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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报告到秦兰羲那里时,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下来,却满头大汗地脱力,险些摔倒。

绿箱心疼不已,连忙将人扶回床上:“娘娘有什么想要做的,只管吩咐奴婢们就是。”

秦兰羲手撑着床沿,却怎么都使不出力气。唯独那双杏眼,偏执而拗折。

“他不会死……”她呢喃出声,可喘气声淹没了词句,无人听见。

芬芳拿来一块冰给她含在嘴里,只见秦兰羲吐出白气,口中的冰不到半盏茶便化成水,她脸色缓和不少。

“尸体,在哪?”

皇宫大半的御医都随着裴然离开,颜儒也去西域了,现在只剩下几个不顶事的。

验尸一事,只能她亲自动手。

裴然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秦兰羲为防止皇宫大乱,严令坤宁宫上下不得随意出入。就算必要,也会派遣侍卫跟随盯着。

两名侍卫将人抬进来后,伫立在侧,不敢斜视乱看。

九月已至,温度一夜骤降。

她却穿得实在单薄,窗户还都打开着,冷风刮入,吹动屋内盆里的寒气。

众人都冻得哆嗦,唯有秦兰羲的后背还在冒出一层薄汗。

“娘娘,您可看出什么来吗?”芬芳瞧着担架上的尸体,除了脖颈处有一道致命伤口,下手狠戾,再也瞧不出其他。

“他被扔在哪里?”

“后院的草丛里。”侍卫回答,“臣等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气绝了。”

只见秦兰羲盘腿坐在尸体前,竟伸手去摸过尸体的脸。

侍卫都忍不住抬眼,更别说绿箱,她大惊失色地跑上前:“娘娘,尸体乃是污秽之物,您怎能……”

她嘴里念叨的声音一滞,在众人不可置信地目光中,只见秦兰羲手里的脸,竟被自上而下地揭开…….

模具扔在地上,露出尸体本来的面貌。

“屹鸿?!”眼见两名侍卫不可置信地踏前,芬芳刚想阻拦,却见秦兰羲轻轻摇头。她站起身,两名侍卫却扑通一声,双双跪在地上。

面对兄弟的离去,他们不光不敢相信,更是恨意滔天。

皇宫境内,竟然能有侍卫死在眼皮子底下,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何况对方杀了人不算,还易容改颜,栽赃嫁祸。

身后时不时传来侍卫的哭泣声,秦兰羲背对着尸体,左侧的烛火随风晃动,照了她半边脸。

“既然人没死,本宫又下令封锁皇宫,那他就出不去。”秦兰羲伸手摸上自己的心脏,眼神发寒。

小云子……

蛊虫在她体内躁动不安,他既然以身犯险,那她这一次,绝不会手下留情。

秦兰羲嘴角勾起,露出几分嗜血地邪气:“查,就算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人查出来。”

“奴婢明白!”芬芳和绿箱双双福礼,却不由得胆寒。

王富康死的时候,她们最多觉得秦兰羲心狠手辣。但此刻,她们真正从她身上感受到了……

血气。

······

秦兰羲下令不得走漏风声,但官兵大肆在皇宫搜查,谁不能察觉到几分不对?

第五日,秦兰羲泡入冰水时,几乎已经感受不到冷。她昏昏沉沉的时候,甚至已经听不清她们说话。

芬芳只觉大事不妙,命绿箱立刻拿着方子去太医院抓药,自己在宫里守着。

此刻的太医院里,只有几个日常负责配药的宫人。看到绿箱来,纷纷行礼问安,就差跟哈巴狗一样的贴上去套话。

“本姑娘没功夫和你们瞎扯!”她掏出方子,一把拍在桌上:“赶紧按上面的给我熬好!皇后娘娘要的东西,耽搁一刻,可小心你们的脑袋!”

她身后跟着六名侍卫,各个手持刀剑。见此情景,哪里还有宫人敢上前,记下方子上的东西忙不迭地去配。

而众人纷乱之时,角落里的药柜前,蹲着一名小太监,正在捯饬手里的木盒子。

绿箱着急,哪里看得还有人在那边躲懒,恨不能让所有人都去配药。

她脚踏地的声音,恨不能将水泥地给凿穿。可对方却没有半点儿抬头的架势。

垂眸盯着太监的红帽,绿箱气得跳脚:“你…..”

