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凄厉惨叫从城楼下的百姓堆中响起,人群自动的分开了一条道路。只见大夫人在赵嬷嬷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从人群后一路奔跑上来,冲到了城墙根。
大夫人一脸紧张,仰着头看着城楼上的景言和郎谦,放声高呼:
“五哥,快放开他。你不要伤害他!”
郎谦面色稍软,但手中的长刀却并没有松开。他搭着景言的肩膀背靠在城墙上,对大夫人的喊叫无动于衷。
“都给我让开!厉青阳,你给老子动作快点!”
青阳高举的手停滞在半空。
暗影还有城楼下的众兄弟、李辰业的卫队、宁彦率领的城防营都瞧着青阳的手臂,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五爷,你逃不掉的。黑莲堂的余孽已经被统统剿灭了,你死心吧。”
“厉青阳,从西郊马场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假扮成景睿的模样以为骗过了所有人,可我还是看出了端倪。我早就知道你并非池中物。有你在李辰业身边,对我们实在是一大障碍。”
“所以,五爷你就制造机会和大伯母重逢?博取她的信任,打探我的消息?”
“不错!那个蠢妇,她还以为这么多年我对她余情未了!真是好笑,她满脸的褶子,我每次都嫌恶心。”
青阳哼哼笑了两声,侧头对着城楼下的大夫人道:“大伯母,你可听到了?你的心上人说你恶心呢!”
大夫人啊的一声尖叫,冲着青阳骂道:“你个小娼妇,和你母亲一样惯会蛊惑人心。你别妄想挑拨我和五哥的感情。”
又对着郎谦道:“五哥,你手上松开一些,别伤着景言。你下来,我替他,我送你出城。”
郎谦吐了一口唾沫,狂笑道:“换你?你当我傻的吗?厉青阳恨不得你死,挟持你有什么用!
厉青阳,老爷子欣赏你,拦着我不杀你。他已经半截黄土埋身的人了,还管那么多。
他老了,不中用了。”
“所以,你就背叛了他!”
“我那是为兄弟们博一个光明的前程!让他们不用躲在暗处,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
“是做狗吧!做完李辰基的狗,再做厉青岚的狗!郎谦,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住嘴!”
郎谦怒道,“厉青阳,你再啰嗦,我就割了你大哥的脖子!大不了一拍两散!”
说着,手中长刀一送,景言的脖子上一道血口子,鲜血直流。
大夫人惊叫一声,身子瘫软在赵嬷嬷怀里。赵嬷嬷不忍,冲着郎谦叫道:“五爷,你冷静些。你可知景言是你什么人啊!他是……”
大夫人突然惊起,一把捂住赵嬷嬷的嘴,含泪摇了摇头。
景言突然面露冷笑,他狂吼道:“母亲!我这一生就是个笑话!你骗了我一辈子,来生但愿再也不遇见你!”
说着身子往前一送,脖子已经在郎谦的长刀上划过,瞬间血流如注!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城楼上下所有人都没有料到。
大夫人嘤的一声昏倒在地。
景睿大吼一声“大哥!”就要冲上前,被青阳一把拦住,“你要去送死吗?”
郎谦没料到景言竟会自戕,一愣神的工夫,景言瘫软的身子就从他怀里哗啦一下倒在了地上。
暗影时刻搭弓对着郎谦,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他怎会放过,岑的一声弦响,弓箭已经牢牢钉在了郎谦的心窝。
青阳快步上前,一脚踢开长刀。李辰业的卫队将郎谦拖到了一边。
景言歪着脖子,口中和脖子上喷着血。
“大哥,你怎么这么傻!你走了,团子怎么办啊?”
“咳……咳……”
景言已经说不话了,他喉咙底发出几声咳咳声,眼神逐渐失去了光亮。
景睿抱住景言的脑袋,哭道:
“团子就是米果,她没死。她就在西园住着,我见到她了。我见她第一面就认出来了,大哥,团子和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啊,大哥!团子没了娘,又没了爹,她长大了以后我要怎么同她讲啊!大哥!”
“咳……咳……”
景言又咳咳了几声,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牢牢抓紧景睿和青阳的手,终于眼神涣散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哥!”
景睿悲痛的大吼一声,终究还是没能唤醒他。
青阳拍了拍景睿的肩膀,安慰道:“大哥已经走了。”
离阳默默走到景睿身边,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厉青岚突然暴出一声狂笑,她一直笑一直笑,直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腰都笑弯了,才擦了擦眼角,道:
“精彩啊精彩!大哥受大伯母欺骗,毒害大伯父,如今却又死在了亲生父亲手中。这是什么戏码?戏班子都不敢这么写吧!真是笑死我了。”
青阳看着疯癫的厉青岚摇摇头。
李辰业一挥手,“拿下!”
“本宫是大庸皇后,谁敢碰我!”
“父皇,儿臣错了。父皇饶命!”
皇上扒拉开跪在地上求饶的李辰基,长叹一声道:
“太子李辰基,终身幽禁宗正寺!
庆妃,赐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