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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不好了太太。”丫鬟急匆匆进了堂屋,告诉大何氏道:“明月阁里出事了。”

大何氏正细嚼慢咽吃着早茶,闻言皱眉:“出了什么事儿?这样大呼小叫的!”

丫鬟近前,耳语几句,大何氏立即站起来,说:“走,去看看。”

大何氏一行人到明月阁时,许铭书正跪在地上哭诉:“昨天下午,家里老奴来报,说家里宅子的房梁塌了。父亲与兄弟都没在家,我便回去瞧了瞧,等吩咐完了差事,再回来已经晚了。想着不好麻烦家里的门房开门,这便找了个客栈,准备将就一晚。晚饭期间,突然瞧见表弟也来了客栈,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便去打声招呼问一问,谁知表弟他,他便……呜呜!”

许铭书一脸羞愧,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她昨日回家去了一趟,出来已经晚了,埋怨云府上下都是楚阳娿的人守着,怕遭嫌弃,这才去客栈住下。谁知道看见云起也来住客栈,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好心上前打招呼,谁知道打个招呼就失了身,被云起给糟蹋了。

楚阳娿当然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巧的事情。她许铭书为了勾搭她老公,不要脸地住进了云府,还天天在她面前晃悠,分明是早有心怀不轨。云起从来都不怎么搭理她,怎么会专门跑到客栈里去把她给睡了?

再说,她一个旧时代的千金小姐,有家不回,大半夜的跑去住客栈,怎么看怎么有鬼。

不过嬷嬷说了,云起昨天出去与朋友聚会,一晚上没回来,就怕他遭了有心人的算计。

……………………………………

不怪楚阳娿这么想,云起虽然表面看上去比她大五岁,可他没有父母,家里的人又对他不好,他性格内敛害羞,每天除了读书就是读书,根本不懂什么弯弯绕绕。加上长得又那么好看,显然是被算计得命。

只是,现在有人告状,看许铭书的样子,当真是不给个说法就要自杀去死的样子。人命关天,总得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楚阳娿忍了忍,总算压下火气,让自己看上去心平气和地掀了掀眼皮,说:“来人,去请七爷过来,发生了这种事,总要当面对质才好,不弄清楚,对谁都不公平。”

清风闻言,立刻派人去找云起了。

等人走了,清水才上前一步,对楚阳娿道:“太太,您还没吃饭呢,七爷与友人叙旧,怕是住在朋友家中,要请回来,想必得有些时候,您先用饭吧。”

“也好。”楚阳娿点点头,转身回堂屋了。

丫鬟嬷嬷们跟着楚阳娿,也都往堂屋走,跪在地上的许铭书咬了咬牙,也站起来,跟在了队伍最后。

大何氏一来,光哭着听许铭书哭诉了,好容易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插上话,这个时候,也跟着楚阳娿七爷堂屋。

楚阳娿本来没心情搭理人,但见她们都厚着脸皮跟了上来,再装没看见也装不下去。只好皮笑肉不笑地问大何氏与许铭书:“大伯娘,还有许家表姐,你们吃饭了没有?要不再用一点?”

大何氏是早就吃过饭了的,许铭书红着脸,哪里好意思说要吃饭,两人摇了摇头,都表示自己不饿。

楚阳娿也不劝,等丫鬟摆上饭菜,便一个人端起小碗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许铭书心里有事,心魂不宁地关注着外面,等着云起被请回来。

而大何氏,瞧见楚阳娿吃饭,反而盯着她的动作转不了眼。

都说京中贵女规矩大,楚阳娿的一举一动,分明是经过嬷嬷悉心教导,多年养成了习惯。便是同样的动作,她做起来格外比旁人好看。她哪里知道楚阳娿一个人时,从来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可不让规矩折腾自己,只当着外人的面,才端起架子吓唬人。

一顿饭吃完,许铭书的眼泪已经淌不下来了。大何氏想旧话重提,问楚阳娿准备怎么安置许铭书。楚阳娿一脸的贤淑温良,但还是那句话,一切等云起回来,将前因后果弄清楚了再说。

当然,与此同时还要将许铭书身边的嬷嬷,以及客栈老板小二都请回来问个清楚。毕竟事情发生在客栈,那客栈里头人来人往,谁知道许铭书是不是认错了人。

听了她的话,许铭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要哭着拿头撞墙又要找剪子绞头发。

楚阳娿才不相信她真的会在云起出现之前把自己折腾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任她闹。

对于她的话,大何氏却很有意见。

“你说的这些话,的确有道理,然而此事毕竟是云家家事,且是丑事,弄到人人皆知,实在不好看。再说,现在先帝去世,还是大孝期间,云起便做出这种丑事,实在骇人听闻,要是传了出去,怕不光是对他自己,便是对整个云家,都十分不好。”

