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还是经不住心中日益渐深的疑惑,小岚决定回冥间找答案,顺便和孟老太婆好好清算一翻旧账!小岚来势汹汹的闯入孟君的洞府,一道鬼影迅速闪过,她一怔,正想寻个真切,孟君神情古怪的走来打断,嬉皮笑脸的说:“小岚儿怎么这般闲情逸致来探望老太婆我呢?”
小岚随即拧眉,脸色不快的睨了她一眼,说:“你快把聚阴珠还我,否则休怪我叫人来了。”
“哟,小狐狸不得了了,日渐嚣张呢!”孟君恨得牙痒痒的。
小岚往日的刁蛮高傲暗了暗,说:“我真有事,你速速把东西还我。”
见她少了往日的跋扈,孟君脸色缓和,“你一个孩子,成日有何要事,你且说与我听,或许我能帮你呢。”
“你真的愿意帮我?”上一次她就是这样被她诓骗的,还害她被幽冥殿的英灵砍伤,虽然她后来出手治好自己,可那都是她应该弥补的。
对于她眼眸中的谨慎,孟君自是清楚,为自己辩解:“你也知我曾是个美极一方的小主,如今这副模样,也是万般无奈,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她凤眸低垂仔细考量她话语的可信度,好一会才说道:“那个人真的是仙界至尊?”
“极有可能。”
“那……你可知我从前是否与他有过交集?”她天真的小脸问。
孟君一怔,那交集可大了去,只是……她曾誓言,绝不再参和这段剪不清理还乱的纠葛,她可无法支撑再一次的天地震怒。
“丫头,难得糊涂,你就别折腾了。”她劝说。
“孟君可知拥有家的感受?”小岚突然正色问道。
孟君又是一怔,她生来即神,虽然地位不高,亦是不可或缺的角色,掌管佛界忘忧河的她虽没有月神耀眼,可她生性淡寡,从未执着于此,当初月神的纾尊降贵自动示好,让她得到重视,甚至得到挚爱,只是她的过错,就算献祭自己的神兵亦无法弥补,思及此,孟君本是狡黠的脸色一沉,“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有个家,梦里……那人给了我一个家,即使现在的我很渺小,可我……不想再像从前一般,毫无建树,只会惹祸,我心里……亦有个想要守护之人。”小岚稚气的小脸透着一股成熟懂事。
“丫头莫非你恢复记忆了?”孟君有些惊讶,同时亦困扰,她以为苍穹间只有月神这样的绝色才能免疫她引以为傲的忘魂汤。
“你是否有事瞒着我?”见她的异色,小岚更加确认心中的疑惑,她精明的目光质问:“所以月神和我关系不一般咯?”
“你是如何恢复的?”孟君有些激动的捉住她的肩头,药师制药却无解,这可比护身神兵来得更重要。
小岚亦不打算再打哑谜,和盘托出:“我与小花同寝而眠,总是梦境不断,我见到鬼哥哥,见到小花,还见到我死在鬼哥哥的弑神剑下。”
孟君惊讶的瞪圆双眸,久久说不出话。
“可我要记得的不是这些,记得这些无法助小花成为月神。”
“平平凡凡的不好吗?”
“若是安宁的平凡自是很好,可是总有见不得她好的人出现,要懂得居安思危方为上策。”
“可代价你又曾想过?”
“我管不了那么多,她想要变强,唯有变强才能保护所有珍惜之人,我前几日又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所说的那个仙界至尊——死了。”
“不可能!”孟君一时激动。只有他知道神兵献祭的位置,她等了千年之久,这副垂暮的样子她是看厌了。
“只有助我恢复记忆,甚至恢复修为,方可阻止小花入魔。”
这样的字眼如同魔鬼一般震撼孟君的脑海,她下不定主意,眼神不住的瞟向一角,小岚不再往日的懵懂,立即有所意会的冲过去,屏风一掀开,躲在其后的脸容惊得她瞠目结舌:“姐姐你为何在此?”
