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这是第一个发现秋文本死了的秋府仆人,同李秋寒说的第一句话。
李秋寒疑惑地看着这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问道:“此话何解?”
那名为秋才的小伙子,说道:“这位大人,你也知道,小人是秋府的仆人。只是,小人与其他仆人不同,小人专门服侍少爷,算得上少爷的伴同。”
接下来,秋才将那晚的事,神经兮兮地讲给李秋寒听。只不过,当李秋寒听完后,突然觉得这件命案很不一般,似乎处处都充满了诡异。
事情发生在晚上子时,因为白天圜丘的变故,以及李秋寒渡劫的原因。身心皆疲的诸人,当晚都睡得很早。
秋才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敲打声。那声音很轻,很缥缈,秋才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是否真的听见,还是只不过是做梦而已,所以他并没有理会,继续睡觉。可是,当他快要又一次睡着时,那敲打声再次响起。而这次,他听得要清楚一点,知道声音是来由床边的窗户。
秋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望向窗户,却看见窗外有一个人影。当晚窗外的月色十分明亮,虽然对方就在眼前,但他也只能看见对方的身影。对方的脸容隐藏于黑暗之中,犹如一名来自阴间的使者,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现在回想起来,那情景很诡异,也很恐惧。但是,当时秋才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有的只是被吵醒后的愤怒。
虽然年轻气盛的秋才,有一股想揍他的冲动,但在当时却有心无力。因为他实在太困了,困得连把手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所以他没有理对方,而是想要躺下来继续睡觉。可是正当他想躺下时,对方却忽然开口问道:“请问,您有看见一个五官清秀、剑眉星眸的白面公子哥吗?在他的眉心之间,有一枚红色的印记。”
秋才那时已经困得眼皮也快睁不开,自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他的问题,随口说了句没有,便躺下来继续睡觉。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又听见敲打窗户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竟然又看见刚才那个人站在窗外,于是便恼火地问对方又想干嘛?
谁知道对方还是问了他同样的问题:“请问,您有看见一个五官清秀、剑眉星眸的白面公子哥吗?在他的眉心之间,有一枚红色的印记。”
本来我秋才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但这时却被对方气得醒过来了,气愤地大吼道:“你是不是没事找事?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没有,没有,除了你,我谁也没见过!”
把对方骂走后,秋才就用被子把头蒙上继续睡觉。但是刚合上眼,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心想这个时辰,怎么会有人敲窗户?之前好像从来也没遇过这种事!突然,秋才一个激灵就完全醒了过来,这是因为他想起,刚刚那个身影所问的人,像极了他的少爷,秋文本!
担心少爷有事的秋才,连忙爬起来,冲出门外。可门外只有明亮的圆月和微凉的夜风,别说人影,就连鬼影也没有。秋才突然觉得背脊凉飕飕的,什么也不敢想,顿时跑回房间,用被子包住身体。明明秋才之前还困得要命,可这时却怎样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些与鬼怪有关的事情。他越想越害怕,卷缩于被窝之内不停地颤抖。
虽然秋才尽量想些别的东西,打算以此抹去这些可怕的念头,但那神秘而诡异的身影却始终于脑海中挥之不去。不管他想什么,最终还是会联想到那个鬼魅般的身影。秋才在被窝里颤抖了近半个时辰,心里很清楚要忘记那可怕的身影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好自我安慰。安慰自己刚才只是做梦而已,其实窗外并没什么身影,一切都只是梦境。有了这个想法,秋才的心里就舒服多了,不再像刚才那么害怕。
可当他刚放松下来,就感到有些尿意,虽然不是很急,但却让秋才难以入睡,只好决定下床入厕。而他掀开被子时,下意识地往窗外瞥了一眼,心中害怕极了。也幸亏窗外什么都没有,要不然秋才说不定会吓得尿裤子。可是,秋才刚下床走了没几步,一道凄厉至极的惨叫声突然响彻天空。
那一刻,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刺在秋才背上,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从其脊椎骨的末端开始,瞬间延伸到头顶,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或许,晕倒是个不错的结果,可惜秋才并没有晕倒。而下体传来的微温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吓得失禁,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啊!不过,正是这种可笑至极的事情,却反而使他感到一阵轻松,就仿佛恐惧都随着尿液排出了体外。
没有了心中的恐惧,秋才忍着不适,朝着那发出惨叫声的地方偷偷摸去。他想要知道,那个吓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当他过去之后,才赫然发觉,发出惨叫声的地方,居然是少爷的房间。借助月光,秋才靠在窗户上,朝着房间里面看去。
在少爷的房间里,秋才看到了那个令他恐惧万分的身影,正拿着少爷的剑。而少爷,则躺在那个身影的脚下,没有丝毫声息,不知是生是死。
在然后,被惨叫声惊醒的秋府人,开始朝着少爷的房间赶来。而那个诡异的身影,则渐渐变得透明,不一会就消失了...
“他消失了,就在小人的眼前消失了!”秋才把那一夜的诡异经历说完之后,就不断地重复着类似的话,让李秋寒怀疑他是否已经疯癫了。
或许是看出李秋寒眼中的怀疑,秋才激动地抓住李秋寒的双手:“大人,小人没有撒谎,真的没有撒谎啊!”
秋才的眼中,虽然带着恐惧,但更多的是真诚。这一点,让李秋寒十分疑惑。
难道秋才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