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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月光流淌过那张绝美的面庞,漓天颀用冷冽的双眼凝视我们,眸中透露出某种残酷的意志和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沉。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为什么没有死。不可能不可能。”长宁郡主先前的癫狂早已化为了极端不可置信,此刻正一脸痴傻地盯住漓天颀,口中犹自呆呆呢喃。

远处忽然响起马蹄声,一人一骑渐渐飞驰而近,在我们身前猛地停住脚步。抬头,马上的人背对着身后冲天的耀眼火光,分辨不清面目,高挑挺拔的身型四周散发出肃峻的气息,瞬间化为了秋霜般寒冷。

“二哥,已经全部安置好了。”

耳畔传来如此熟悉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淡漠,冷静。

漓天烬,他也来了。

“七哥,怎么你。你不是代替二哥留在长洲城督工的么?原以为你赶不及回来参加二哥的大婚仪式,为什么现在。”

“十三,别问了,这是我的安排,若不是烬收到火漆传书及时赶了回来,此时的我可能无法再站在你们面前,详细的情形,留待我日后再跟你解释清楚。”

“项少。你。怎么样。”冷澈如雪落寒梅的冰瞳转而静静落在我的身上,待看到我唇边一丝触目惊心的鲜红时,眸中瞬间盛满了关切之意。是关切。还是其它。

眼前突然一片恍惚。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我们绝不会失败。”长宁仰天凄厉长啸,继而转头不甘心地狠狠看他。

漓天颀忽然走上近前,水墨色的眼瞳盯住长宁,一字一顿缓缓开口,吐字如冰,“七弟前日于岐陵境内平乱,表面上是西域突厥一支军队骚扰边境,却是当年征王府的残部与其相勾结,想要藉助他们的力量东山再起。你以为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滴水不漏了么?哼。七弟擒获的一名突厥副将早已耐不住拷打将你们的阴谋尽数说了出来,这些。你万万没有想到吧。”

“不会。不会。”长宁的眸中突然一片死灰,继而剧烈摇头,长长的墨发在风中飘散,无比的凄冷惨烈。

“那个时候,本王尚未在锦都查探出你的行踪,却在匆忙筹备大婚之时,突然发现王府内多了若干陌生的面孔,本王当时便已有了警觉之心,只是没想到你会采用如此决绝的手法,你可知这么做要害死多少无辜的人?”

“颀王府如今已化为一片灰烬,这笔帐,你说,要如何跟你算呢。”漓天颀突然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起长宁精致的下巴,狭长邪魅的眸子带着*摄魄的力量紧紧盯住了她,唇边是慵懒闲散的嗓音,一如既往的*。

长宁瞬间愣怔当场,一双杏眼呆呆地望着他,小巧秀丽的口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来人,将长宁郡主押入大牢,严加看管,听候本王发落。若有任何差池,一律格杀勿论!”

“二哥,此事只怕已惊动了父皇,要不要我进宫。”漓天曦松开一直搀扶着我的手,跨前一步,眸中精光矍铄。

“不用了,如今先将大火扑灭,余下之事,待明日朝堂上,我自会向父皇禀明一切。”

“可是无论如何。今晚都是你的洞房之夜。善后的事由我跟七哥来做就行,我立刻让下人在我府中整理出上等房一间,你跟瑄。二嫂不如就来我府上将就一晚吧。”

“如今这种时候,还谈什么洞房,什么大婚。这桩婚姻原就有违我的意愿,你们当她是二嫂,我却从没想过让她当我的王妃,以后此事休在我面前再再提起!”

一股煞气迎面扑来,抬头看时,漓天颀冷澈的眼眸不知何时已静静落在了我身上,眸中带着几许难言的情愫,一见便知他正被种种烦心之事所困扰,眸中的深沉压抑让我不由得瞬间心恸莫名。

头开始幽幽痛了起来,无奈地看他,唇边浮起一丝苦笑。这场大火之后,魏相与颀王妃只怕对我将更加恨入骨髓。

如今知晓我女子身份的,不止太子,亦有他,从今往后,我们将如何面对?如何相处?

