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和刘海忠说了半天的闲白，这才扯到价格上面。不过秦淮茹一听二大爷的报价，心头先是一惊，这个价钱可真不低。
“二大爷，你这个价格可不低，能不能降些。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我们家的日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别说上了两千，就是一千八，我们家也得凑上一阵子。再说这么多钱，谁家一下子就能掏出来。”
“小秦 ，咱们是多年的对门邻居，我也不瞒着你。我这是家里急着有事，才和你大妈商量着把房卖了。低于刚才我说的数，这房子真不能卖。咱们厂七车间，隔壁院的那个二癞子你知道吧。昨天晚上他不知道从哪听到的信儿，跑过来找我商量价钱，虽然我还没点头，但他也出到了两千三。”
“二大爷，我……”
“小秦，你也该去上班了，我这还要出门有事。你先好好想想，回头咱再谈吧。”
刘海忠说完，抬脚就出了门。
秦淮茹只得扭着去上了班。没多久，刘海忠就回到了家里。
“我说当家的，昨天你不是说两千嘛，今天怎么到了小秦这里变成两千四了。”二大妈一脑门的问号。
“你懂个什么，我这是不想卖给贾家。房子卖给秦淮茹，那就是真卖了。”
“卖给傻柱不是真卖？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你前儿个晚上说的挺玄的。”
“我就是要把房子卖给不缺房子的人。等咱的钱一回来，房子还是咱自己的。不欠多少人情，道两句歉也就完了。都是多年的邻居，还能硬撵咱走，硬要咱的房？”
“你昨天还说老阎和老易愿意借给咱钱用呐，你何必再来这一手。”
“这你就不懂了，借人钱容易，还钱难，人情没法还。他们是说不要利息，可咱要还钱，不得好好请人家吃一顿，不得拎些东西，那也不少的钱。我现在越来越不想欠人情，所以才拿房子说事，钱拿到手，一两个星期就回来了。再对他说房子不卖了，老大的事解决了。这多好。”
“那你说你那个徒弟靠谱吗？咱家别再让他给坑喽。”二大妈遇事总怕前怕后的。
“怎么不靠谱，当初我对他比别人好，到现在也就落下了这么一个想着我的徒弟。咱拿这一万块钱，倒倒手就能挣回来两三万。这么好的事，错过就没了。”
“当初你就帮了那孩子二十块钱，他能念你这么大的恩？”二大妈疑心仍是很重。
“那是二十块钱嘛，那是他娘的命。没这个钱，他娘就没了。你什么都不懂，去，给我炒两个鸡蛋，我得喝点。”
“这还没到饭点儿，你喝哪门子酒。”二大妈埋怨了一句。
“刚才老易跟我说了，傻柱要买咱房子，而且没还价。你想他掏钱多痛快，咱的事儿成了。”
刘海忠很高兴，感觉第一次成功地把全院里的人骗了，舒服！
秦淮茹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房子的事。
她能凑出两千多块钱吗？当然能，还不用凑。现在让让掏家底子拿出个五六千块钱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秦淮茹这些年来吃许大茂，用许大茂的。自己的工资全攒了起来。这么多年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个几千块钱。
再加上手里还有棒梗昨天晚上给的一千块钱，买三套刘海忠这个价位的房子都够了。
也不知道棒梗昨天怎么和贾张氏说的，把贾张氏哄得快找不到了北。当场就拿出来一千二塞给了棒梗。
等棒梗把钱交到秦淮茹手里的时候，就只有一千了。
秦淮茹比谁都算计，她比贾张氏更在意钱。别看她天天说贾张氏只进不出，其实她比贾张氏还抠。
她早上去刘家说的话，意思就只想给刘海忠一千八，能省一分是一分，更何况省下了大几百。
她心里有这样的算计，院里颜明和傻柱最有钱，所以也只有那两个人能买得起刘家的屋。
可颜明的房子足够大，应该不会再买刘家的破屋。
傻柱和刘家有仇，刘海忠应该不会把房子卖给仇家。
那剩下来就只能卖给自己家。你越急着卖房，我就越好压价。
刘家没有了别的选择，那就不能让他说多少就是多少钱。两千四，就只让他梦里想想吧。给到一千八，已经是自己念在多年的邻里之情上了。
当然，秦淮茹为了更加稳妥，她还专门去找了一趟隔壁院的二癞子。想着如果二癞子坚持要买，哪怕豁出去自己这一百多斤肉，也得让二癞子放弃买房的念头。
结果秦淮茹的美人计都没有用上，人家二癞子根本不知道刘家卖房这档子事。
秦淮茹心计不谓不深，可她错了。
第一，刘海忠根本就没想卖房。
第二，她不该对许大茂被拘一事不管不问。
秦淮茹回到家里刚想去找刘海忠，就见许大茂铁青着脸进了家门。
“大茂，你回来了。”秦淮茹心里一惊，暗骂自己糊涂了，怎么就把许大茂给忘在了脑后。
