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里没有大人,你自己管家,你祖父和你父亲可有说什么?”
得知楚阳娿人手不够,宁家派人送了二十个奴仆过来,楚阳娿安排好了家里,自然要亲自上门道谢。韦氏担心外孙女儿,一来就拉着楚阳娿问。
楚阳娿道:“祖父没有说什么,至于爹爹,孙女儿当家就是爹爹的意思。”
“好,好。”韦氏欣慰之余又有几分感叹:“可怜你小小年纪,就要为庶务心烦,不过自己当家虽辛苦些,总好过在别人手底下过活。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自派人来问,外祖母亲自教你。”
“谢谢外祖母,孙女儿心里有数。”
她管家经验不够,家里人多口杂的,也不好记。好在现代管理那一套,可以改良改良拿来用。她的方法就是先把名单表格做出来,分成三个小组,每个人的名字职责都写好,三组轮班每月一换。交接监管有专人考察,做得好就赏,做的不好就罚。楚阳娿不知道这个方法在安国府内宅是否玩得转,但她可以一样一样试。
中苑那头她只管好花园跟果园就好,其他有大伯娘安排,不用她不插手。所以楚阳娿要管的也就北苑而已。
韦氏宠爱地摸摸楚阳娿的脸,叮嘱道:“四房如今虽是你当家,但你要记住,自己是小辈,万事不可强出头,对外也别说自己管家的事儿。你爹爹那几房姨娘,你可不要自己过问,实在无法,便请你父亲身边的嬷嬷出面。闺女过问父亲房里人的事,到底不好听。”
“谢谢外祖母,孙女儿记下了。”
“还有你大伯娘,如今老太太过世,你大伯娘便是安国府的当家主母,你要处处敬着她,吃些小亏也无所谓,千万不要争强好胜。你年纪小,又没有母亲在跟前,往后出门访亲的,还得你大伯娘带着你。吃穿用度上头,用心着别比过你那两个姐姐去。哎,等你订了亲,嫁了人就好了。”
“是,谢谢外祖母提点。”
韦氏怜爱你摸着她的额头,说:“咱们官官也要长大了,若是你娘知晓,不晓得有多欣慰。”
楚阳娿微笑,不语。
从宁府回来,发现楚天阳正在屋里等她,楚阳娿一愣,惊喜道:“大哥哥,你从书院回来了?”
“我为祖母抄经书,每月要回来一次。”
因为老太太过世,楚天阳不得不错过今年的科考,只能等三年之后了。为了不把学业落下,楚天阳并未在家守孝,而是依旧在书院读书。只每月为老太太抄经书三卷,抄完便亲自带着经书回来供奉给老太太。
“原来是这样,哥哥快坐吧,我刚从外祖家回来,等我洗了脸再来跟哥哥说话。”
楚天阳在外头等着,楚阳娿洗了脸出来,见他正抱着绒团在逗着玩儿。
楚阳娿一下就记起了那条死蛇,跟楚天阳说了,楚天阳捏着猫鼻子说:“坏东西,可吓着妹妹了。”
“没有,嬷嬷说是报恩呢,这小东西还挺懂事。”
“它是见你不会捉老鼠不会捕猎,怕把你饿死想养你呢。”
“哦?”楚阳娿上前去,捏着绒团的小下巴说:“那以后主人就靠你养着啦。”
楚天阳抬头看着她,眼光轻柔地说:“绒团养不了你,以后哥哥养着你。”
楚阳娿一愣,认真看了看楚天阳的目光。楚天阳见她与自己对视,更加柔情万千地说:“听说有下人不服管教,妹妹跟哥哥说,哥哥罚他们。”
“谢谢哥哥,不过这件事我已经处置了。”
楚天阳点头一笑,双手一伸,将楚阳娿跟同团一起满怀。“妹妹不用为难自己,还有哥哥呢,有什么就跟哥哥说,哥哥会帮你。”说完就低了头,想来亲楚阳娿。
楚阳娿猛一跳,从楚天阳怀里挣脱出来。
她也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楚天阳,心里沉甸甸。
她一直当对方是小孩子,可现在,第六感已经在激烈地提醒她,这个哥哥绝对有问题。
“天阳哥哥,伯娘知道你为我家中庶务操心,一定会生气的吧,家里都指望你用功读书考出功名呢,其他的事,都不必劳烦哥哥。”
楚天阳知道楚阳娿发现什么了,心中满意,眼光越加温柔:“可是在我心中,功名也好,前程也好,都比不得妹妹重要。若是听见妹妹过得不好,我读书的心都没有了。”
“哥哥这话什么意思?”楚阳娿越发怪异,若不是面前的事个小屁孩,又是隔房的亲哥哥,她绝对以为这人是在对自己表白。
然而事实是,丫真的在表白。
楚天阳对楚阳娿说:“哥哥的意思是,在哥哥心中,没有什么比妹妹更重要了,哥哥最喜欢的人就是妹妹。”
我了个大草!
