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禄听傅氏这般说,索性抬手就赶紧解了一段自己头上的,取给傅氏:“这个可好?”
“好好好!”傅氏如获至宝,赶紧接过转身去了内室。
墨儿也不知姥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看着姥爷从内室出来后,对着姥姥满脸忧愁地对了对眼儿:
这是,又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又或者不符?
墨儿不敢直问,只拿眼看姥姥。
尉迟瑾如何能说?即使要说,那也要等明儿回了山上才行,便微微摇头,仍旧要墨儿喝两口,继续漫谈这酒里的典故与学问——
反正不这样也这样了,与其闲扯没用的,不用学点。
那头,肖腾眼看着寿儿几个在那儿铺床叠被,人则悄悄拉了进宝在一旁一边用大家都听得见的低声斥责:
“怎么差这么多东西?你这也真是,越发人大心也大了,一支东珠钗到了你手里,莫名其妙没了,到了孙二小姐手里,也就罢了——
这还不知悔改,现在又这般心不在焉?”
一面间:隙地插了一二句耳语:
“眼下老夫人嫌恶了你们几个,就连老爷都没能脱得了干系,爷我当前力保你们想来也难。不过爷我倒替你们想到了一个,就是老夫人追究起来,也不能怪你们,反倒还要哄着你们守口如瓶的法子……”
间或,肖腾又在进宝连连“磕头求饶”的当儿,声音时隐时现地继续责骂:“……看来,你真是到了该打发出去的时候了?
——你们……既然人赃俱获在前,那么现下,咱们栽赃就不难……记着……点开就散手,让专拣那等洒扫,嘴巴最不牢的不相干人来……务必在老夫人再次细究这事前,先把事闹开,让府内上下尽知,口耳相传……明白?
——哭,求我?就你这样做事,不是人大心大,还是爷我说错你了?”
连连“啜泣求饶不已”的进宝顿看肖腾如再生父母,一时假哭之中,还滴出些许些许真是感动的的泪来。
那头得禄外面耳听这话,便知是爷因东珠钗的事迁怒于进宝,忙过来跟着磕头:“大少爷……”
“去去去——赶紧去把少夫人要用的东西取来,是正经,都哭什么啊,难不成还要那边的人听见,看咱们府的笑话吗?”
一个在肖家也算有了年级,又有不少体面的管事,听得这里面哭哭啼啼,隐隐又说撵人的话,赶紧进来劝,一边劝啊,就一边推着二人出去:
“大少爷这是动得哪门子气啊,赶紧的,喝口茶消消气。”
肖腾接过管事的茶,嘴里自然一番抱怨,管事又劝了一阵,肖腾吹着茶水,余光待到进宝素日身边跟着的小元宝跨进屋来,便赶紧叹了口气,眼,就忽然就看见门口正探头探脑的一仆,待要立刻动怒,但……肖腾何等机变?
他的怒火才要上来,心中便得一计:
“罢罢罢,也只能如此了!哪个门口的——你且过来!”
才探头就拿个正着的老仆吓得两腿发软,进来就噗通一声软在了肖腾的面前,站不起来了:“大……大少爷……老奴……老奴……老奴只是想来看看……看看这里……这里时不时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这话,谁信?
院里的用的这些人,肖腾不敢说能喊出每个人的名字,但各自的德性,却是比他们爹娘还了解他们:
来帮忙?这老头,在肖家劳作多年,为何至今仍旧是个下等仆,却又被娘一直带着身边?不就是他嘴不牢,还特别没脑筋——
所谓废材,也是材,就看你怎么用了……生意嘛,对顾客讲究的是诚信为本,但竞争对手,总少不了爱包打听、偷鸡摸狗,自以为无奸不商的无明碌碌之辈。
肖腾微微一笑:。
“看把您老人家,这给吓得,爷我只是刚巧,想起一桩事,可巧进宝几个又都刚出去,爷我今儿这事多,一时也都脱不开身,这里也腾不开手。
我看着你年纪大,又是个妥当人,所以,就想着让你领两个人,去爷我院里,告诉老爷一声,说爷我今儿在少夫人这过夜,请老爷不必再为我留门,早点把园门关了是正经!”
宋大嘴一听这话,立刻转忧为喜地连连磕头,领命去不提。
倒是肖腾身边的管事皱了眉头:“爷……怎么用他了?他……”
“就是捎个话,他还能把话传偏了?”无视管事频频示意的肖腾笑了笑,“这不是,手上暂时没人嘛。”
“可……”管事,还是觉得不妥当。
肖腾则道:“我也是刚说完话,才想起他是哪个……什么大嘴来着,但,你想,我都和他说了,这会子又喊他回来,派别的人去,他得怎么想?
还不得以为爷我院子里藏着什么惊天动地得大秘密?而今,我爹正被我娘疑着,倒不如他去上一趟,指不定回来说上一通,我娘还能信他几分。”
管事听后,微微一想,是这么个理儿,便也不多理论,不过肖腾为防万一,又令管事亲自去一趟——
不怕事不大,就怕事不够大!
管事一走,肖腾也就不做逗留了,匆匆吩咐了两句,返身立刻又回了尉迟瑾这边,仍旧如常地小心从旁伺候着长辈们吃酒吃菜。
一切平静得就像什么都发生过似的,酒一杯接一杯,抿着抿着,又抿了约莫半个时辰,墨儿是睁眼都能看见星星了,傅氏呢,被肖腾送来的银耳莲子羹一碗接着一碗灌得,想入厕。
入厕后,攃一把冷水脸,傅氏拒绝了其余仆人随侍的好意,打算在外面溜达溜达,寻思着要不要寻个人,去找肖百万,为墨儿弄个脱身的法子,但又怕肖百万那边屋……有什么男女事。
左一磨蹭,右一踌躇吧,傅氏在院门口晃来晃去,忽地,就听某个院角传来了嘀嘀咕咕声:
“听说了吗?”一个老头问
“听说什么?”另一个守夜的老头反问。
“少爷屋,出大事了!”
这不说“少爷屋”,傅氏也就听着好奇好奇,可这一听“少爷屋”,傅氏自然而然地竖起了两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