“我说秦淮茹，我是不是死在外边，你都不带问一句的。”许大茂的语气不善。
“哪能呢，我这两天一直都没闲着。到处找人打听你的事，你看我这不刚要出门，再去问问林雪。”秦淮茹尽了最大的努力，希望能敷衍过去。
许大茂听了秦淮茹的话，他只是打量了一眼她，没再多说什么。
“去给我弄点可口的，这几天饿死我了。”
“哎，我这就去。”秦淮茹赶紧出了家门。
她可不敢再去刘家先说房子的事了。
许大茂看着秦淮茹的大屁股，恨得暗咬牙。当初他和娄晓娥离婚，就是因为那娘们对自己不管不问。结果现在又是这么一个狠心的娘们，当初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
自己怎么就会上了这娘们的套，帮着她养了这么一大家子人，自己连个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
你们等着我的！弄不死你们一家，我跟你们姓贾。
秦淮茹心不在焉地陪着许大茂，给他倒酒，又给他布菜。看着她在伺候许大茂，可她的心已经飞到了刘家。
而这个时候，易中海拿着傻柱给的两千块钱已经坐在了刘海忠对面。
“老刘，写个收条吧。我跟柱子说过了，缓你们两天，不急着搬家。”易中海仍是一副老好人的样。
“这话说的，我可就不好意思了。这家里也的确需要几天来收拾，傻柱要是急，我们就连夜收拾。”
“不急，他现在又不是没房住。你们慢慢收拾就好，回头我送收条的时候，再跟柱子说一声，缓你们十天半个月，我估计不成问题。”易中海又替别人拿定主意。这毛病改不了了。
“你说这让我怎么谢你。改天请你吃饭吧。”刘海忠边说，边写着收条。钱已经让二大妈数过三遍了，没错。
“得了吧，等你们走的时候，我和老阎请客，给你们送行。”
易中海又聊了几句没用的，然后拿着收条又去了何家。
“我说柱子，你们现在也不急着用刘家的屋，你看能不能缓几天再让老刘腾屋。”
“行吧，我家反正也不急。”
“柱子这岁数大了，越来越明事理。”
“那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刘海忠没说？”
“你这孩子急什么。收条都拿着了，还怕他不认？卖了老房子，那两口子心里一定不太好受。过两天我问问他们，争取搬走前跟你去办手续。”易中海想当然地说道。
“那行吧。”傻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刘海忠拿到钱，又拿出自家事先准备好的八千块钱，头也不回地去找了他徒弟。
秦淮茹好不容易把许大茂灌醉，才抽出身来到了刘家。
“二大妈，二大爷在吗？”秦淮茹站在门口轻声叫着门。
“小秦，你二大爷不在，出去了。”二大妈连门都没开。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他。”
“小秦，你回去吧，我们家房子卖给别人了。”
“啊？！”秦淮茹的声音里带着失望和些许的愤怒。
秦淮茹不是生刘家人的气，而是气愤于许大茂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么重要的时刻回来，搅了自己的好事。
秦淮茹垂着脑袋回到了家。贾张氏正坐在外屋等着她。
“淮茹，房子的事怎么说？老刘同意卖给咱了？”贾张氏难得会关心一下家里的大事。
“没买成，让大茂这么一搅和，人家抢先买走了。”秦淮茹欲哭无泪。
“没买成也没什么。咱家现在挤挤也能住开。再说咱家棒梗现在是正式工了，说不定哪天他们单位就能给他分房。”
“妈，你说咱家做事怎么就这么难。”秦淮茹是真失望。
“什么难不难的，这是老天爷心疼咱，不让咱家乱花钱。现在房子也不买了，你就把我给的一千二百块钱还给我吧。”贾张氏心疼了一夜，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要回自己的命根子了。
“什么？棒梗就给我一千。”秦淮茹瞪大双眼，很吃惊。
“不可能，我亲手交给棒梗一千二。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一千了呢？我告诉你，你可别想赖掉我那二百块钱。”贾张氏的脑子反应还是慢一些。
“妈，我没说你给棒梗多少，我是说棒梗给我一千。”秦淮茹赶紧和婆婆解释。
“你是说棒梗自己留了二百块钱？不能吧，我孙子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这种话，也就贾张氏敢说。可谁听了都不敢信，包括秦淮茹。
“妈，等会棒梗下班，咱们当面问问他不就行了。”
贾张氏不同意也没办法。一家人只能坐在屋里等棒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