楚阳娿震惊地看着楚天阳,那目光,那含义万千的话语,绝对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说话时候该有的眼光和语气!
可是,他们是亲戚呀,没有分家的堂哥,跟亲哥哥没多少差别好嘛!而这家伙居然在对自己的妹妹表白?
他到底是脑子有病还是恋/童/癖?
一时之间,楚阳娿被这个巨大的发现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她默默地看着楚天阳,然后缓缓伸出手指着门外,僵硬地道:“请你出去。”
“官官,你生哥哥的起了?”
“请你先出去一下。”
“别生气好吗?哥哥错了,跟你赔罪。”楚天阳站起来,走到楚阳娿面前,小声小气地赔不是:“哥哥不是故意的,要是妹妹不喜欢听这些话,往后我不说就是了。”
楚阳娿冷冷地把清风叫起来,吩咐:“天阳哥哥要走了,清风,送他出去。”
清风不觉有他,笑着请楚天阳道:“大郎,您慢些走。”
楚天阳叹口气,万般宠溺地对楚阳娿说:“那妹妹先忙,哥哥待会再来看你。”
等人出去了,楚阳娿才拍拍脸,纠结的要死。
楚天阳聪明绝顶,可他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喜好?
艾玛,这可怎么得了,而且这种事,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先不说说出去有没有人相信,就是相信了,以楚天阳的重要地位,也不会有人动他一根毫毛,反而是自己这个告发者,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不管了,以后不跟他接触就是了。”
楚阳娿拿定了主意,谁知道楚天阳在家待了三天,三天来日日跑到璎珞轩来烦她。
楚域在时,他就是敏而好学来请教叔父的好学生,楚域不在,他就是粘着楚阳娿道歉卖好的牛皮糖,好不容易等他离家回了书院,楚阳娿才松一口气。
这种事情不能明说,楚阳娿吩咐身边所有人,以后只要是楚天阳私下来找她,统统不准放行。
*
天气越来越热,楚家上下也筹备着,准备去避暑了。
这日从学堂回来,半路上遇到了梦姨娘,梦姨娘似专门等着她,一见她便迎了上来。
“十二姑娘。”她笑吟吟地都到楚阳娿面前跟她说话:“十二姑娘,我有些话要私下对你说。”
楚阳娿身边只跟了清风清水两人,梦姨娘拿眼睛乜她们,想让她们走开去。
楚阳娿自觉跟这个姨娘没有什么好说的,何况明知道她来历可疑,怎么可能单独相处?
她浅笑着对梦姨娘道:“姨娘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梦姨娘见她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眼神沉了沉,又要求一遍:“是很重要的事,必须单独告诉你。”
“姨娘不说便罢,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姨娘自便。”
自从接管了北苑之后,整个北苑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不知道梦姨娘找她做什么,但绝不认为她的事有多么重要。
想到这里,楚阳娿又开始盘算,现在萧氏被祖父跟父亲亲自处罚,连萧翰敬都没能说什么,自己在楚家最大的压力已经去除。那么接下来,这个奇怪的梦姨娘,也应该找个机会弄走才对。
不过她到底是父亲的姨娘,自己作为小辈,明目张胆干预她的去留不太好,还是得想个委婉的法子。
楚阳娿转身就走,梦姨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跺了跺脚,深深后悔自己之前打草惊蛇。
谁能想到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跟能量,短短时间就将整个北苑控制了。那可是自己前世到死都没能办到的,最后因为逾越,被萧氏折磨致死,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是不是更能表明,这位十二姑娘来历诡异?有哪家的姑娘这么能折腾的?
