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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地,容浅的脸也红了,她装作气急败坏地指着项晓清,笑骂道:“坏丫头。”作势要追拿项晓清,项晓清见状,连忙闪躲。

不多时,两个人几乎仿佛回到无忧的夏朝孩提时代。一个追,一个跑,银铃般的笑声传遍整个宫阙。

可,正当两人玩得忘我之际,婢女明月传来消息,项祁醉酒,被烨帝赐住惜花荫。容浅和项晓清皆知项祁在夏朝有着千杯不醉的美名,怎么可能无故醉倒?

容浅不放心,决定独自去惜花荫看看。项晓清无法阻拦,只得让容浅去。

谁知,也就是因此,后宫风项骤起,他们曾决定相亲相爱的三人,就此流离……

惜花荫。

指下,不再是金属的薄凉之感,反倒成了温热细致的肌理。香妃大喜,她侍候烨帝多时,从未见过他在清晨摘下过面具。如今?

他待她的反常,是不是意味着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有重了一分?

香妃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眼,惊喜忡忡。可,眼前的男子并不是,并不是昨晚亲昵地唤着她爱妃的烨帝,而是,从夏朝遥遥而来的皇子祁。

香妃愣住,只见自己和他,剥得如同初生婴孩。各自肌肤,都是红红紫紫。忆起昨夜,一切的疯狂历历在目。

她与他,放下的可是乱了后宫的重罪。想到若是此事泄露出去,烨帝知晓了,她会……

定是有人要她香妃死!

同睡一榻的男人动了动,用单手撑起身子,一面若无其事地穿着亵衣,一面淡然地望着自己,道:“昨夜娘娘和我,到底是……”

本是烨帝的香妃,除去之前的霓妃,她是这炫朝的第一宠妃,如今的一切,把她活生生扼杀,她的恩宠万千,荣华浮光,尽数散去……

香妃美艳的面庞蓄满晶莹的泪花,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项祁顾不上其它,径直下榻,随手捡起地上的衣物,开始穿戴起来。他昨晚醉酒,记忆一片空白,怕是被人下了套,等着他背上一个淫

乱后宫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那人早已步好这一局棋。

“祁皇子,本宫……”香妃的涟涟红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无论她想出何种办法,也难逃这次的厄运。

那烨帝,根本就打算以她为糖心陷阱,拖项祁下马!

想到此处,香妃心猛地抽搐,想不到他给予她诸多恩爱,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派她走这一步棋。

在深幽宫廷,她将他的偶尔深情当成生命里唯一的真实,却是被他退下毁灭的悬崖!

项祁此刻已经穿戴整齐,正欲和香妃商谈怎么瞒天过海时。香妃绝望闭眼,泪流满面,他们根本就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果不其然,殿外遥遥传来纷至沓来的脚步声,香妃一听,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荣华奢糜顿时灰飞烟灭。反观项祁,仍是淡定地站在原地。

烨帝,你果然要下手了!

“皇上驾到。”林德续的声音尖锐传来,吓得香妃用锦杯裹紧紧裹住自己光裸着的身子,蓬头盖面的,完全失了一个皇妃的姿容仪态。

殿门大开,烨帝负手而立,俊美的脸上尽是阴寒。他的目光掠过跪在地上向他行礼的项祈,继而是目若呆鸡的香妃。“这就是祁皇子和朕的香妃做的好事?”

项祈低头,他知道这次漠朝之行定是不能全身而退,无论这烨帝做何举动,无非都是要灭了他的口,让那件事永远石沉大海,不过他还真有耐心,竟然可以等到自己快要回朝,存有一丝侥幸时,用他的宠妃拉自己下马:“臣自知有罪,请皇上饶命。”

“饶命?怎么个饶法?”烨帝走向项祁,语气玩味。那双斜挑的凤目充满不悦,不仅仅是因为项祁有些倨傲的态度,而且,他知道项祁并没被这次的计划急昏头脑。

他太冷静,定是想好对策!

这一刻,烨帝的佯装盛气凌人。

烨帝踱着步子,到了项祁的面前,斜睨着跪在地上的男子,凉薄的唇动了动:“这可是朕亲眼见到的,祁皇子躺在朕的龙床上,搂着朕的女人,芙蓉帐暖。这算什么?若是这事发生在皇子身上,你会怎样?”

躲在床榻上香妃啜啜泪水,辩解般地说:“皇上……”

却没想到,此举引起了烨帝的勃然大怒,“莫不是朕看错了?还是你们即使被朕发现了,还能想好说辞?”

“项祁,朕真是小瞧了你!”

项祁不答话,却明了地知晓,他的地盘上,任由他的摆弄。那件秘辛之事却成了他的杀身祸患。

他的演技,也不过尔尔!