“大伯娘想差了。”楚阳娿道:“正因为此事不小,方才要弄个清楚明白。我家夫君一向自警持重,不是那等轻/浮放/浪之人。从前在家,别说妾室,连个丫鬟都近不了身,怎会大半夜跑去客栈,玷污旁人清白?我是怕有心人居心不良,想要害我云家声誉,这才设下圈套污蔑夫君。毕竟,哪有好人家的姑娘,大半夜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去客栈做什么?再说,便是去了客栈,也有丫鬟婆子跟着,怎的就莫名其妙地,跑去个男人屋子里,还被人给玷污了呢?”

大何氏有心反驳,却一时间找不到话说。

看了许铭书一眼,眼中也尽是轻蔑。许家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但云家的意思清楚明白得很,她虽不喜楚阳娿这个跋扈侄媳妇,但人家也是明媒正娶进得们。许家丫头为了黏上云起,都自荐枕席了,实在下作不要脸。

不过不管她要脸不要脸,只要能折腾得云起内宅不宁,她就喜欢。

许铭书感受到了大何氏的目光,只羞耻得全身发抖。要不是想着自己已经是云起的人了,马上就能得偿所愿,说不定她早就忍不下去了。

说来说去,还是暗恨楚阳娿,她话里话外讽刺自己,说什么好人家的姑娘不会大半夜跑去客栈,分明就是暗示自己不知廉耻。

然而,想到云起,她便心热了。他知道,楚阳娿虽然跟云起成了婚,但云起根本不喜欢她,两人成亲这么久还没有圆房。反而是自己,已经与心上人有了肌肤之亲。

云起还没回来,所有人都等着事态发展。得了消息的大许氏,小许氏与小何氏,都陆陆续续来了明月阁。楚阳娿也不拦着,这些人是专门跑来看她的笑话,她要是不让进来,她们很可能直接闹到老爷子跟前去。

现在云起还没回来,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清楚,要是闹到老爷子面前,以那人的脾气,必定不分青红皂白,将云起打个半死。

等所有人进了明月阁,楚阳娿下令,将明月阁一关,所有人不得出入,只等着云起回来,好把事情弄清楚。

*

清风吩咐人出去,找云起找了半天,谁知好半天才回来,去告诉楚阳娿说,人没找到。

云起昨天与友人见面,之后去了尹家做客。尹家人说云起并未在尹家过夜,而是刚刚入夜就被送回去了。再去许铭书说的那个客栈,客栈里根本没人,小二倒是有印象,说昨天夜里的确有个醉醺醺的白衣男子进了客栈,但什么时候离开的,却没人注意。

这一下,楚阳娿越发觉得,是有人心怀不轨,在陷害云起。在她心中,云起就是个娇弱高冷的小百花,简直清白柔嫩的让人不知道怎么呵护才好。再者,以他正直高傲的性子,便是出了什么事,也断然没有逃避不见的道理,现在她怎么也找不到人,分明是有人把他藏了起来,好趁他不能自辩,往他身上泼脏水。

想到此处,楚阳娿立刻吩咐下去,让无论如何,先去把云起找回来。

还有尹家所说接云起回来的小厮,也要立刻把人找出来。

楚阳娿越加相信云起清白,大何氏等人,却认为云起是知道自己犯了错,躲在外头连家都不敢回了。

小许氏用手帕捂了捂嘴唇,轻咳一声,笑道:“这老七也真是的,自己躲在外头不见人,却让一个姑娘回来面对弟妹的怒火,也实在是不像话。”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夫君,说不定现在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呢。”楚阳娿道:“事情还没弄清楚,大嫂还是慎言的好。知道的是大嫂替许家妹妹说好话,不知道的,以为许家女孩,都是此等模样,传出去了,可要被人笑话。”

小许氏本来铁了心要刺的楚阳娿抬不起头来,谁知被楚阳娿一句话,就讽了个大红脸。

许铭书出了丑,可不光是她自己的事。她出丑,便是许家出丑,而自己,也姓许呢。

只是小许氏从来没把自己及跟许铭书当成一家人。在文山时,由于来来去去,都是云家许家何家这么三个大姓,再这种情况下,大家有什么,都是你你我我分得清楚得很。便是与自家吵起架来,都道是三房如何如何,你大房如何如何,甚少有人提起,说你许家如何如何,你何家如何如何。一时之间,她倒忘了,于其他人来说许铭书如何,便是她许家女如何,一个不甚,自己都要搭进去。