她小小年纪就能控制北苑,连中苑的事也在插手。是否意味着不久的将来,她心中不满足了,整个安国府都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想到此处,梦姨娘又是担忧又是希望。
担忧的是这个十二姑娘这么能折腾,要是一个不小心连累了四爷可如何是好?甚至哪一日露出本来面目,害了四爷该怎么办。
而希望的是,要是楚阳娿真的能夺取了安国府,那么整个安国府就是四房的天下,世子之位就是四爷的了。有这等好事,她是求之不得。
怀着矛盾心理,梦姨娘悠悠地回到了频英阁。
萧氏被国公爷亲自下了命令送去庙里,可是萧氏死活不肯离开。下人来请,她干脆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连门也不出。
频英阁的下人都被打发的差不多了,国公爷给了最后期限,若是萧氏再不从命,便命令砸屋开锁,强硬匠人拉走。
想到萧氏的如今的下场,梦姨娘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不过这还不够,前世她害得自己不人不鬼,今生自己定要让她也常常拿中滋味。
不过现在萧氏刚刚落败,自己动手难免有些招眼,不如趁着机会来个一石二鸟,一边得到代管内事的全力,一边除掉碍眼的湘姨娘。
湘姨娘跟自己一起进的安国府,原先也不见得多么得宠,前世更是早早被萧氏害死。
可是如今掉了个个儿,萧氏虽一如自己心愿被安国府上下厌弃,连太子也不愿意救她。可是四爷却并未像前世那般宠爱自己,反而将自己打发去了频英阁受萧氏刁难。相比起来,湘姨娘倒是代替了自己前世的位置,受到了四爷的宠爱。
想到此,梦姨娘就丫丫切齿。
她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一定是自己之前打草惊蛇,惹得十二姑娘起了疑心。自己不被四爷宠爱,肯定是她在背后做了什么。
不过没有关系,她深信前世深爱自己的男人,今生同样会深爱自己。如今自己受了多少的委屈,带到那日四爷迷途知返,必定会加倍补偿。
至于楚阳娿,自己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还需静观其变,待到哪日找到机会,才要在四爷跟前坦白他们的前世今生,以及这个奇怪的莫名其妙出现的嫡女。
说起来,前世这个时候,自己就快要怀孕生下第一个孩子了。可是如今她没有得到四爷宠爱,生下孩儿的事更无从谈起,还是早些行动的好。
梦姨娘打定了主意,回去就将豆蔻叫到跟前,吩咐她出去为自己办事。
她这边人刚打发出去,那边清雨便偷偷跑来跟她报告。
楚阳娿莫名:“去了药店?可有问过药店她开了什么药?”
清雨神神秘秘地将药房拿出来,楚阳娿一看,瘪了瘪嘴,这不是催……咳咳,合欢香么!
梦姨娘是想靠这个来勾搭男人呀?
楚阳娿有些纠结,要是自己娘在,她肯定得插手此事。
可现在娘不在,自己这个当女儿的,总不能管道父亲跟什么人上船的事情上头去。
她纠结了好一会,才道:“继续监视吧,这事我心里有数。”
楚域虽然跟萧氏关系不好,但有两个姨娘,也时不时去湘姨娘处留宿的。
再说,以现在这个时代,父亲不仅没有嫡子,连个庶子都没有,他自己不着急旁人都要替他着急了。
至于梦姨娘,一个姨娘而已,就算生下庶子又怎么样?她对付她的法子多得是。而且,她根本不觉得以父亲的精明,会中了这么低级的合欢香。
楚阳娿静观其变,正等着梦姨娘被父亲责难或者父亲着了她的道儿。
谁知等来等去没有等到梦姨娘朝他爹爹下手,反而得到了自己爹爹被戴了绿帽子的消息。
楚阳娿被吓了一跳,立刻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被捉奸在床的是湘姨娘还是萧氏?”
很快冷静下来之后,楚阳娿问。
丁嬷嬷道:“是湘姨娘,今儿中午丫鬟去取脏衣裳,门一推开,里头白愣愣四个人滚了一床,丫鬟当场就叫了人来。姑娘,这事儿您管不得,也千万不能去看。”
“我当然知道。”楚阳娿沉吟一声,吩咐清风:“去请琼嬷嬷过来一趟。”
“姑娘的意思是?”
