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身子按着腹部,尽可能笔挺的走到她门边,“幼幼,我知道你在哭,你别哭,你现在不想见我,我不逼你。
但是,可以生气,不能分手。
我先走了,你别哭了。
乖,再哭一会儿该肿了,今天可没人给你冻冰勺子。”
靠门跌坐在地的人,原本早已哭成泪人。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冰勺子,更是让她拼命捂住嘴,才没让哭泣的声响传到门外。
曾经,每次她在他面前哇哇落泪,最后他总能哄好她,还会变魔法般掏出两个有些冰凉的勺子,温柔的亲手给她红肿的双眼物理消肿。
段易燃的温柔从来不在话语里,永远在他对她点滴细致的行动里。
他明明就很好,一直以来对她都很好,除了他很忙,她根本挑不出他作为另一半的毛病。
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被别人插足…
换心手术后,她的命运相逢奇遇,是崭新的篇章了。
她克制自己不去想,甚至刻意回避,加上生活节奏很快,她并没有为这段感情而再脆弱过。
一次都没有过,甚至那天林施然问他们为什么分手,她说起也只是落了几滴泪,后来则是一直在安慰爆哭的林施然。
她还以为日子会一天天这样过去,被捂住的伤口总会慢慢结痂,等很久以后再揭开时,已经愈合。
可今日再见段易燃…
泪水肆无忌惮的滑落说明了一切。
爱了10年的人,如何捂得住,藏得起。
他那个吻,差点让自己丢盔弃甲…
很快,外面安静下来,那部叮咚响起的电梯载走了段易燃,也载走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逃避。
……
上车后的段易燃立刻给林施然打去电话,“林施然,去幼幼家陪陪她,她心情不太好。”
原本林施然连他电话都不想接的,但在听到这话后,语气也认真了起来,带着些愠怒,“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
“没有才怪,肯定是你又做了什么,你个人渣!你以后能不能离她远点儿?”
“做不到。”
“人渣!”
林施然又骂了句,直接挂了电话。
看着自家爷脸色很不好,卢译迟疑着,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开哪去…和司机面面相觑。
闭目养神的段易燃突然开口,“去医院,让那边准备一下,输血。”
“噢,好勒。”司机开开心心转向,往医院去。
卢译还保持着忐忑,他还有问题,要医院提前安排是没问题,但病人是?
轻声试探着问了句,“谁要输血?”
闭着眼的人回了一个字“我”。
卢译拿着手机的手没稳住,抖了抖。
悄摸回头仔细看了自家爷一眼,心下一阵慌乱,他脸色不好不是因为许小姐,原来是身上有伤…
立刻电话联系了医院,司机也懂事的狠很的踩着油门。
卢译越想越震惊,要到输血的地步,那说明伤得不轻,可爷这姿态精神完全看不出来,除了那脸色苍白有些明显…
更夸张的是,他有伤在身,今日归来第一件事不去医院,而是跑来找许小姐。
哎…爱情真的会使人降智。
没注意,太过真情实感的卢译,感叹叹出了声响。
“叹什么气?”段易燃虚眯着眼睛问道。
“呃…没…没什么…”
“说。”
“爷,我觉得你应该一回来就去医院,不应该先来许小姐这儿。”
“嗯?她重要。”
“那爷不是更应该去医院吗?你受伤了,她不得担心吗?咱们稍微润点儿色,说不定就去看你了,一心疼,不就软和了?
再不济,不想演戏,先来找她,也没问题。
你是真有伤啊,稍微表现一下,稍微示弱一下,说不定这会儿,就是许小姐着急的喊我们开快点了。”
段易燃睁开眼睛白了卢译一眼,“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学这些去了?”
卢译尬笑,“我哪有时间…是前不久有个综艺的导演想找我去参加,他让我看了几期他们那个素人精英恋综,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我可是推了,没打算去。”
“学得这么好,这事儿交给你去办。”
“什么事?”卢译这话问出口后,立刻又明白过来,想要许小姐的关心是吧!“噢,好,我知道了。”
……
林施然接了段易燃电话后,立刻给许云幼打去电话,可惜那边一直没人接。
她人还不在京城,昨晚和齐大来了邻市勘景,弄得有点儿晚了,就在这边住了一晚,准备今天才回的。
没法立刻过去,但又担心着急,想了想给霍安生打去电话,“安生你在哪呢?”
“我刚到公司,怎么了施然?”
“你能请假吗?去幼幼家里看看她。”
“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她不接我电话,她前任刚给我打电话说让我过去陪陪她。可我现在不在京城,我大概还要3个小时才能到。”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请假。你别着急,我过去很快。”
……
段易燃被卢译接走后,许云幼没出息的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靠在门边的角落,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只能蜷缩,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电话一直在沙发上孤独的震动着,始终没人搭理,像她一般寂寥。
她不懂,
明明做过很多心理建设,明明已经接受结局,可为什么还是好难过?
为什么他一出现,就被打回原形?
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过去,回忆着他有多好,回忆着两个人有多甜蜜。
可没一会儿,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又跑出来笑话她,都是过去!中间横插一个黄若桦,你们已经没有未来。
一会儿想一会儿不想,好好的一颗心被自己撕扯得支离破碎。
当霍安生火速赶到,直接输了密码开门。
被还蹲在门口的许云幼着实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检查她的情况,“幼幼,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