正欲呵斥时,她余光却瞥见太监的手里,那个木盒子中,正蠕动着一只虫子。

模样甚是恶心,却让绿箱想起颜儒说过。

秦兰羲体内中蛊,而蛊虫能长什么样子?

她一把将东西抢了过来,太监惊慌失措地想去夺,却被侍卫拦住。

绿箱盯着里面的虫子,抬眸瞪着太监:“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这是什么?!”

响动不算轻,很快引来几个人的注意。

配药的宫人纷纷上前看着盒里的虫子,笑道:“回姑娘的话,这是蛐蛐呀!您看,嘟嘟嘟!”

“放肆!”

想斗蛐蛐玩的宫人,被她这一声吓得手一抖,蛐蛐掉在地上,绿箱气急败坏地将盒子摔在太监脑袋的小红帽上。

宫人们吓得跪在地上匍匐,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攥紧袖口:“都愣着干嘛!赶紧去熬药!”

这一下所有人都着急忙慌地朝四面八方而去,味道太冲,绿箱不免走远了些,留下几个侍卫站在原地监视。

“绿箱姐姐!”

只见一名宫女匆匆跑入太医院,绿箱转头之际,忍不住皱眉:“你怎么来了?”

秦兰羲下令不许人随意出宫,她不光出来,身边还没有随行的侍卫。

“皇上回来了!”

“什么?皇上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绿箱错愕不已,秦兰羲分明告诉过颜儒,不许他告诉皇上的。

宫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撑着膝盖喘:“而且….而且皇上御驾已经到坤宁宫了!芬芳姐姐正在被责骂,你赶紧熬好药回去吧!”

皇帝雷霆之怒,皇后神智不清,无人能为芬芳说话。

绿箱此刻若是不赶回去,只怕皇上一气之下,拿了芬芳的脑袋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处,绿箱的脚已然先一步朝坤宁宫迈出,飞奔而去。

红色的帽檐下,挑拣药材的裴洚云扬起鹰眼,唇角没勾,却处处彰显着他的胜利。

“哎你们说,皇上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谁知道啊,但是你看皇后娘娘这个方子,是不是很奇怪?”

“这是毒方,我见颜太医配过的。”

绿箱一走,方才鸦雀无声的太医院,顿时多了几分热闹。裴洚云默不作声地看向身旁伫立的侍卫,他眼圈底下有些红,像是哭过。

“大人,您看起来眼睛不舒服,小的这里有个药包,要不要敷一下?”

望着眼前的太监递来做好的草包,侍卫犹豫了下,还是接过:“多谢。”

“大人客气了,只是小的也有个事儿想请教。”

裴洚云故作为难地开口,将手里的纸往前递了递:“您瞧,苦参黄柏这一类的药,虽说清热,但这方子药力太强,实则……也是毒啊。”

见侍卫看向自己,他叹息着:“这小人就是怕,如果按照娘娘吩咐给了,万一这……有点什么差错,皇上追究起来,算谁的啊?”

后宫女人争宠手段千奇百怪,给自己下毒的也不少,侍卫明白他的意思,道:“你按吩咐做就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皇后娘娘好像是中蛊了。”

“蛊?什么蛊?”

“这倒是不清楚。”侍卫压低嗓音,“颜太医也已经出宫去西域一带,就是想去找自己的师傅。毕竟知道什么蛊,才能给娘娘解蛊。”

“啊?竟是如此?”裴洚云愕然地捂嘴,侍卫急忙环顾四周,“此事我只跟你讲,切莫告知旁人。”

他忙不迭地点头,手里的草药抓好去到角落里的炉子前。水声沸腾,他看向身后的侍卫,笑笑:“大人可知,娘娘有何症状?”

“你问这个做什么?”侍卫有些怀疑。

“实不相瞒,小的祖上三代都是西域人。”

裴洚云说着压低声音,朝天上拱手:“承蒙先帝将小人故乡给收服后,小人才有幸转成京籍。又蒙当今皇上开恩,这才有入宫的机会。”

他话说得好听,但侍卫可清楚得很。

这明显就是战败后,被迫入宫沦为太监的战俘。

“小人不敢欺瞒,若非懂得一点医术,识得草药,怎么也不可能入这太医院。”裴洚云说着叹气,转身将熬好的草药过筛捞出。

他不再问,侍卫却主动开口:“既你从西域而来,蛊术一类,你可懂得?”

“小人不如家中长辈精通,但还是略知一二。”裴洚云顺势开口,将煮好的药装入食盒,递给侍卫时对方却没接。

“你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