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躺下的妘汐听见门外一阵敲门声,以为是越华落下东西,连忙掀开被子,快步去开门,一看来人是风静夜,他先是一愣,继而惊觉失礼,连忙将他请进门。虽然他对他有救命之恩,但是深知他和越华的关系非比寻常,相处间难免存在些芥蒂。
“不知风师兄这么晚来找我有何事?”
“你的伤势痊愈得差不多了,这里有一份剑谱,我以为对你日后大有益处,不妨修炼。”
妘汐打开一看,竹简上苍劲有力的刻着四个大字《无极剑谱》,惊讶得无法言语。
“这是上古无极仙师所创的剑谱,你是何延师叔的徒弟,应当略有耳闻吧。”他云淡风轻的说着。
何止略有耳闻,这本剑谱是剑士们至高无上的宝贝,“师兄是如何得到这本宝典的?”
“宝典?”风静夜失笑,又是摇了摇头,“或许对你们剑士来说,它确实是宝物,可落在我这样的医者手上,如同废物,也许赠送于你才显出它的价值,我也总算没有愧对故人前辈的期许。”
“这……我不能接受。”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原本欠他的就够多了,若是收下剑谱,恐怕他再也提不起勇气与他竞争。
“为何?难不成你自认你的剑术已经能超越无极剑谱了?”
“非也,师兄也说了,这是您的故人前辈赠送的,我……收不得。”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说:“我不是一个拘泥小节之人,再者我乃医者,剑谱对我来说没有用处,故人前辈并没有希望我将其剑术发扬光大,只是希望我能将其传承下去,而你恰好合适,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不必推辞。”
“可我今非昔比,恐怕会有负师兄厚望。”妘汐再三拒绝。
风静夜先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好一会,他冷漠的神情,沉默,空间骤觉寒冷非常,妘汐不得不反思自己是否失言。
“首先,我不认同世人应该妄自菲薄,即使是小小身躯只要努力亦能有大作为,其次,我并没有对你抱太大的期望,我又不是神仙,未来你能否有所成,皆是未知之数,即便是天才,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将无极剑法练至最高境界,最后,你若不想要,我转赠吴用亦可,即便他学不成,将来待有能者再让他传承下去便是。”妘汐眼中分明如获至宝的激动,偏偏又要压抑,如此推脱到最后还是接受,那么一开始为何要拒绝,他可没这耐性与他客套一番,越华竟曾心仪这样的男子,简直俗不可耐也。
听见他冷淡的言辞,妘汐倍感尴尬,既然他把话说得那么清楚,要是再拒绝就显得太矫情了,再者此等宝物,说不想要那都是骗人的,于是他收下剑谱,作揖道谢。
回到房间的风静夜并没有就寝,而是继续翻箱倒柜,似乎离开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清晨日上东山方微微露面,还在被窝里的越华便被一阵开门声吵醒,她睡眼惺忪,抬起脑袋瓜看向来人,声音带些稚嫩沙哑,“子昱,你这么早。”
他表情冷淡中带着不耐烦,“不是我早,是你太晚了,红莺都吃饱饭了。”
自从红莺痊愈后,直接将她这原主人抛下,转投救命恩人的怀抱,话说子昱又没要它以身相许,它非得这般殷勤,真是墙头鸟,风吹哪边倒。
风静夜将洗漱用品端到她床头,亲自拧干棉布,不顾她的反抗仔细的为她拭擦脸庞,继而掀开她的被子,将她从被窝里拉出来,随手拿起外衣为她穿上,对着些许凌乱的青丝轻柔一顺便用布条扎起,这些功夫平时本人自己做都要花半天功夫,落在风静夜手里就效率得多,更甚比她本人做的还好。
“大清早的,你要带我去哪。”越华嘀咕。
“就在这里,开始练习吧。”风静夜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找了个舒服的坐姿,摊开竹简,一副悠闲的样子。
越华脸上挂着疑问,不解的看着她。
“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觉得你现在的力量能独当一面了?还不快给我练功!”风静夜严师一般的凌厉。
这些日子二人的关系更加亲密,越华自然不把他的严肃放在眼里,她噘嘴不满,“一大清早把我拉起来就是要练功?”
风静夜诧异的瞪眸,问:“难道你认为不重要?”
“重要是重要的,可是……”看见他阴沉的表情,只好硬生生的把话咽回,看能否填满空空如也的肚子。
伴着木剑的嚯嚯声,吴用从房间走出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他没有看错,平日睡到日上三竿的小花竟然比他起得还早,看样子还练功好一会了。
“小花,你怎么不等吃过早饭再练功?这对身体不好。”吴用关心。
风静夜头也不回的直接斥道,“眼下快要响午了,这般散漫像话吗?”
闻言,吴用一时语塞,尴尬的憨笑着,确实!之前经历过生死,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人便松懈了,避免给他留下坏印象,吴用慌忙走去厨房。
“还有你,最近总是睡到日上三竿,你是身体不适还是太过懒惰了?试问有哪家姑娘像你这般?”风静夜忍不住说教。
“我……我以前也是很早起的!”她为自己辩驳。
“那你如今是因何故变得懒惰?”他咄咄逼人。
越华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还不都是因为你!有他在,她可以依赖,自然就变得懒惰了,没错!所以都是他的错!她努了努嘴。
“继续练功,一会吃过早饭我还要将骨笛曲谱的燃章教授你,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学!”他言语中不容拒绝。
闻言,她可怜兮兮的嘟起嘴唇,真是地狱式练功!魔鬼级师父,她怎么这么苦啊!
好不容易休息,许久没练功让她立见疲惫,竹楼里,越华若有所思的舀着粥水,圆滚滚的杏眸转动着,盘算着找个理由让子昱不再逼她练功呢?
“哎呀,子昱,我肚子痛。”
“华儿,哪不舒服了?”妘汐立刻担忧的问。
吴用惊的看了看碗里的清粥,难不成他煮的粥有问题?
就在众人担忧的等待风静夜发话时,只见他慢条斯理的放下碗筷,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布卷,在桌上摊开,面无表情的侧头问:“你是想我用哪根针为你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