眼前的烨帝那样睥睨傲然,眼里怎么能容得下那粒小小的沙子!换做他项祁是烨帝,也必定是欲除之而后快。

现在天下大半的江山都是被他烨帝踏在脚下,他区区一个弱朝的皇子,就是那刀板上的肉,任其宰割。

项晓清见容浅彻夜未归,遂命令明月陪同自己一同去找,却偏偏看见烨帝拥着一簇仆从往惜花荫的方向走,远处的男子那张倾世之颜上,邪笑凛然。

项晓清的心,顿时凉了半拍,他这样,定是没好事……

明月最终在惜花荫的后围花园小亭子内发现了孤坐一夜的容浅,像,一个失了魂的娃娃……

清訾宫。

今日清晨,项晓清看着容浅跌跌撞撞而归。本想问个究竟,无奈女子神情恍惚,仿佛是失去心智般。她只好唤了明月扶着容浅下去休息。

汗,忽冷忽热,贴着女子寡白的脸颊缓缓垂落……咻地,女子开始乱动起来,薄削的胸膛扑腾得厉害,继而大声唤起来,字音迷糊,忽高忽低的……

项晓清守在容浅的床前,本是想劝她好好休息的,却不料,见她刚贴上瓷枕,小憩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被梦魇给压着。项晓清握紧容浅不住颤抖的五指,吩咐明月谴医女来诊。

心下,产生了错乱的纷杂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皇上驾到。”林德续的声音突兀响起,就像那静止的湖面上被投入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项晓清一愣,他,来了?脑海里暮然浮现两人相处的一幕幕,时而冷时而热,让人置身*两重天。这,也是她来炫朝后,他第一次来这座清訾宫。

项晓清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乱得跟散乱的麻线一样。

可,她却未曾想到,男人是带着怒气来的。

当她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时,看到的是,他一脸不耐,以及蹙起的眉头。项晓清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靠近他,想上前,却被他身上的戾气震住,终是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停住了脚。

她想向他施礼,还没来得及,就被他的话打断,“清妃……”

他的话并未完,却没继续说下去,反倒是,使了眼色给身侧的总管林德续。项晓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那炫朝最为尊贵的宦官,正对自己报以一脸同情,扯着尖细的嗓子,对着摸不清头脑的自己道:“娘娘的皇兄怎可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呢?竟然趁着醉酒,和香妃娘娘……

项晓清一听这话,双眼大张,她几乎不敢相信林德续的话是真的,她甚至还想,这是不是自己的幻听,哥哥怎么会和那香妃发生点什么事情。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颤颤地看着王座上的烨帝,他那样美,险些迷了她的眼睛,可是,每次他靠近她,带给她的都不是好事。

项晓清本想开口说些什么的,唇角拉开,就是说不出字眼。倒是男人见她这副拘谨窘迫样,先开了口:“那清儿觉得朕应该怎么处置你皇兄呢?”

他说这话时,带着三分笑意,就像是挽着宫妃一同游赏花园,不经意间的一语。

绕是项晓清再想和男人打太极,也明白了他话里的试探意味。她抬脸,与男人四目相对,只见那双狭长的凤目里印出的自己,竟是卑微如草。

一回神,她忽然想到那香妃于他,压根不算什么。

“天子犯法应当与庶民同罪,但,清儿从自己的角度看,自然是希望皇上能海涵,网开一面。皇兄是糊涂了。”

“小嘴倒是还能说会道的。”男子猿臂一伸,将女子揽入怀。

“你可知,若是霓儿还在,她会如何说呢?”项晓清嗅到男人身上的冷香,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

的确,她只是项晓清,不是项霓。说到她们的关系,其一是血亲姐妹,其二项晓清是她项霓的替身。

仅此而已。

西景钰见项晓清久久不语,笑着对她说:“朕忘了,你不是她。”

他冰冷的指尖挑开她厚密的刘海,望着她。

她的眼眸乌黑明亮,剔透晶莹,连那稀世的黑珍珠在其面前都逊色三分。

项晓清不习惯这样,可是搂着她的手臂就像是铁箍一样,连喘口气都困难。

“那朕告诉你,她会说项祁是罪有应得,任凭朕处置。”他冷不丁地说出这薄凉的话,眸如刃,割开无辜的她。

“她和你,很不一样。却和你的母后很像,手段雷霆,绝不拖泥带水。”他继续说。

“记得她成为朕霓妃的第一日,朕问她的侍女夏国风土人情,那侍女胆小,兢兢战战,说话都口吃。

朕的问题,她一个都说不上,你猜你姐姐知道后做了什么?”

