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秋才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十分真诚。但李秋寒对鬼神杀人一事,还是秉持着怀疑的态度。
不过,这件命案最为古怪的,是李秋寒见过的尸体。那秋文本是被一剑毙命,体内无任何血液流出,也无任何中毒的想象。
而且,从秋文本胸口处的剑伤来看,那凶手使用的剑法,像极了《轮回》。
“奇怪!普天之下,会轮回的人,除了我就只有紫烟那个丫头了。但紫烟那丫头,与这秋文本素不相识,为何会杀他?”李秋寒独自走在秋府的花园之中,心事重重。自他认出秋文本是死于轮回剑法的时候,心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嫌疑人,就是谢紫烟。只是,他想不通,为何谢紫烟会刺杀秋文本?
也不知为何,毫无目的地的李秋寒,竟莫名地走回摆放尸体的内堂。刚走进内堂,李秋寒就看见一个古怪的布衣男子,正在兴致勃勃地摸着尸体,其旁边燃烧着一团火簇,火簇上方则是一口不大不小的锅,锅里沸水滚滚,散发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味道。
这诡异的画面,让李秋寒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九域人见惯了生死,但对尸体还有这般兴致的家伙,可算得上极其稀少。而且,那个布衣男子还回过头,颇为兴奋地望向李秋寒,还问他要不要一起?
李秋寒扯了扯嘴角,婉拒了这个提议。开玩笑吗?李秋寒自认自己还算正常,没有这种恶心诡异的兴趣。
这个布衣男子,是唐无双专门下旨,调来助他查案的。此人名叫宋惠父,为大唐帝国正四品的大理寺提刑官,甚是有名,被誉为天下第一仵作。
然而,这宋惠父在刚出现的时候,却让李秋寒觉得此人虚有其表。这是因为此人没有任何惊艳之处,甚至还让人觉得极其无赖,李秋寒在询问案情时,此人则是半靠在柱子上睡觉。可以说李秋寒对此人的第一印象,甚是不好。但当他们看见秋文本尸体的时候,这个宋惠父就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双眼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凌厉目光,仅是一眼,就大致推算出秋文本死亡的时辰,以及死因!
李秋寒瞟了一眼那口锅,随意问道:“这是什么?”
宋惠父一边摸着秋文本的身体,一边笑着回道:“这是我自创的验尸水,等会儿擦在尸体的身上,就能将死者生前那些肉眼无法看见的细微伤势,给凸显出来。”
李秋寒又闻了一下那奇特的味道,脸色一变,捂住口鼻,闷声道:“这都是些什么啊?味道这般难闻?”
宋惠父随口说道:“也没什么,都是一些草药,虽然难闻,但效果极佳。”
李秋寒见宋惠父在尸体上,东摸一下,西敲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这又是做什么?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宋惠父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回道:“明显的线索,还没有查到,但一些小东西,到还挺有趣的。我相信,应该能帮你一点。”
李秋寒眉头一挑,惊疑道:“就这样摸摸敲敲,就能帮助我了?”
宋惠父有些温怒地说道:“这可不是摸摸敲敲,而是验尸!在我看来,活人都会说谎,但是死人却不会!”
李秋寒突然对这个宋惠父,产生了一点点兴趣:“喔?那你倒是说说,我看能不能帮助我?”
宋惠父冷笑了一下,似乎是对李秋寒刚才的言语,极其不屑:“我从死者的身上,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虽然死者是死于刺向胸口的一剑,但却没有一滴血流出,甚至,这些血液似被冰冻了一般,就算是剖开尸体,也不会流出来。其次,在死者的百会穴,我找到了一处针眼,是那种毫针的针眼。若非我眼力过人,恐怕谁也发现不了。而且,在死者的咽喉,似有中毒的迹象,但并不致命,也未流入腹部。具体是什么毒,还需要下一步验证。”
李秋寒对于这些专业的东西,并不了解,疑惑道:“额,宋大人可否说得再清楚一些?”
宋惠父遥了摇头,失笑道:“也就是说,死者死得并不简单,至少,那看似一剑毙命的死因,就有极大的古怪之处。”
“换句话说。”宋惠父望向李秋寒,慎重道:“国师大人,你或许要去查查,这九域之中,可有什么秘法,或有什么毒,能让人的血液冻结?若你能查到,也许就能破案了。”
宋惠父所给出的信息,让李秋寒放心不少。按照宋惠父的意思,秋文本似乎并不是死于轮回的剑下。毕竟,轮回虽然杀人不见血,但也只是以那无法想象的速度,在血液来不及喷出的情况下使其丧命。与秋文本死后,血液似冻结,无法流出体外的情况,完全是两回事。
也就是说,谢紫烟并不是凶手!
这样的结果,李秋寒自然是高兴的。毕竟,任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徒儿,会成为一个冷血的杀手。不过,同样是这样的结果,也让李秋寒很失望。毕竟,好不容易有了疑似找到的希望,却发现根本不是。
由于宋惠父对待尸体的景象,让手中亡魂不在少数的李秋寒,都有了一丝反胃。故,李秋寒谢绝了对方的挽留,走出了内堂。
如今虽然有了些线索,但整个命案还是有如迷雾,让李秋寒完全摸不清方向。
除了宋惠父之前所说的信息,其还对李秋寒提及了一个似乎很有用的线索。
那就是,秋文本的手腕上有淤痕,并不是他手链上压花的云纹,而是另一种花瓣纹。经过经验丰富的宋惠父鉴定,这是一种名为彼岸花的花瓣,这种花可不常见。而且那淤痕,宋惠父能够断定,这是秋文本在死前,被人压着手时造成的。
至于,为何会有人压住死者的手,这一点连宋惠父也不能说清。
毕竟,对方虽然真正的死因不明,可一剑毙命是完全能够确定的。既然能一剑毙命,那为何还要压住秋文本的手?这不是画蛇添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