远处的颀王府,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经久不息,炙热着我的眼睛。自此,记忆中,又多了一张徘徊不去的焚心容颜。

玄畿宫,太极殿,早朝。

龙案上的金刚鼎炉里升起袅袅青烟,笼罩住宣武帝一张犀利严肃的脸,一双肃峻的眼眸冷冷扫过御座前一众文武朝臣,掠过我的脸时,稍稍顿了一顿,复又无声无息地落在了正自禀报昨夜颀王府突

生之变的漓天颀,渐渐的,眸中有锐寒冷光悄然凝起。

“哼,实在无法无天。没想到当年的征王府竟然还留有余孽,若不是颀王早做准备,岂非后患无穷。”沉稳有力的嗓音自身前传来,宣武帝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波澜不兴,眸中却隐约有怒火

熊熊燃起,无声的杀机瞬间自御座之上席卷而来,直欲令人窒息。

“为免去后患,还是速将其斩首示众为好。”

“皇上,不可。”御座前冷不防同时响起了四个人的声音。话音未落,我诧异地看向身前,漓天颀,漓天烬和漓天曦亦回头看我,三人眸中是不约而同的疑惑探询。

眉梢轻挑,一抹深沉探究瞬间掠过一直平静无波的墨色眼眸,宣武帝将视线猛地落在了我身上,犀利如剑,其寒若冰。

“说说为何不可,忠靖侯。”

“纵然抓了长宁郡主,其党羽如今依旧星点藏匿于锦都城中,而她既然找来突厥兵马做其后盾,想必双方交换的利益筹码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边境岐陵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

“如果臣没有猜错,突厥现下一定已经做好了东侵的准备,还请皇上火速召集兵马,前往岐陵、燕州,建夷等地驻扎,扩充边防,抵御不测!”

宣武帝闻言轻轻往后靠上金漆龙座,清肃的脸上,眉梢高高挑起,看向我的眸光突然意味不明,冷冽生威。

“昨夜颀王大婚之时,已有边境密报送至朕的手上。突厥如今集齐了五十万大军驻扎在燕州城外。朕从昨夜至今便一直在思考领兵大将的人选。忠靖侯,你的猜测并没有错。你给朕再

说说,这领兵之人,究竟应该由谁担任,方才适合呢?”

心中猛然一惊,颈上仿佛凉风吹过似的一阵寒意。领兵打仗之事于我来说不算熟悉,纵然自幼在父亲的教导下熟读百家兵法,实战上却并无任何的经验。宣武帝如今让我当着一众文武百官的面推荐征西大将军的人选,究竟是何用意?

抬眸,宣武帝看我的眼冷若冰霜。

“臣不敢妄断,请皇上恕罪。”极力按捺住那股再次想要逃开的欲望,缓缓开口。

“皇上,臣有话要说。”魏相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耳旁,诧异抬头,正见他侧身一脸阴阳怪异地看我。

心中倏地一沉。

“爱卿请讲。”

“若论领兵打仗之事,这朝堂之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七殿下。”一言既毕,御座前突然响起一片嗡嗡赞许之声,“七殿下15岁起便上阵领兵打仗,如今大大小小的战役已经历了近千场,却从未曾败过阵,可说是战功显赫,自然是现下领兵抵御突厥进犯的最佳人选。臣如今要再举荐一人,还请皇上英明圣裁。”

“哦。是谁?”

“臣举荐忠靖侯。”

“嗡。”御座前突然震惊一片,一众文武百官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从方才的推断来看,忠靖侯似乎对突厥兵马的动向了如指掌,我相信,若有他从旁协助七殿下,此一役必定事半功倍,忠靖侯,你认为如何。”拖长的尾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阴沉,魏相回头微笑着看我,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洋洋自得。

愣了半晌,我抬眸冷冷看他,坦然的眸光,仿佛可以洞悉一切。将我推上荒廖肃杀的残酷战场,生死由天,你当真痛恨我至此么?