项晓清知道项霓素来心狠手辣,或许蛇蝎美人是最适合形容她的。

“她回宫后,直接夺了侍卫的剑,刺死了她那位胆小的侍女。她对朕说,侍女见识短浅,不懂礼节,让皇上见笑了。”男人姿态慵懒,修长的双腿交叠,将项晓清紧紧锁在怀中。

听他语毕,项晓清闭眼。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项霓和他,真是天作之合。

犹记得,项霓一脸骄傲地站在夏朝宫掖的巅峰,对着一干宫女后妃道,和亲漠朝,本就应了她的心愿。她要嫁的,本就还是天下最强大,最俊美的男人。

嫁给烨帝,遂了她的心愿,也造成了她的薨逝。

项晓清待在他的怀里,本是选择安静沉默的,却不料,他突然开口道:“朕见清儿弱质纤纤的,定是夏王将你保护得极好。”

他的话,太突然,让项晓清一惊,不知他又要告诉她什么。

男人眉峰一挑,带着一丝玩味。继而,他的话锋一转,朝着怀中的项晓清道:“树倒猴孙散的道理,清儿必定是明白的。就如今日,夏王病重,你母妃家族失势。朕很同情,也为清儿感到伤心。”

女子本是明媚的容颜,忽地变成灰一般的色泽。家族失势,夏王病重,项祁乱后宫,接踵而至,为何会这么巧?

更何况,为什么不是容浅或是其它宫人告诉她项晓清,偏偏是他烨帝,给她项晓清来一个屋漏偏缝连夜雨?

可,男人似乎忽略了项晓清此刻失落的心情,继续道:“既然清儿是朕的妃,靠得就是朕这座山,不必害怕。但,朕希望你可以坚强点,不说像霓妃,起码不用像像这样,见到朕就像老鼠见到猫,朕会吃了你吗?”

项晓清抬首,有些颤颤地看着眼前俊美无双的男人,她是他的妃,他会护着她,那弦外之意呢?

更何况,她怎么能不怕他,有时她甚至不敢再他面前大声说话,他周身气场那么强,让她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他是要绕着弯子告诉她,他要处置项祁,在家族失势,王朝游散的时候处置一个被踢出夺嫡角逐赛的落魄皇子。他还要她这清妃,与自己的王兄划清界限。他也要她识时务,做一个以君为天的后妃!

自古兔死狐悲,她又能好到哪去?

项晓清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跪在地上,坚定地望着他一眼后,终是启声道:“请皇上饶了皇兄,项晓清愿意代皇兄受罚。”

她的一跪,并未搏得男人的怜花惜玉之情。换来的不过是,他的置若罔闻。

只见男人挪了挪身子,以右手为柱,撑起刀削般的下颚。他的凤目慵懒一眯,睥睨冷傲,仿佛她项晓清就是这空气里的尘埃,丝毫不能吸引他的注意。

漠朝的种种,宠爱照拂虚假相间,细细思索,她项晓清也只能算他一大堆女人中的一员。

项晓清跪在地上,即使隔着厚重华贵的绒毛毯子,仍是心寒不已。

她试图以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扮演好他给予的清妃这个角色呢,于是,她尝试在他面前乖乖的,却换来了兽场上的寡情抛弃,她尝试勇敢,不了被他驱下龙榻。

他之于她,态度阴晴不定。时而热得像火焰,撩拨起她的遐想,时而冷得像海水,冻得如严冬的大寒天。

他要的,她没有。她所盼望的,他不能给予。

过了片刻,西景钰起身,扶起一脸死灰的项晓清。他的目光抹过她的脸,投向左侧的百鸟朝凤镂空木雕,道:“你的意思,朕懂了。好好歇着。”

他的五指搭上她的手背,示意安慰。项晓清低着头,项鬓散落些许,挡住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当那华贵细腻的龙袍衣角划过项晓清的指尖,当她看着西景钰欲要转身离去,莫名出现了恐慌,双手发力,不由拽紧那明黄的锦缎,就像是,那落水的人,拽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绝不放手。

直到,“嘶啦”一声,她扯下他的衣袖,他错愕回眸,林德续等奴才大骇。

项晓清也愣住,她也怀疑自己是否是疯了。她这么在意,这么用力地挽留,是为了什么?保全项祁?

可是,前一刻才那么灰心绝望。

西景钰静静望向眼前的女子,她正狼狈地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握着自己的衣角,双眸瞪大,像是想要争辩什么,解释什么,可是她又是带着些许羞涩尴尬的,话到嘴边却又开不了口。

忽地,烨帝笑了。

这是项晓清第一次看他开怀大笑,不像以往那样带着阴鸷与它意。就像那人间的四月天,春风阵阵,拂过破冰的溪水,亦或是,项顶深处,渺渺飘来的天外之音。

项晓清又想笑又害怕,她瑟缩看他,龙袍被撕开,露出些许项色中衣,不复以往的高贵如斯,竟有了几丝滑稽样。

可是,她明明是犯了滔天大罪,竟然大着胆子,将他的龙袍都撕碎了,他为什么会如此释怀的笑呢?