“琼嬷嬷是老太太的人,以前也替老太太管着北苑的事儿。大伯娘把琼嬷嬷调过去却不重用,借此机会,正好把人要过来。”
琼嬷嬷跟了老太太几十年,早就赎了自由身,又是安国府有功有劳的,真不想待在大房,大伯娘留也是留不住的。
清风去请琼嬷嬷了,楚阳娿打发了清雨和清雾出去,有什么事立刻回来禀报。
*
琼嬷嬷见清风来请,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刻跟着她往频英阁走了。
中间王氏也听见了消息,要派人去替楚阳娿排忧解难,半路上被琼嬷嬷打发了回去。
等她到了频英阁时,湘姨娘正衣冠不整,和三个年纪不大的小厮被几个婆子按在地上哭闹呢。
“哭什么哭,好看的很?都给我闭嘴!”
琼嬷嬷一声呵斥,湘姨娘立刻哭闹了,只趴在地上祈求道:“嬷嬷,嬷嬷救命,我是被冤枉的,有人嫉妒我得宠,想要害我呀,嬷嬷。”
琼嬷嬷打量她一眼,没说什么。叫来下人们问话,很快将事情弄清楚了。
原来跟湘姨娘苟合的是园子里的小厮。内宅虽不允许外男随意进入,但花园里的活儿还是要干的。但为了避嫌,用的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可如今被撞见在湘姨娘床上的,正是三个年纪不大的小厮。
他们也迷迷糊糊的,不晓得自己怎么就在姨娘的床上醒来了。
这事显然有人从中作梗,索性宅子里就这么几个人,想查容易的很。
琼嬷嬷思量一瞬,正准备发话,却见萧氏从自己锁着的屋子里冲了出来。
她自从老爷子发了话要将她罚去庙里之后,就一把锁把自己所在屋里,认是外头翻了天也不出来。
如今听闻宅内有事,立刻抓着了机会,准备翻身。
老爷子楚域等人都不在,她虽犯了错,但在频英阁,身份还是正方太太。
她一来,便指着地上哭成泪人的湘姨娘道:“伤风败俗,还有何脸面待在安国府,来人,将这两个姨娘,并这三人一起拖出去杖毙。”
梦姨娘一愣,立刻告饶道:“太太,我冤枉啊,切身从未做对不起四爷的事啊!”
“你没有?”萧氏狞笑:“湘姨娘会有此下场就是你一手陷害,难道你不该死?”
梦姨娘心中一跳,分辨道:“太太可不要冤枉好人,说切身陷害,可有证据?”
“人就是你陷害的,哪里需要证据!”萧氏一如以往的说一不二。
琼嬷嬷眼睛一跳,立刻朝清风使了眼色。
清风急冲冲地回了璎珞轩,告诉楚阳娿:“不好了,姑娘,太太出来了,要将两位姨娘都打发了呢。”
“打发了就打发了,反正出了这种事,也留不得她们了。”
楚阳娿听见萧氏除了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梦姨娘找来合欢香陷害湘姨娘,一来是想要除去跟自己抢男人的情敌,第二嘛,自然是为了引出萧氏。
萧氏刚刚被楚家厌弃,想要留在安国府,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正室身份。
如今四房管家的是楚阳娿,楚阳娿年纪小,又是女孩,于情于理都管不到父亲的房里去。但是谁该管呢?自然是身为正室的萧氏。
萧氏为了不离开安国府,费劲了心机,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自然要抢着把姨娘处置了,而后好到老爷子和楚域跟前求情。只四房无人当家这一条,便能为自己争取不少机会。
可是对于楚阳娿来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梦姨娘就是看中这一点,才会大动干戈导演这样一场戏,她大约是料定了楚阳娿为了赶走萧氏,必定将管理楚域后院的事交给她。毕竟相比起萧氏来,自己的威胁就要小太多了。
可越是这样,楚阳娿越是明白这个女人留不得。相比起直愣愣的萧幂云,她的心机可就要深沉多了。
这种女人防不胜防,她才不会养狼为患。
楚阳娿思量半晌,吩咐清风:“告诉琼嬷嬷,萧氏要处置,便让她处置,待处置完之后,立刻请大管家过来。既然母亲已经出了屋子,便是准备起身去庙里修行了,此是好事,这日不如撞日,请他今日便送母亲动身吧。”
清风得了话,又出去了。
不过一会,清雨回来告诉她,萧氏果然杖毙了湘姨娘,梦姨娘宣称自己有孕在身逃过一劫。而萧氏处理了姨娘之后,大管家便带人请她出门。
萧氏不愿离去,大哭大闹要见四爷,如今正在频英阁与管家嬷嬷等人对持。
“这个女人,可真是不死心。”楚阳娿站起来:“走吧,跟我去瞧瞧。”
楚阳娿带着丁嬷嬷和清岚清雾清雨等人,浩浩荡荡往频英阁去了。
湘姨娘被打得皮开肉绽,尸身还停在院子里没来得及处理。梦姨娘抱着肚子在一边垂泪,萧氏手里拿着剪子,与大管家对持,嘴里吆喝谁敢动她便要杀人。
当然没有人敢动她。
楚阳娿看了湘姨娘的尸身一眼,喝问:“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打杀了湘姨娘?”