小许氏咬了咬牙,终究忍住不说话了。

一屋子的女人们耳观鼻鼻观眼,都不开腔。

过了一会,管家终于来报,没找着云起,但昨天夜里去接云起回来的小厮,已经找到了。

“带上来吧。”

楚阳娿吩咐一句,那小厮很快被带到了面前。

很显然,小厮已经知道找他来所谓何事,一见楚阳娿,便跪下磕头,嘴里分辨道:“回七太太的话,昨天夜里,是小的去接七爷。然而七爷喝的酩酊大醉,小的实在无法,这才送了七爷去客栈先住上一晚。”

大何氏眉眼轻垂,显然很高兴小厮证明了云起昨天夜里的确去了客栈。大许氏却木着脸,看到大何氏得意,她就不怎么得意。

楚阳娿没管她们心里想什么,只冷着脸,问那小厮:“你是哪个房里的人,为何去接七爷,不是他身边的小厮书童,反而是你?”

“这……”那小厮颤巍巍道:“昨天七爷去友人家中拜访,临时将身边的人打发了出去。琥珀回来说要提七爷去办什么事,便让小的替他。等七爷从尹家出来,小的便上前伺候了。”

“哦?”楚阳娿笑了笑,又问:“你说的是否可信,我自会叫来琥珀问清楚。不过,既然你去接得夫君,为何自己回来了,偏偏将夫君一个人扔在客栈里头,你这么做,是何用意?”

“太太,太太饶命,七爷身高体壮,又喝的酩酊大醉。小的力小人微,实在服侍不了,这才……这才送了七爷去客栈,而后,而后自己回来了。”

“我看你不是力小人微,是胆大包天!”楚阳娿呵斥:“明知近日京中纷乱,你却别有用心,将主人弃之客栈,分明是心怀不轨,想要谋害主人性命。来人,捆起来押去柴房。”

“是。”两个壮婆子闻言,立刻将那小厮捆了起来。小厮哭天抢地,求她饶命,楚阳娿眉都不挑一下,让人去找琥珀。

等那小厮被押了下去,大何氏方才皱眉,对楚阳娿道:“这小厮办事不利,实在该打杀了去。不过楚氏,不论云起是何缘由被送去了客栈,云起毁了许家丫头清白,却也是事实,此事……总要给许家一个说法。”

楚阳娿摇了摇头,道:“大伯娘有所不知,官官此举,不过是杀鸡儆猴,让下面人掂量掂量,不敢撒谎乱说话而已。至于许家姑娘的清白,却必要等派出去的人回来才能继续调查。毕竟,便是夫君进了客栈,可客栈人来人往,住人也多,哪里就能遇到许家姑娘了?再者,便是遇到了,也不见得能发生什么,此时关乎云许两家清誉,断然马虎不得。”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了!”许铭书闻言,哭道:“我许铭书一清二白,若有一句谎话,必遭天打雷劈。”

许铭书举起右手,就要指天发誓。

楚阳娿却噗嗤笑了一声,道:“许家表姐,瞧你说的,既然你一清二白,那咱们今儿就都散了吧,也没什么可查的了。”

“我……”许铭书一下子就瞪了眼,说不下去了。

楚阳娿却敛了笑,问:“说呀,许家表姐,您到底是不是一清二白,还是说清楚的好。”

“我……我当然是……”

“是不是一清二白?若是,咱们今儿在这坐着,就全无必要了。若不是,官官自认公正,必然查个水落石出。”

“我……呜呜,楚氏,你欺人太甚。”

“我欺你什么?”楚阳娿冷笑:“许表姐可要想清楚了,到底是清白还是不清白,免得到时候又来哭哭闹闹,说旁人把你如何了。女人家的私事,可只有闹一回的,再有下一回,可是说不清楚的。”

小许氏看不下去,忍不住道:“七弟妹,你这样也太不给人脸面了。”

“嫂子这话可要不得。”楚阳娿道:“许家妹妹到底是要脸面,还是要清白,这可不是我说了算。”

小许氏还想说什么,一转眼,发现小何氏看热闹看的心满意足,她抿了抿嘴,把道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时候,楚阳娿居高临下,看着许铭书,一定要等着她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许铭书以为楚阳娿一怒之下,会吩咐婆子来给她查身子。心想要是如此,她便无所谓,她查便让她查。

谁知楚阳娿却不吩咐人替她查身子,她一定要她自己说。

最终,许铭书弱了气,颤着声道:“我,我不清白了。”说完双手捂着脸,蜷在哪里呜呜哭了起来。

明月阁被锁得死死的,云起跟琥珀,却一直找不到。

闹了一上午,终于还是闹到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一句话,将楚阳娿等人叫去奎文阁,听许铭书说了前因后果,立刻发怒了。