“父皇,万万不可。”御座前冷不防同时响起了两个人的声音,抬眸看时,漓天澈与漓天颀已齐齐拜倒在了宣武帝的身前,两人的面上是不约而同的忐忑焦灼。

宣武帝突然向后倚进了龙座,深沉的眸光扫过两人,继而落在我的身上,看向我的眼神似是瞬间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疑惑。

静寂了一会儿,方听见一道冰冷沉稳的声线自头顶传来,“听说烬儿先前于岐陵平乱时受过重伤,朕倒是有些担心他的身子。朕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绝佳的人选。”

宣武帝微顿了顿,接着沉稳开口,“太子,你可愿亲自领兵上阵御敌。”

“朕会命忠靖侯担任副将,从旁协助于你。”

“儿臣愿意,只是忠靖侯他。”漓天澈似是不出所料地抬头,却回眸深深看了我一眼,眸中盛满了不言而喻的忧心忡忡,让我不自在地偏过头避开去。

宣武帝冷冷打断他的话,倾身灼灼看我,“忠靖侯,你的意下如何?”

金刚龙首鼎炉里有青烟袅袅绕绕,大殿里瞬间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静香气,微风透过高耸的红棱窗格吹进来,暗香浮动。

低头,玄色云纹砖面微微浮起我的影子,清冷而寂寥,眼前突然恍惚迷离,他们皆不愿让我上战场,尽力在宣武帝面前想要护佑我,是关心。还是其他。天上人间,此生谁是有缘,谁又无缘。

“臣。愿意。”

退朝时刻意避开几双灼热凝视的眸子,沿着宫里水磨楠木连成的雕花长廊向宫门外走去。

早晨的阳光安详晴朗,偌大的玄畿宫内鸟语花香,入目是假山嶙峋,树影婆娑,风过处,扬起漫天落叶,沙沙的,像在低声哭泣。

天地间如斯的美好,天很蓝,风很清,云很淡。宫门深深,无言地沉寂在一片夺目的金色里。

“你站住。为什么不拒绝?战场上有多危险你清楚么?你难道忘了你只是个。”熟悉的慵懒气息随风而至,悄悄在我身边萦绕。

止步,回眸,沉默。

漓天颀俊美无俦的面上隐含怒气,冷冽生威的眸子凝在我脸上,像是要灼穿一个个小洞。

“我拒绝得了么。”唇边淡淡浮起一丝冷笑,深眸微阖,纤长浓密的眉睫掩映住沉沉的莫可奈何。

“我可以去求父皇。”

“不要。”慌乱打断他的话,抬眸,望向远方,脸上浮起落寞的神色,像是在对漓天颀说着,又像在自言自语,“你知道的。他也知道。早就知道。我为什么要以这样的身份活下

去,难道你还不明白,项家与魏家,始终都势不两立。我们之间。还是不要牵扯太多的好。告辞。”

转身,形影单只地走,不想哭,却忍不住泪如雨下。

一切恍如昨日,在繁华热闹的长乐坊我们初次相遇,之后便如同阳光逐渐融化了冰雪,不知何时,他就以坚硬执着的姿态深深投进了我的心底。原以为那个落英缤纷的太液池畔,自己的一颗心早已

为漓天烬而陷落,却在狠下心来决定忘情绝爱时,遇见了那样一个他。老天爷始终在跟我开着撕心裂肺的玩笑,如今回首看时,恍然明了,不论我是男是女,项魏两姓永远都不能够互容,此生的我们,注定一世无缘。

我。终是改变不了这个结局的。

“大胆。凤驾当前,竟然还不下跪。”耳边赫然传来严厉呼斥,诧异抬眸,方看见前方不远处正静静停着一乘金黄色鸾轿,帷幔深垂,只隐约分辨得出轿内坐着的,是一个盛妆华服的女子。

“儿臣参见母后!”