“是四太太。”琼嬷嬷福一福身,道:“四太太打杀了湘姨娘,又要打杀梦姨娘,索性梦姨娘有孕在身,逃过一劫。”
“母亲,好端端的,您为何要杀人?”
“这贱/妇不知廉耻,理当打杀,有何不可!”
楚阳娿一脸震惊:“湘姨娘温良贤淑,对父亲一往情深,如何能坐下这种下作事?再者,母亲您不是要去寺中修行了么?为何还在此处?”
“让我去庙里?谁敢!”萧氏尖叫:“我乃当朝出云公主,安国府四奶奶,谁敢逼我出府。”
楚阳娿沉脸看她许久,终于道:“母亲,您疯了,既滥杀无辜,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管家,快去请大夫过来。”
大夫早就等候在一旁,闻言立刻要上前去为萧氏把脉。
谁知萧氏一见有人靠近,立刻尖叫着躲闪起来。
大夫无奈,观察良久,终于下结论道:“四夫人得了失心疯,必须静养,还请主家千万看好,否则还会伤人。”
丁嬷嬷感叹:“难怪太太日日毒打自己的亲生女儿,四三姑娘被打的铺开肉绽不敢近身,如今更是打死了人,原来是早就疯了。”
“哎,四太太病发的早,如今拖的时间太久,早已无药可医了。”
萧氏听见她们要给自己按上个失心疯的罪名,哪里肯依,大叫着证明自己:“胡说八道,我何曾责打自己的女儿!再者湘姨娘这贱/妇,不过是咎由自取,我乃当家主母理应替夫君整顿内宅。”
“母亲!”楚阳娿冷冷地打断她:“湘姨娘分明是被你无辜冤死,难道因祖父和父亲责罚与你,你就要这般败坏爹爹的名声?”
“你……”
萧氏还想说什么,楚阳娿已经命人将她拿下:“母亲得了失心疯,恐怕时不时总要犯病,来人,安顿母亲在流溪阁修养,不准任何人靠近。”
萧氏既然不想离开安国府,那就不离开好了。
流溪阁,北苑最靠上苑的阁楼,偏僻坚固,让得了‘失心疯’的人修养最合适不过。
萧氏被拖了出去,楚阳娿这才回头,反复大夫:“听说梦姨娘有了身孕,还请大夫查探一二。”
梦姨娘立刻慌了神,解释道:“我……我并未有孕,只是,只是怕被太太打杀,这才……这才……”
“原来是说谎?”楚阳娿冷冷一笑,“既然如此,便请爹爹回来再发落把,来人,送梦姨娘回屋。”说完又吩咐管家:“大管家,湘姨娘无辜冤死,十分可怜,还请管家务必厚葬。”
“姑娘放心,老奴自会办妥。”
频英阁闹剧落下帷幕,楚阳娿这才回了璎珞轩。
一回来,琼嬷嬷便笑呵呵地称赞楚阳娿:“姑娘果然高明,如此一来,那萧氏再也翻不了天了。”
一个被扣上疯子名声的人,被独自锁在一件屋子里,再用‘好药’‘调养’着,用不了多久,不是真疯也得疯了。
就算哪日萧翰敬东山再起,她也翻不起风浪,反而还会成为楚家手上的把柄。
“我怎么会让爹爹被扣上戴了绿帽子的名声,这个梦姨娘,胆子可真大。”
琼嬷嬷一笑,知道下一个要倒霉的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