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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城的夜风呼啸,却不及京城凉爽。越靠西面,风越大,尘土飞扬。

颜儒几次被风沙迷了眼,好在他医师出身,随身携带不少药膏。许是真的不擅御马,他行进的速度比裴洚云预想中缓慢。

月黑风高,西北城下的士兵见到皇后金令,不敢耽搁急忙将人放了进去。

马蹄声踏破空旷无人的夜道,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颜儒便已经穿过城域,自城内抵达城外。

张集等得都快睡着了,终于看到人,二话不说抄起尖刀便冲了上去。

一眨眼的功夫,颜儒被从马上抓下时还没反应过来,浑身却已经沾上无数泥土。

“打劫!把钱都交出来!”

他被人压着肩按在地上,侧脸也不知道被石子有没有剌开伤口,只觉得硌着难受。

“疼疼疼!”他好歹也是七老八十了,哪里遭受得住这样的压迫?

一边嚷着疼,一边眼珠却骨碌碌地转动。

在京城呆久了,莫说没见过这么直白的抢劫,就是打家劫舍的他也从未遇到过。

可……皇帝御驾就在不远处,这里居然会有抢劫的。不要命的么?

张集手里的刀却不算留情,脖颈三寸便是动脉,颜儒心中骇然,连忙举起双手:“银子都在老夫随身的箱子里,您大可都拿走!”

秦兰羲还在等他回去救命,如若他活不下来,秦兰羲怕是也要死了。

但面对半路杀出的劫匪,颜儒硬碰硬是不可能的。

现在距离西北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他手无缚鸡之力,要说行医飞针或许可以,但真刀真枪地实在难为。

还用你说?

张集心里嘲讽着,却早已捡起颜儒药箱里的几张纸揣入兜里,象征性地拿了点银子,再一把将人抓上马。

“准备好了吗?”

颜儒整个身子都横趴在马背上,只听侧方传来一道男声。

不等他转头看清对方的脸,漆黑一团的夜幕下,清脆的巴掌声打在马屁……

颜儒吓得五官乱飞,风呼啸带来尖叫声,张集朝他远去的方向挥手:“好走啊好走!”

······

月明星稀的京城皇宫,绿箱打着哈欠和芬芳轮交班。

唯恐秦兰羲再次发作,坤宁宫里的冰用得极多,却冻得她有些难以入眠。

“娘娘,可是不舒服了?”芬芳察觉到床上的人一直翻来覆去,轻轻掀开帷帐,小声询问着。

秦兰羲坐起身,将被子往身上拢了些,拍拍床边。

“这……”芬芳有些犹豫着,对上她懒洋洋吊起的眼尾,连忙坐下:“谢娘娘。”

“你和绿箱日日陪在我身边……你觉得,情蛊是谁下的?”秦兰羲说着,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直叫芬芳后背发毛。

她们前脚才背主,秦兰羲自然还不信任她们。

“娘娘,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奴婢做的,也不可能是绿箱所为,奴婢愿意担保!”芬芳仓皇失措的跪地,举起手发誓时,连瞳孔都张大些许。

“起来吧。”秦兰羲垂眸,她其实并无那个意思,只是习惯性试探。

看来,裴洚云的事情,她们并不知情。

芬芳却从她的神态中,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她拿着团扇轻轻给她扇着:“娘娘您……可是有所方向?”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许秦兰羲在日常中察觉到什么,也不一定。

“那日的土豆丝,格外好吃。”

月光透过帷帐,化作星星点点的柔光撒入床榻。望着秦兰羲的眼睛,芬芳眼眸一颤。

是了,八百年不变的花样,怎的小厨房突然就能做得好吃?

芬芳思索着,眼皮眨动的速度加快,声音却压低:“娘娘那日吩咐打赏,是奴婢亲自过去,将金子交给首厨徒弟的。”

“这说来也是,从前首厨徒弟只是打杂的,怎的突然便能掌勺,菜还能端上您的桌子?”

秦兰羲抱着膝盖,被褥披肩,缩成小小一团闷声不响地开口:“但第二日的土豆丝,不好吃。”

话说到此处,芬芳彻底明白过来。

她手撑着床榻微微靠前:“娘娘第二日要的土豆丝,奴婢跟小云子说过,是要送去给皇上的,所以那一日的东西便没有问题。”

如此想来,菜肴可疑的只有第一日,且对方是针对秦兰羲而来,力求一击必中。

秦兰羲宛如柳叶的细眉锁紧。

当年王磊说过,世上没有银子砸不进去的地方。可裴洚云流落在外,哪里来的银子?

他恨她。

恨到不惜让她一介女子,以最耻辱的样子,身死于蛊。

不知是屋里的冰硼太凉,还是体内寒毒胜过热毒。

秦兰羲只觉得手脚发冷。

······

红灿灿的烈阳,在日到中午时,将整个西北城化作火笼。

“皇上,马匹都在发汗,要不咱在西北休息几日,等天稍微凉快些再前进?”

外头跟火球一样的太阳,将地面的温度都升高。金桥光是去楼下马厩晃了一圈,身上黑色的衣服到现在都是滚烫的。

但裴然不肯,执意立刻启程。

金桥知道他归心似箭,只能下去传口谕。

众将士果不其然哀嚎一片,谁知这时,却有一人抓着信大喊着求见皇上。

十七知道,颜儒有概率会去而复返,将遇到贼人的事情报告裴然。

于是招来暗卫在西北城外盯着,张集则戴上面具化作风尘仆仆的颜儒,赶到裴然跟前。

陈情的东西抵到金桥手里,裴然果不其然立刻召见。

“皇上,请恕微臣无能。”张集入屋后一直驮着背,此刻能跪在地上,委实舒展不少。

“皇后娘娘玉体不安,为恐您忧心不肯让臣禀报。但臣要去西域一带寻自己的师傅,思前想后,还是先来告知您一声。”

“万一臣没能找到解蛊的法子,皇上九五至尊,兴许能昭告天下臣民,也许能有出人意料的机会也说不定。”

城防的士兵说,颜儒夜半手持皇后金令而来,至于为何现在才来禀报……

裴然忧心如焚,思绪万千却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这场巡城还未真正开始,便彻底中断。

屋内,十七和张集击掌庆祝。一个断了腿倚靠在茶桌旁,一个顶着面具喝着茶。

眼神,却都望着御驾折返回京的方向。

······

中蛊第四日,秦兰羲的症状开始复返。颜儒临走再三叮嘱过,寒毒若不是逼不得已,万万不能再度服用。

芬芳怒不可遏地抓来首厨和其徒弟,更是命慎形司的人严刑拷打。

却不知怎的,二人一口咬定,第一日的土豆丝不是他们所做,是小云子。

想起那日无数棉袄后,男人清风霁月的身影,芬芳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带人围困他的屋子时,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人去楼空。

侍卫满宫搜寻,却在仓库里的箱子中,意外发现了一具尸体。

正是小云子的。

皇后中蛊、太监失踪、命案死人…….

所有的一切接踵而至,有人在掐断线索,有人在掩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