转身时漓天颀已单膝跪地,拜倒在鸾轿之前,我微一愣怔,方醒悟过来,连忙垂首敛襟地跪下,口呼,“臣项晓清。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吧。”

冰冷的嗓音,毫无一丝温度,我纵然垂着头,仍能感觉一双盛气凌人的眸子隔着轻纱若有所思地落在我身上,半晌不曾移开。

“你在这里做什么?”微嗔的口气,身上倏然一松,那双凌厉的眸子转瞬之间已掠向一旁的漓天颀,“瑄儿刚刚嫁进王府,王府便出了事,想必她昨夜受惊不小,你下了朝,还是赶紧回去别苑好好安抚一下新娘吧。”

“母后。”

“起驾!”依旧是那冰冷的嗓音,再也不等他开口说一句话,便随着那金黄色的小巧鸾轿渐行渐远,化为了远处一抹金黄色的小点。

回眸,漓天颀的脸上瞬间冷凝,一抹不易察觉的凛寒瞬间掠过他狭长邪魅的眼眸,陡然消失无踪。

微风中,漓天颀一身白色锦衣长衫,衣袖随风轻轻飘动,说不出的卓尔不群。一双墨若子夜的眸子似带着无穷无尽的魔力,让人无法轻易转移视线。

静静地望着他不说话,两人就这么隔着咫尺之遥深深凝视。

微仰起头,看进他那双深邃如水的黑眸,心潮汹涌。眼前似是闪耀着无数绮丽波光,心中的一切情感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幽幽沉寂。

抬眸,略有些慌乱地看他,薄唇轻启,“王爷。还是早些回别苑吧,新王妃如今还在等着您。晓清。告退。”

语毕,不等我转身离去,漓天颀的双目突然寒光暴射,面上早已是勃然大怒,只见他压抑着看我,深沉开口,“此话。是你真心?”

抑制住胸口不断膨胀起来的刺痛,毫不理会他此刻眼中的暴怒,清亮的双眸依旧静静注视着他,“晓清。句句出自真心。”

“好。好。好一个句句出自真心。本王就如你所愿。回去陪伴新娘,继续我那昨夜未完成之洞房,哈哈哈。有劳忠靖侯费心了,告辞。”

胸口大恸,心中猛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沉默着看他,一言不发。

陡然间,心神一凛,那两道灼灼凝视着我的目光瞬间已变得一片冷漠。漓天颀的面色阴沉,神情倨傲,一双邪魅*的眸瞳此刻只冷冷地瞅着我,让我的一颗心悄然揪紧,痛若蚀骨。

迎着他深沉的眸光不躲不闪,轻轻闭上眼睛。

耳畔突然传来清越婉转的笛声。笛音悠扬激荡在耳边,如泣如诉,化为眼前的千丝万缕。那美轮美奂的乐音痴缠缭绕,若断若续,似是从远处传来,又仿佛就在身边。一滴眼泪悄然滑落,埋进苍穹。遥遥向着笛音飘来的方向望去,眼前突然一片恍惚迷离,天地间如梦似幻,飘渺纠缠。漓天澈。

每每想到他,便有入骨的寒意侵入体内,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

“小侯爷。”

诧异回眸,内侍总管李亭海不知何时已静悄悄站在了我身后,只见他一身藏蓝色锦缎宫袍,手执云尾拂尘,正一脸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地看我。

“皇上有话着杂家前来传达。”

“有劳李公公了,请讲。”

“皇上说:朕并不是刻意为难于你,朕希望你能明白,朕这么做有朕自己的苦衷,请你务必协助太子打胜这一仗,朕今日为何当着御前众人的面命太子领兵出征,想必,你应该比谁都心知肚明,其余的话朕不再多说,保重。”

