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华吃惊的瞪大双眼,惊恐的摇头,换上笑脸说:“不……不需要了,这会不疼了。”
“既然不疼了,我看你也不饿,一碗清粥都舀了半个时辰,是时候该练功了。”说着收回布卷,拉起她的小手便往外走。
华儿只是嘴上抗议,始终乖乖的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完全不觉得他们之间太过亲密,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可看在妘汐眼里,却是那样刺眼,又思及自己的不足,若要和他比个高低,似乎自己真是逊色于他。
“不对不对!这里应该是转音,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学?”风静夜恨铁不成钢,厉声喝道。
被他一吼,她深觉委屈,下意识的为自己解释,“虽然师傅从小就把骨笛交给我,可从未教我音律,而且骨笛也吹不响,我才初学,很多技巧掌握得慢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所以你就把它当作饰物戴在身上?你可知这是上古毕方神鸟的腿骨制作而成,是多么珍贵?”
“我…以前又不知道。”在他面前她的辩解总显得苍白无力。
“把你的笛子拿来,我示范一次给你听。”
不管多难的转音,在风静夜的吹奏下,音阶成曲成章,自然而然,很难想象其实他也是初学,只是他比普通人的理解能力强,越华崇拜的看着他。
“像这样,明白了吗?”说完将笛子递回给她,就在她伸手去接时,风静夜又把笛子缩回来,看了看笛子犹豫了一下说:“还是让吴用再去买一支笛子吧。”
“为何?上次吴用出去买笛子,把官兵都引来了。”
“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越华不解。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华儿,往后睡觉记得锁门。”
“为何?”除了他会直接进她的房间外,妘汐和吴用都会先敲门的,所以锁不锁都没关系的。
“你一个姑娘家,怎能连房门都不锁?要是别人闯进该怎么办?”
“除了你又不会有人随意进我的房间。”
风静夜微微一愣,似乎是如此,“那么往后我亦不会随意进出你的房间。”
“为何?”
他的耐性彻底清零,怒斥:“哪那么多为何?我做的确实有些欠缺,怎能随意进一个姑娘的房间。”
“有何关系,你又不是别人。”她完全不在意,最好天天来唤她起床,天天替她绾发梳妆,那可是省去好些烦恼呢!
“总之这实在不妥当,记住要锁好门,明白吗?”他似有执着。
越华不明白他的坚决,深怕惹他不高兴,于是点头应是。
连续数日的地狱式训练,风静夜深知逼得太紧,今天特意让她多睡了一个时辰,就在他阅完几卷竹简,抬头望了望越华的房间,依然紧闭房门,额头顿时青根直冒,她是不打算起来吗?!看来不应该对她松懈!
风静夜轻敲竹门,负手而立,等不到回应,只好沉着声喊道:“华儿,该起床练功了。”
“再让我睡一会。”屋内稚嫩的娇嗔声线回道。
风静夜拧起剑眉,推门而进,“你为何又不锁门了?”
“又不会有其他人进来,昨晚太累就忘记了。”
“我好似不记得你房门有紧锁的时候?”
“放心,不会有其他人进来的。”他就不能别再说教了,为那点小事!她翻了个身,继续补眠。
见她柔弱无骨的懒散样子,风静夜紧皱眉心甚是不悦,心底里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油然而生,这副模样叫他怎能安心离开,
“起来洗漱。”风静夜按捺着脾气说。
“嗯?你不帮我洗吗?”
风静夜挑眉,“你当自己是三岁孩童呢?快些起来。”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身,微微睁开睡眼,就着一旁的水盆泡了泡棉布,随便一拧便往脸上招呼过去,湿漉漉的棉布浸湿她的衣领。
“你能否好好梳洗了?”劳碌命如他抢过棉布拧干,再轻柔的为她擦脸。
接着越华仍如睡梦一般,半眯的眼眸随手拿起外衣胡乱的套上,风静夜匪夷所思的目光瞪着她仿佛梦游的举止,从进房间开始风静夜的眉心就没有舒展过,怎能如此邋遢!毫无姑娘家应有的矜持,心中无奈郁结,咬了咬牙又为她整理好外衣。
“好了,我们走吧。”越华慵懒的说。
他咬了咬牙,“走?走哪去?你头发这般凌乱就不打算整理了?”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看向他,仿佛在说,你不帮我整理我就不打算整理了。
风静夜重重的叹了口气,将她按在椅子上,用木梳为她梳理头发。
“早这么做就不用折腾半天了。”越华胜利的晃着小腿,得意的表情挂在脸上。
风静夜被她磨得脾气都没了,宠溺的摇头,“真是个不害臊的姑娘,我是你爹爹还是娘亲?传出去也不怕笑话?”
“你啊,是我最重要的人,放心,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者知道的,往后这些活就交给你了,我的好子昱。”
心中因为她的依赖而动容,她究竟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置于何处?而他对她又算何种感情?一开始他将这样的异常归咎于前世的纠缠,今生的他可不再如前世一般只为一人而活,他有自主的思想,原以为他的独立会战胜所谓的天意,可不曾想自再见她时,自己仍是陷入过去的旋涡,她于他而言,是命中注定抑或是在劫难逃?
手腕上温热的触感拉回他的思绪,“子昱?你生气了?”
那双小心翼翼的灵动眼眸将他的纠结化为乌有,天意又如何,自己甘之如饴又能怪谁?未来顺其自然吧,他回以微笑,“好了,去练功吧。”
这日,日上东山她便醒来,这都要归功风静夜每日的提醒服务,躺在床上辗转好一会,又坐起身盯着门口发呆,怎么今日子昱这么晚还没来叫她?实在坐不住了,干脆起床穿上外衣,胡乱的擦了擦脸便出门去。
“吴用,你有没见到子昱?”
同样被训练得早早起床的吴用精神抖擞,正在厨房忙活,抬头看了看她说,“风大哥不是和你去练功吗?”
她拧眉,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她来到他的房间,推开房门,里头空荡荡的,所有的物件一尘不染,整齐的摆放,熟悉的陈设,却少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桌上孤独的一卷竹简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摊开竹简一看,脑袋一阵激灵,眼眸满是惊恐,一时慌了心神,她下意识的冲出去,险些撞上跟过来的吴用,疯了似的往出山的路跑去,试图想要阻止风静夜离开,她如被抛弃的孩童,急得眼泪直冒,彷徨的眼神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