神玉茱虚晃的身影眯眼一笑,“好久不见,小狐狸。”
“你可知小花因你受的苦?”小岚不以置信。
“我这么做亦是为她着想。”神玉茱没空闲扯,既然瞒不住了,那就简明扼要的问出心中的疑惑,“你的梦境并非与华儿同寝而眠才开始的,对吧?”
小岚一愣,不情愿的点头,她本是对她好感,加上她又是越华的师傅,方才的戒备亦消失,她扯出藏在衣服下的项圈,坠子里原本的白花变成猩红,坦白:“那次许留仙伤了小花,她的血沾染了我的坠子,里面的白花便成了猩红,我渐渐梦到自己的过去,有时候……甚至可以预知未来,只是梦境过于片段,醒来便记不真切了。”
神玉茱眼眸放光,惊喜道:“果然天助我也,冥帝醒来指日可待。”
有了神玉茱的帮助,孟君闭门炼药,捣鼓了好一阵终于开炉,她脸上难得的露出喜色,朝一脸茫然的小岚邀请:“走吧,阎小儿该醒了。”
为了确保效果,小岚试了些许,毕竟面对孟君的狡诈,她需打起万分精神才不被诓骗,确定有所效用才跟随她来到幽冥殿,心中满是不屑,忍不住的说嘴:“所以……孟君您自己炼的药连解药都没有?想不到你忽悠的功夫厉害得很,把冥间八方鬼王的唬得服服帖帖的。”
孟君脸色一变,连忙掩嘴示意:“丫头,小声点,莫要让鬼神听了去。”
“我的失忆莫非亦是你的杰作?”
“诶,哪的话,正事要紧,莫要耽误,你昨日的煽情去哪了?怎生又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孟君心虚的眼神飘忽。
小岚愣神,不情愿的冷哼,她握了握手上的药瓶,对于幽冥殿的英灵仍是心有余悸,小脸微拧,再三确认:“幽冥殿的英灵当真不会再出来凶我?”
“放心,我已问过狼王,那日是阎小儿亲自给众英灵下达命令你才能免去危难,他欠你一次,琰族的诺言向来好使。”
她如履薄冰屏住气息,一步步的走进九幽殿,见到晶棺里睡颜平静的阎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虽然她试药时忆起了不少画面,甚至一些法诀信手拈来,只是能保护越华,达到风静夜的境界,她还差得远呢!不过神玉茱劝说她以大局为重,就是当年的她亦及不上鬼哥哥的一星半点,因此,能唤醒鬼哥哥,那小花自是从此安好了。
她凝视着他的睡颜,“鬼哥哥,你曾经救过我无数次,所以我不恨你杀我,快些醒来吧,她需要你。”
地藏洞府,狼王再三拒绝地藏的灌酒,眯着笑眼劝酒的地藏眼眸条睁,脸色一沉,一股杀意油然而生,他的身影化作青烟,白玉酒杯蓦地下坠碎了一地。
小岚白皙的小手将药瓶送到阎摩的嘴边,突然手腕一阵吃痛,地藏的怒颜出现眼前,她大吃一惊,地藏抢过药瓶神力一显,药瓶随即化为灰烬,平日满脸琢磨不透的笑意换上了风雨欲来的阴鸷神色,“岚儿,你不乖哦!”
“大师傅。”小岚抽回被捏痛的小手,眼神惊恐的不敢直视,心里挣扎好一阵后,她壮了壮胆说道:“小花需要鬼哥哥。”
“这不是你这层面的人物能干预的。”地藏冷酷的声音传来。
小岚突然心中清明:“并非孟君的药引起的影响,是大师傅你让鬼哥哥长眠千年。”
地藏冷冽的眼眸微微一眯,叹气道:“告诉玉儿,莫再参和搅乱天道,她要的公允,会有来临的一日。”
“可是——”
“岚儿,本尊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他阴森的声音让小岚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既然解药已毁,她再执着于此也无功,加上千年笑脸的地藏,明眼人一看便知此刻最好别惹他,看来只得另想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