“皇上命杂家将此话一字不漏地传达于您,并且希望您回去以后好好斟酌揣摩,此一去,万事切不可莽撞。小侯爷,杂家就将话给您带到这儿了,告退了。”

微点了点头,看着他矮胖的身形渐渐远去,眸中瞬间掠过一丝异样的光。宣武帝借七殿下受伤之名,不动声色地将兵权交至漓天澈的手上,他方才的那些话意在告诫于我,此一役,只能赢,不能输。否则,日后国土沦陷不说,朝堂之上,太子必落魏相等一众朝臣的口舌,储君之位忧矣。而我,亦将万劫不复。

眼前依旧恍然,唇角自嘲地扬起,眸中水波潋滟。耳畔清越悠扬的笛音不绝于耳,低徊幽咽,缠绵萦绕,清淡了无痕。

《漓国志?圣朝》卷四十五:宣武一十九年秋,太子澈御驾亲征,率五十万大军挥师西域,忠靖侯项晓清协助其右。帝亲送至锦都城外,君臣同心,遥盼其归。

日暮将尽,黄沙漫天。抬头,四野黄云,上与天接,天低得就快要压至人头顶。日光早已不见,天空始终是浑黄沙土颜色,入目惟觉愁云惨淡,仿佛置身于苍茫雾海。越是接近西域边境地方,便越

是能体会到这戈壁风沙的凶险。

不得不下马与漓天澈同乘一辆车躲避风沙,好在带着一身军士装扮的霁雪一同上车,一路上漓天澈倒也没对我说出任何于礼不合之话,做出任何越距之事。我们这一路始终无言,只是他那双温润得

就快要沁出水儿来似的黑瞳时刻紧盯着我,纵使斜倚着霁雪假寐时,面上仍能感觉那道灼人的凝视,让我此行好生不自在。

转眼间,大军已行至永安,距离边境燕州一百余里的一个荒凉小镇。漓天澈随即命士兵停下修营驻扎,稍事整顿,又命各路军统领一同聚集帅营商量用兵计策。

突厥族是现今西域五十六国中发展最为迅猛的一支部族,随着部落势力的不断发展壮大,突厥族开始不断侵略并攻占周围的众多弱小国家及部落,日积月累,最终建立了自己的汗国,称霸西域一方

随着国家的不断强大,骄横野蛮的突厥人不再满足于气候恶劣,落后贫穷的西方一隅,转而将侵略的贪婪目光投向了肥沃富裕的中原内地,并且不断骚扰漓国边境。此次更是大胆地与当年的征王府

残部相勾结,派出五十万兵马驻扎于边境之外,妄图与长宁一众乌合之众里应外合,以达到其攻城占地,勒掠中原财富之目的。

却不想长宁只是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如何为父母亲人报仇雪恨之上,在骗得大量西域特制的凶猛火药及技术后,便不再理会突厥兵马的动向。

突厥人得知长宁被擒,其于锦都城中的余党尽数遭致朝廷的围剿之后,已自按捺不住,近日接连攻占了顺州,灵州,白苍等几个西域与中原的通关要城,来势汹汹,其野蛮强掠之心断然不容小觑。

此去一役,乃是扞卫漓国,抵御外敌侵略之战役,更是漓天澈凭此战役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并一手执掌兵权的大好时机。因此,无论在公在私,这一仗都只许胜,不许败。

暮色深垂,温暖明亮的火把光星点照映在了营地周围。放眼望去,方圆近百余里皆为将士们的帐篷,排列整齐,场面宏伟,只是这么庞大的一只军队,此刻竟不闻一句话音,耳畔只零星传来哨兵们巡逻的脚步声响,一眼便知这是一个训练有为,身经百战的精良之师。

外人看来,漓天澈的帅营中,此刻一众将领正自先遣军首领的人选讨论的热火朝天,却不知这帅营内早已因太子与忠靖侯的互不相让而火药味十足。一旁的将领们皆垂首敛襟,战战兢兢地看我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