旋即,他的笑止住,以一种异常认真的神情望着她,却是戏谑地道:“项晓清,你胆子不小!敢撕了朕的龙袍,就不怕朕把你的小脑袋给砍了?”

还没待项晓清应对,便见一个内侍匆匆跑进来,凑到烨帝身侧,低声絮语。不到两句,他的脸色“咻”地变了。

项晓清还想说些什么,只见男人的凤目环视周遭,疾步走下王座,与项晓清擦肩而过。待他离开项晓清半寸之际,却又是一个侧身,对着那个立于原地的女子柔声道:“记得朕刚和你说的话。要放在……”他指了指项晓清心口的位置,意思为要她上心。

他的话,夹着柔情,便如那绵绵情话,撩人心智。

然,项晓清的背脊忽地一凛。

不多时,容浅醒了,韶雅的脸上留着梦魇时落下的泪痕。她坐在牙床之上,拢起素色锦被裹住自己,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项晓清屏退众人,试着靠近容浅,试图和她说说话。可,她就像那碎玉一样,光华零落,了无生气。

项晓清喂给容浅的药汁,悉数被拒之唇外。深褐色的药汁被项晓清无意间洒落些许,落在雪色被单之上,晕染成花状。

旋即,容浅的泪也落了下来,覆上那刚刚滴落的药渍,一层一层。

她想,是不是自己和香妃的事情让容浅心寒了,可,那明明就是一个阴谋啊!她那么笨都知道,容器向来聪明伶俐,怎么看不穿?她不敢问容器,更加不敢对容浅说,不要误会皇兄了,她怕啊,两个人一直是人前的金童*,又是因为她项晓清吗?

容浅别哭了,不要再哭了!

想着自己以前在夏宫里受了委屈,她总能编出那么多开心的笑话来逗自己,找到那么多安慰她的理由,可是,到了她伤心的时候,她呢,脑子里都乏词了,那么多安慰人的话都没记住,只会简单几句,什么没事的,什么会好的……

这样的话就像是隔靴捎痒,有什么用?

女子不住的嘤嘤哭泣,险些哭融了项晓清的心。她不耐其烦地安慰容浅,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可换来的不过是她的沉默,以及越来越小的哭声。

这是项晓清第二次见她落泪,第一次是在项晓清拒绝和亲,试图央求项祁带她出宫时。项晓清的母妃――夏朝最为尊宠的磬依夫人,领着宫阙禁军,见欲要出宫的两人团团围住。

她作为人质和那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夫人站在琛御殿前,看那潮水般的人马化为囚住项晓清自由的牢笼。

磬依夫人对着众人道,莫要伤了祁皇子。继而掉头对利于人海中央的项祁道,皇儿大可杀光这些将领,踏着他们的尸体,领着清儿离开。

可笑的是,这禁军千千万万,如何能毫发无伤地走出去,又如何杀得完?更何况,磬依夫人那双戴着护甲的手高高扬起,顺着容浅的侧脸,狠狠落下。

“啪”女人的那一掌仿佛是用了极大地力气。直直将容浅打跌跌撞撞,险些摔倒在地上。片刻过后,女子姣好的容颜肿起了大半,凄惨之极。

“容浅,你太让本宫失望了。本是希望你好好辅佐公主的,你这丫头竟媚

惑祁儿,把公主调教成这样,连和亲都敢逃跑!”

那一刻,躲在项祁背后的项晓清,清楚的看到项祈挺直的背脊一颤。她永远是他和容浅之间的拖油瓶,无论曾今亦或是现在。

她所仰视的哥哥,为了护着她。眼睁睁地见着容浅像只动物一样,被他们那位艳若桃李的母妃一脚踹开。

那般温婉动人的女人,站在远处望了她十几载,苦心经营的贤淑模样终是在和亲一事上支离破碎。

那一身荣华,是她将骨肉推入火坑所换来!

当容浅抬起乌青的小脸时,项晓清听见剑垂直落地的凛然之声。旋即,项祁拨开层层围住他的御卫,狂奔到容浅身侧抱起她,忍不住心疼。

项晓清只能站在远处,看着相拥的两人,以及那个温柔却又肃杀的母妃。她一个人站在御卫中央,满心愧疚,却又于事无补。

柔弱如她,就是那皇家园圃里一株备受呵护的花朵。

项祁怀里的容浅,眼泪簌簌,却仍是抬着肿起的眸望她,夹杂着歉意,她仿佛是再向她致歉,似乎在说,公主,对不起。

可,明明错的是她项晓清。

她放不下的东西太多,田园牧歌的生活只能留在梦里。这宫廷,她生于斯,长于斯。却容不下她的天性散漫。说到底,却是那抹繁华奢糜未能沁入她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