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芹送走老王，看着钟点也差不多了，她开始做早饭。何雨柱昨天下班前，让马华给这娘几个送来不少的东西，白面、大米、鸡蛋、肉……
张芹幸福地擀着面，她要让孩子们吃上久违的油泼面。她也想吃，因为她想家了。
一勺热油倒在辣子上面，香气四溢。
“小芹，做什么饭呢？这么香。”当班的老李闻到了味，伸出头来问。
“李大爷，给孩子们做碗油泼面，你也过来吃点吧。”
“丫头，你也是陕北人？”
“俄是。”张芹带上了点口音。
“那咱们可是老乡嘞。”
……
老李吃着面，眼里有点子潮。
“丫头，不是俄嘴馋，离开家快四十年嘞，梦里都想吃口这样的面。”
“大爷，想吃俄得空就给你做嘛。”
“对坝坝的那个圪梁梁上那是一个谁，那就是俄那要命的二妹妹……”老李放下碗，拿着旱烟袋，不自觉地哼着家乡的曲儿。
丑儿、妞子、张芹静静地听着。老李的曲儿让他们想起了那片黄土地和那里的人们。地是厚实的地，人是纯朴的人，一口唾沫一个坑的地和人。
活在那块土地上，人心舒坦。想着那块土地，心里都是暖的。
“李爷爷，再唱一个嘛。”丑儿央求道。
“丑儿，李爷爷上班嘞。”张芹阻止着孩子。
“么麻达。”老爷看着孩子们，笑着应了句。然后他又开了口，声音仍是不高。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哦……”
四合院里三位大爷一大早就聚在一起下着棋。对他们来说，退休后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聊。
“我说老易，回头你问问明子，看他愿不愿意买我们家的房子。柱子要是愿意买，也行。”刘海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怎么了？怎么想起把房子卖喽？”易中海听到后就是一愣。
“这不嘛，我们家老大让我们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我想留着房子也没用，干脆卖了吧。”
“你卖它干啥。留着，想回来啥时候都能回来，这一卖可就回不来了。”三大爷在一旁劝解着。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刘海忠的话。
“卖了吧，留点钱我还有别的用处。”刘海忠坚持着。
“你可想好喽，我可以帮你问问，你准备卖多少钱？”易中海没有反应过来。
“三间屋，有大有小，加一起两千吧。”
“老刘，你要是急着用钱呢，我家里还有一些，可以先借给你用上一年半载的。”三大爷这时候开了口。不为别的，住了大半辈子，也斗了二三十年，有感情了。
“对，老刘，要是用钱，我手里也有，借给你一年也行。我可说好，不要利息。”易中海听了三大爷的话，品出点味来。
“我哪能借你们的钱呢，这棋不下了，回头老易别忘了帮我问问。”刘海忠坐不下去了，起身回了家。
他是不好意思再面对这两个人，以前最抠门的人，居然愿意借给自己钱用，自己对他们还一句实话没有，脸真是没地方搁。
“老易，依我看，刘光齐那小子遇到事了。”三大爷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你一说我才明白过来。刘光齐那小子忒不是个东西。不吱声一走就是二十多年，现在遇到事又想起他爹来了。”易中海同样喝了口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房子的事，我劝你还是别掺和。不能让老刘为了他们家老大，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说得对，咱开开心心过咱的小日子，别人家的烦心事就不掺和了。老阎，看看哪有合适的女孩子，给我们家向东介绍一个。”易中海活明白多了。
“一转眼向东也该结婚了。二十三了吧？江水都有孩子了，这小子还没处上对象呢。回头我让家里几个孩子，都帮着问问。”
“那我就先谢谢你们了。”易中海脸上的笑意很深。
尽管阎埠贵、易中海不想掺和刘家卖房的事，可刘海忠要卖房的消息，还是在院里传开了。多数人都是听听就算了，谁家有那个闲钱买房子。
少数人听了直盘算，盘算着价格合不合适，盘算着从哪里再能借点钱过来。
秦淮茹听到消息后，眼睛就是一亮。她在屋里跟贾张氏念叨着，
“妈，咱家把钱凑凑，把对面刘家的三间屋买过来吧。”
“买那干什么，能当吃还是能当喝？还是留着钱心里不慌。”头发不算多长，见识倒是真短的贾张氏，满心都想着吃和钱。
