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事?”难不成是老爷……
“什么大事,你知不知道,孙家二小姐那日……原来是去我们少爷屋偷东西的。”
“不会吧?”
“什么不会?有人说了,说看见孙家二小姐鬼鬼祟祟地翻了我们爷的首饰盒!”
“当真?”
“还能有假?今儿下午,就从二小姐的包里翻出了我们爷的东珠钗——进宝说得!”
“哟——这可是大事!”
“可不是大事,但老爷……为了顾全少夫人的脸面,硬让人说是孙家二小姐在咱们园子里捡的!你说,这孙家面上多清高啊,怎么背地里干这种事?”
“嘘——我们这边说,别让少夫人听见!这话可不能乱说!”
“谁敢乱说啊,这事,府里的人都悄悄儿传了好几遍了!我还听人说,说孙家二小姐,外面其实也借了不少钱,还养了姘头……这次肯定是狗急跳墙了,而且……少爷还让各屋各管事,全部清查一遍,怕还丢了别的要紧东西没。”
“天——这这这……咱们家不是闹贼了?”
“闹不闹可不敢说,大家各自小心点儿,别不小心就替人背了黑锅——进宝、得禄几个都担了好大的不是呢!”
“哎哟,我听说老爷……为帮孙家遮掩这事,好像……也被老夫人误会呢……”……
傅氏的心沉一点,再沉一点,最后沉得忽然不知要怎么反应了:他今儿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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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男人心,海底针?
墨儿今儿算是明白了。
摇曳的烛火下,腾哥哥在帐下笑颜如花,搁在墨儿眼底,就是黑山老妖,吓得她酒都醒了一半。
说好的“和离,此后三年绝对不能合房”呢?
前一刻还帮着她一起对肖腾各种口诛笔伐,恨不得立刻就撵肖腾出孙家的姥爷,入个厕回来,不仅前后言行不一致了不说,回来还处处帮着肖腾,催她和肖腾晚上早点休息,并且打包票说,腾哥哥他爹这事,他觉得怪对不住的,末了,又说,明儿要亲自领着馨儿,来肖家赔罪。
这话说的……
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难道姥爷,入个厕,还突然茅塞顿开,发现了背后的惊天大秘密了?
墨儿不明白,脑子也转不过来,人就被“旗开得胜”的肖腾,当战利品般,扶回了屋。
“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一天没见,就看为夫舍不得移开眼了?”
肖腾笑得百般妖娆,一边轻解发带,一边回眸含情脉脉地回视墨儿青白,且有逐渐发黑的惊悚状,脸笑笑笑,心却在不断地重复:
稳住、稳住……必须稳住!
孙墨儿一听肖腾如此这般说,吓得赶紧垂了眼继续看脚尖。
肖腾也不理她,只管抬手递了发带,就伸手放帐。
“腾……腾哥哥……我……我……墨儿晕!”
孙墨儿一看帐子都放下了,吓得赶紧瞪大眼再次看向笑脸盈盈,两眼闪烁着“欲语还羞”光芒的肖腾,不是她还算镇定,她都有推开肖腾,一跃跳出门的冲动了——
当然,帐子都合了,蹦出去,也不过是撞在帐帘上,宛若蛛网上的小小飞虫,只等蛛精以更加迅捷的方式,将它紧紧缚住,所以……要智取,不动声色地智取!
墨儿穷尽脑髓,终于蹦出这么一个最贴切,又不伤彼此和气的词来。
若是搁在没觉察的先时,肖腾定和她恼,但此刻的肖腾比她年长的三岁,可不是虚长三年的阅历,纵心里有万千的委屈,肖腾也十分明白,他眼下最最要紧地是什么:
不是一味为了粉饰太平而退让,而是得寸需进尺——
绝不能让墨儿逃出他的五指山:心什么的,都可暂且不提,人稳住,才是最最最要紧的!
“让你少喝点,你偏还多喝,这下晕了吧?”
肖腾温柔可人地探出手摸墨儿的额头,动作之轻柔,都让墨儿有点“醉”得模糊。
“没事。没事,躺躺……躺躺就好了!”墨儿忙抬手,要不经意地推开肖腾的触碰。
但肖腾什么人,习武出身,他的手岂能比墨儿慢,但……与其肢体间产生不愉快的碰触,导致后面尴尬,肖腾的手很快地从墨儿的额头滑下,改为掀被扶枕:
“那就赶紧躺下!”
“恩……好!”墨儿忙往被子钻。
也不知是枕里还是帐里挂了什么香,墨儿一躺下,待要紧闭两眼,赶紧装睡着了,谁想一股异香扑面,墨儿正要寻这异香的由来,不料睁眼就看见了衣带越来越薄……最后——
喵呜——
光了!
吓得墨儿啥也不想,脑袋往被子一钻,两眼紧闭,心里开始念起了佛经,好似她真成了那午夜被鬼缠身的小书生。
可是书里的男鬼都是柔柔细细的,她腾哥哥却是个五大三粗的蟒蛇妖,滑溜溜地一进被,便彻底让墨儿明白了,为什么小书生都明知是鬼还是难以抗拒诱惑,也只有小和尚念经才有作用的缘由了——
缠得着实太紧了!没点道行,真脱身不得。
你说不情不愿吧,过程也不是不越来越好,所以……
墨儿起来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哀怨,还是该觉得挺好,挺矛盾,就是有点心虚,觉得吧,都已经决定要休人家了,还占人家这种便宜,着实不是君子所为,但如何说“不”?
墨儿还真没个头绪,所以醒得倒是早,就是,人是龟派,缩在被子里,蒙着头,只敢露出两只眼在外,悄悄儿探路。
肖腾说不清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
其实一切都很好,感觉也比前两日好了不知多少倍,就是墨儿夜里忽梦里喊得那声“鹅蛋哥”,让他大好的心情急遽转冷,然后凝结成心尖的一根刺:
果然是有个人了!
可,他怎么办?
坐等失宠吗?
肖腾一早起来,第一次对着镜子没了梳洗打扮的心情,只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多美多美,现在看,头发不是黑的,皮肤也白得不嫩,肌肤也不细致……反正,就是怎么都不好了:
三年,除了荣华富贵,他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