔顺的黑发扑了一脸。听到慕容曜的敦敦相劝,她抿唇一笑,旋即翻转过身:“那就永远不好,天天赖着你给我诊治?”
喉间,溢出风过铜铃的清脆笑声。一瞥眼,便看见慕容曜端着脸看她,桃花状的双眸里闪过一丝锐亮的光。
这,就是她梦中缱绻与共的男人?为什么总是扯开想贴近他的她呢?
慕容曜沉音:“公主怎可开这种玩笑?”手却没停下,利落地揭开她的伤口。
她腹部的伤口不算深,约莫三寸来开的口子,并未刺得很深,破了些皮肉导致血流不止。见他这般认真地医治着自己,叶澜突然来了感动。
“阿曜,明天我就去和烨帝谈第三笔交易,之后,我们就回北疆好不好?”她以侧脸贴近他,轻声问。
慕容曜沉默,手中动作继续,却抖了抖,扯到叶澜伤口处。疼得她咧嘴。过了片刻,他道:“还是公主先回北疆,臣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哦?他还在惦记着项晓清吗?可,他知不知道他的小美人已被她叶澜一举送上烨帝的龙榻?叶澜低低一笑,旋即说:“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把六哥拉下马这事的北疆人。”
所以,你只能成为我的人。
慕容曜此刻以将叶澜的伤口处理完毕,漫不经心地拿过新制的帛棉,贴于叶澜伤口处,垂眸间,散漫地问:“公主将这等权谋之事告诉臣,某非是已有成为北疆女帝的打算,欲要拉臣为幕僚?”
北疆立嫡之制早在两百年前被暇启帝废除,继暇启帝之后,曾一度出现过皇子,皇女夺位的混乱风波。之后,北疆暇启帝的嫡孙女,也是这片大陆之上的第一位女帝继承大统,在北疆掀起一阵女尊男卑之风。截至今日,北疆不再仅限于皇子登基,皇女也同样赋予君临天下之权,然,即使是这样,北疆至出现过首位女帝之后,便依旧沿袭重男制,纵使国法有文,皇女这方任旧势微。
难不成是这叶澜心怀虚谷,欲要效仿前人,自为女帝?听她这般说辞,拉六皇子下马只是和烨帝的一笔交易,那么她下的是什么赌注?
慕容曜不得不对眼前的女子侧目……
叶澜却觉得伤口疼得几乎像是被人一下又一下的啃咬,怎么都无法入睡。她偏头首说:“我没这个野心,只求自保。”
听到叶澜这话,慕容曜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反问:“公主和烨帝来的交易只是为了自保?”
他撇开君臣礼节,只是想看她究竟有多少私欲夹在此次的漠朝行中。北疆六皇子叶翱,其母为北疆皇帝的结发皇后,曾在叶澜母妃入宫之初,命人掌掴其母五十掌,明明一张俏丽绝
色的容颜肿得像猪头。
儿时,他见过还是小胖子的叶翱天天撕扯着叶澜的头发,能看见时,他都及时制止,那时,叶澜默默静静,一派忍受的模样。这就是她首先拉叶翱下马的原因?
叶澜看了慕容一眼,道:“是”无比坚定。
不多时,她拉高了身下的枕头,以腰相靠,睬了眼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弱弱道:“阿曜,伤口好疼……”
真的好疼,阿曜!
慕容曜听她这话,不由靠近她,望着伤口处,轻声道:“公主,恕臣无能,凡伤口哪有不疼的?”
被他这么一说,叶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得说:“那好,陪我等天亮。”
牵强的话,换来慕容曜的颔首应允。叶澜一直看着他,却发现他始终若有所思,俗称人在,心却不在。
她默哀一叹,知道他又在担心那个贱
人了!
真是“妾似胥山长在眼,郎如石佛本无心。”
黑夜泻下的缺口被日光一点点填满,新的一天就此开始。
项晓清是在疼痛中醒来,视线模糊,只觉得周遭的一切仿佛同昨夜那般摇摆旋转。过了好久,她探出小手,撩开在额前的发丝,入眼的便是一室冷清。
手掌拂过身侧,早已冷却空荡,想必是西景钰早早就去了朝堂。
脑子里有些乱,昨夜刺疼在心,却忘了这是哪?身下,皱巴的布帛锦被之上是跳动的嫣红,偏头往前一望,厚重的明黄纱帘偏偏挡住了视线。
“这是地狱吗?”怅然间,她下意识地脱口。
屈辱任未散去,于心,于身,盘旋而深。
是不是感谢这个暴君,没有杀了她,反而宠了她?项晓清只觉得胸腔之中,有股莫名的怨,三分是对西景钰的,剩下七分倒是恨自己的无助怯懦,在阴谋中不明不白地失去了一切。
听到床榻之上有了响动,等在床外的侍女微微启声:“主子可是醒了?”
莫非还真是陪寝之后,她长了身份?还好心派给她丫鬟?
项晓清费了大力气,以曲起的双手为支撑,继而缓缓起身,靠着昨夜湿透的长枕,她单手掀开了那明艳的黄帘。
遭到西景钰的折磨之后,自己好像又病了。锁骨,腹前,淤青一块又一块,甚至,有的地方想被野兽咬过,已然是绛紫之色。
“是他派你来看我死了没吗?”项晓清看她一眼,旋即半阖眼,兀自半躺在那里,动了动脚,踢开那些被人盖上身的被子,蜷缩着取暖。
那些被子上有着西景钰身上的香味,让她闻了想吐!
“主子何出如此恶语重伤自己?”那侍女上前数步,看到项晓清双颊泛出诡谲的霞红。
是不是很讽刺,他对待她方式,让她觉得还不如死了。被他染得透彻时,嘴也跟着恶毒起来,像他一样讥讽。
见侍女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项晓清很不习惯,微微侧身,小脸贴合着酸梨木的龙行天下浮雕。
重伤自己?项晓清在心中反复琢磨了这四个字,过了半响才说:“如果这都叫重伤自己,那么躺在这床榻上被人狠狠强
暴又算什么?”
龙榻前的侍女不过芳华之年,身着碧桃双蝶窄袖群,双髻垂窕。听到项晓清这话先是一愣,继而抬头,入目的便是明黄床榻上的少女肌肤几乎没有完好,青荇般的长发凌乱铺面。整个人就像,就像是历经惨痛对待的玉娃娃。
侍女倒吸了口凉气,缓缓道:“那么你就打算在这被侮辱的床榻上躺着,一直不起吗?”
听到这话时,项晓清只觉得骨子里透出一股凉意,冻得她怎么都睡不着。她侧了身子,背对着跪在眼前的侍女,眼泪已经蓄满眼眶。带着些呜咽的声音,她说:“用不着你管,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