“妈，让我说你什么好。我想买来给你大孙子住。棒梗这又要娶媳妇了，还住在大茂的屋里呢。大茂不埋怨？再说两个闺女这么大了，也得有个地方住不是。刘家三间屋，棒梗用两间，闺女两人住那一间耳房，这不一家人都过得舒服嘛。”
“你要这么说也行，那就买。我丑话说头里，我可没钱，你们有钱你们自己买去。”
“你说你，你怎么就没钱了？你那个破布包里的一千四百块钱留着喂耗子？”秦淮茹早就算计上了贾张氏那点子钱。
“你就没个好心眼，我就那点棺材本了，你还天天算计着。”
“你现在死了，我还能缺你的棺材？你孙子还能缺你的棺材？”秦淮茹心里可真盼着贾张氏早死。
晚上棒梗下班，秦淮茹拉着棒梗到一边，说了说买房子的事。
“妈，这正好，咱买下来呗。”棒梗一听这消息，眼睛也是一亮。
“那可不，这么好的事哪儿找去。离家只能这么近了，房子还宽敞。妈手里的钱不够，你那儿还有多少？”
“我哪有钱，我处对象不得花钱。”棒梗一听要自己也出钱，直接就开始叫苦。
“你怎么跟你奶奶一个样，一提钱就摇头，都是只进不出的东西，一家子属貔貅的。”
“妈，我真没钱，你要说三十五十的，我能拿出来，可这一下子就得一千多吧，我到哪儿弄去。我这才上几天班，工资还这么低。”
“也是。不过你奶奶那里有一千四呢，你想办法弄来一千，剩下的我跟你爸出。”
“真的？”
“当然真的。这些年你奶奶只找我要钱，可从来没见过她花钱。再加上你爸死的时候，厂里给的抚恤金、生活费什么的，都一直在她手里攥着，可不得有个一千大几。”
“我这就去找她要去。”棒梗很兴奋地往家跑去。
为了避免尴尬，秦淮茹院里院外地溜达着。
她知道棒梗一定能要来钱，钱是贾张氏的命，棒梗是贾张氏的命尖子。
可她和棒梗都忘记了一件事，许大茂还被关着没回来呢。连去看一眼都没去。这几天的事也多，他们一开始还想着，后来就给忘了。
第二天一早，刘海忠去找易中海，一进门就看到一大爷吃着咸鸭蛋，喝着小米粥，日子过得很滋润。
“老刘，吃了吗？坐下来吃点。”易中海客套着。
“不了，我在家吃过了。我过来问问你，明子愿不愿意买我家的房子？”
“你看这事闹腾的，昨天光和老阎说向东的事了，把这事给忘了。我吃过饭就去找明子。要我说你还过一道，也不嫌麻烦，你家出了门就到明子家，你自己问一声不就结了。”
“还是帮我问问吧。我在家里等你信儿。”刘海忠不知该怎么回答，撂下这么一句，转身回家了。
易中海吃过饭，又在大院门口坐着和三大爷下棋。他的意思很明显，遇到就帮着说一句，遇不到就再说。
结果也巧，今天颜明和何雨柱一起走得都晚，正在门里遇到。
“明子，柱子，你们俩这才走。我给你们说件事。”
“一大爷，有什么事？”
“刘海忠的房子想卖，作价两千，他让我问问你们俩，乐不乐意买。”
两个人听了一大爷的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两个人都没有心里准备，稍微有点懵圈。
“他家怎么想卖房子了？遇到什么难事了？”颜明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能是遇到事了，他也没说，我们也不好问。你们想不想买吧，我一会给他回个信。”
“柱子，要不你买了吧。正好和雨水的那间屋联一起，也挺好。”颜明劝了一句。
“那行吧，一大爷，你给刘海忠回一句，就说我买了。”何雨柱现在有钱得很，也不太在意这两千块钱。
“那行，你们忙去吧。回头有什么事，我再找柱子。”
一大爷的棋还没下完，秦淮茹就到了刘家。
“二大爷，您没出去溜弯。”
“小秦，你没上班去。找我有事？”
“这不是听说您想卖房子嘛，我就过来问问价钱。”
“你们家想买？”刘海忠对贾家的购买能力有怀疑。
“我想买了给棒梗住。现在家里的孩子都大了，挤在一起也不方便。再说棒梗也得再要个孩子不是。”
“小当和槐花该出门子了。她们姐妹俩一走，你们家不就宽敞多了。哪还用得着买我们家的房子。”
“这两个孩子最不让人省心，我说要给她们说媒吧，她们不乐意。她们不愿意我也没意见，你们自己倒是找呀，可一个个都不处对象。把我急得跟什么似的。”秦淮茹当然不会说人家因为名声的事，看不上自己家的闺女。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现在不都兴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对了‘自由乱爱’。”刘海忠也不点破。
“二大爷，瞧您这话说的，哪是什么乱爱，人家那叫‘自由恋爱’。”
“对，‘自由恋爱’。儿女自有儿女福嘛。我这房子可不便宜，你能拿出来这么多钱？我要卖二千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