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琛,你以为这样就能和我一刀两断吗?当初想娶我的人是你,如今要同我断绝关系的人也是你,你真的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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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天黑得吓人,四周一片漆黑寂静,天上的一轮明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可四周漆黑的乌云一下子就把这唯一的亮光给遮住,无端地给人一种压抑的氛围。
一棵枯树下赫然地晃动着一个人影,这个人仿佛融入这暮色中,一点儿也不害怕,手正随着吱吱吱的蝉鸣声极其有节奏地打着节拍。
通往金陵的官道上,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隐约间仿佛能够听见骑马人抽鞭子的声音。
树下的男人听见这声音手一顿,立时站起身,之前的慵懒一下子消失不见,眼里闪着锐利的光芒。
紧紧地盯着来时的路口,手上握着匕首,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着寒意。
让人不免怀疑,若来人不对劲,这把匕首就会毫不犹豫地刺进来人的胸膛。
“吁——”来人臂间用力,扯住缰绳,马扬起蹄子在空中划过才勉强停下。
鼻尖喘着粗气,身后粗大的尾巴甩开甩去。
来人安稳一下马的情绪,这才利落地翻身下马,依着信里给他的地址找那棵枯树。
“你来了。”裴琛直到看清来人的相貌,这才从树后走出来。
蹙着眉看着来人,眼里全是担忧,无他,卫滁如今的状况实在是太差,他害怕卫滁根本就承受不住这些。
卫滁踉踉跄跄地朝前走两步,眼里满是沧桑,木木道:“我来了,京城那里我待不下去了。”
声音沙哑,里面像是含着沙砾,无端地让人感到悲凉。
裴琛抿抿唇,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问道:“你还好吗?”
卫滁这才抬起头,眼里全是愤怒和滔天的恨意,“裴琛,我卫滁不会放过卫棣这对母子,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原本没有打算跟着裴琛一同来到金陵,只因为他的亲生母亲还被困在那个吃人的将军府中,他知道嫡母是忌惮他,手里紧紧压着他的母亲来牵制自己。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嫡母还是对母亲心存不满,狠下心竟派府里的下人不给母亲治病,最终害得母亲死在将军府的破屋子里。
他无法想象母亲弥留之际,是不是后悔生下他这个没有用的儿子,就连替她抓住凶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卫滁嘲讽笑着,叹口气道:“如今我已经是孤身一人,这回倒是没有任何牵挂。”
裴琛也自然是听说这件事情,就在一个月前,卫滁在京城还是个纨绔子弟,这才短短几个时日,一切都变了。
“节哀顺变,想必你的母亲也不愿意看见你就这样颓废。”
两人瞬间默契地不说话,一时间寂静无声。
他们都知道,这种话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人已经离开了,再说这些又能够改变什么?
卫滁不想多说,牵着缰绳欲翻身上马,皱眉道:“你不说要除掉一个人吗?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