“好个云起,居然做下此等天理不容的事!”又见许铭书找到主心骨一般,哭得肝肠寸断,老爷子柔声劝她:“许丫头你放心,我云家不会不讲道义,定要给你个说法。”

“谢,谢老爷子。”

许铭书终于被人扶起来,进内屋休息去了。

这时候,楚阳娿才终于找到机会跟老爷子说话。

“祖父,虽说许家表妹值得同情,但此事,的确很有可疑之处。

老爷子看了楚阳娿一眼,叹气:“官儿,我知你维护云起,老头子十分感激。但是此次,云起实在太不像话。”

楚阳娿没有继续说刚才的话,而是歪了歪头,突然问:“祖父您……为何如此厌恶夫君?”

老爷子立刻皱眉。

大何氏更是扬声训斥:“大胆楚氏,你怎可这般与老爷子说话!老爷子是家中长辈,最是公正不过。云起又是老爷子一手养大,对他更是宠爱有加,你说老爷子厌恶云起,到底是何居心?”

“大伯娘为何如此激动?”楚阳娿笑了笑说:“我只是很奇怪。”楚阳娿说着,竟然也红了眼睛掉了眼泪。

“官官头一次见祖父,是在爹爹的书房里,那时官官深深为祖父气魄所折服。官官第二次见祖父,是在青州东皇太一神庙中。那时祖父是如此慈祥又威严,后来云楚两家说亲,官官心想,云家有如此长辈,必然家风清白,官官嫁入云家,乃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也是因此,云家说要将婚期提前,爹爹虽有不舍,也已久同意了。”楚阳娿抹了抹眼泪,又道:“可嫁入云家之后,官官才发现,祖父对官官和蔼,对夫君却十分严厉。夫君担忧媳妇,待人进宫营救,回家未得休息,便被祖父狠狠责罚。再如眼下,有人状告夫君立身不正,祖父不说相信夫君一身清白,竟是连一个辩解机会也不给,便要盖棺定罪。官官实在心中疑惑,以为祖父对夫君,是厌恶得透彻。”

楚阳娿说完,便止了眼泪,等着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沉默半晌,最后方才叹口气,说:“小七自幼父母双亡无人管教,他现如今也已成家,不久之后,更要担起一族重担。老夫对他严厉,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旁人有错可改,作为一族之长,是不容犯下一点过错的。”

“正因为夫君将是一族之长!”楚阳娿道:“才惹得有人心中不忿,千方百计陷害他污蔑他,甚至挑拨离间让人憎恶他,好使他不能立威服众,不能担当一族之长。正因如此,才更因给他机会,让夫君证明自身清白,这不光是对云起,也是对云家以及云家声誉负起责任。”

老爷子沈着脸,不说话。

楚阳娿想了想又道:“再说,便是夫君当真犯了大错,也应该帮着隐瞒掩盖才是。如今京中不稳,皇上新登地位,正是用人之际。云家蛰居文山多年,现在进京,不就是为了给云家寻一条康庄大路吗?一族之长不足以服族众,云家族众又何以令新帝信任,令朝中满意?还是说,云家此来,不过是走个过场,待尘埃落定,便要举家离京,继续蛰伏文山?”

“这……”

云老爷子没有想到,自己有心架空云起,令他不能在族众站稳脚跟的心思,被楚阳娿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但正因为是事实,他更加不能承认。只是接下来她说的话,却让他有些动摇。

云家想要进入政治中心,却又怕一不小心惹来祸事,这才让云起顶在前头,一有变故,也有余地转圜。

老爷子沉默不语,大何氏却急不可耐,她讽刺楚阳娿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那容得有人遮掩隐瞒!难不成你楚家族人便是如此,帮做了错事的族长隐瞒坏事,挣得好听名声?”

“就是,说不的多少人牺牲清白帮他顶缸,咱们云家,却容不得这种事情。”小许氏紧跟着接了一句。

楚阳娿笑了笑,说:“我楚家族长立身清正,从无过错。便是有错,也是为了一族兴盛,每到此时,别说一证清白,便是舍身忘命,楚家族人也再所不辞。不过无论如何,楚家族人,也不会让族长被人无辜陷害,泼一身脏水。”

“云起可真是讨了个好媳妇,当真是伶牙俐齿,懂得狡辩,更会点到黑暗白。”

“官官再如何邻牙利齿,也是云家明媒正娶聘回家的正房太太。可不是上门追着都没人要,最终使出手段空口白牙诬陷想要进入家门的。”

“你……”

小许氏气个仰倒。

正要说话,却见许铭书冲了出来,她手里拽着一块纯白的汗巾子,对着楚阳娿一脸狰狞:“我没有诬陷七郎,我有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