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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羲在夜半得到卢娇娇再度吐血的消息,抓上还在梦里的颜儒,驾马出宫赶到卢府。

裴然也得到消息,匆匆带着太医赶到时,秦兰羲早已在床边坐着。

床上的卢娇娇嘴唇发紫,面色惨白。马英双眸早已哭红,看到裴然时,却不得不跪在地上叩首。

“免礼。孩子怎么样了?”

裴然语气焦灼,但不达眼底。

他快步走到床边,脱下身上的斗篷罩在秦兰羲身上。她坐在床边,看着卢娇娇满眼忧心。

裴然的指尖轻轻拉住她的手,捏了捏。

像是在责怪她穿得少,也像是在责怪她不来找他。

“皇上国事操劳,这里有臣妾就好。”她头也不转地说。

卢娇娇情况不明,颜儒的药制了三趟,黑血更是放了一碗又一碗,就是不见任何好转。

这份上,她实在分不出力气去应付裴然。

望着她的侧脸,裴然眼眸沉了沉,“王丹。”

“臣在。”

一名太医拿着药箱上前,颜儒实在没了法子,自觉让开。

王丹跪在地上,没有把脉,而是直接掰开卢娇娇的嘴,凑近闻了闻。

“敢问郡主近来常吃何物?”

“娇娇多爱甜食,各色果糖和不同的糕点,每日都有。”马英如数家珍地说:“先前颜太医开的药,里面有两味药材药铺说是没有了。我看娇娇身体好的差不多,便让她停了。”

王丹颔首,拿出一枚药丸塞入卢娇娇的嘴中。不一会儿,床上的小人就开始呕血。

黑色的血渐渐变红,卢娇娇的脉象也回归正常。

“禀皇上,郡主所中之毒本有两种,表象的脉搏却只会显露一种。”

“臣想,颜太医大约是发现了端倪,加上郡主先前有所忌口,颜太医才给郡主放了许多相克的药物,延缓了毒性。”

“本再吃一月便能好全,但药停了,郡主又多食甜,这才以致今日爆发。”

正堂上,裴然坐在主位,秦兰羲坐在左边。堂下,卢善战眼神里的愤恨溢于言表。

马英说有两味药材没有,这才将药停了。

如今不是黄芩的季节,可四月黄连遍地,怎会没有?

不过是有人高价全部买走。

颜儒跪在地上:“臣医术不精,请皇上皇后娘娘降罪!”

他早就发现了问题,给开的药也没错,但他并未督促卢娇娇喝药。

脉象看余毒不过而而,却忽略了甜食会激发毒性。

颜儒确实不精通孩子的习性,这才疏忽大意。此刻,心里的愧疚也是真诚。

“此事不怪你。”

卢善战阴沉着脸,身侧的拳头紧紧攥着:“王宝娟此人手段之残忍,之阴毒,简直骇人听闻。”

他站起身,踱步走到卢善战面前:“你放心,朕必然会给你的女儿,卢府上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王宝娟的后手,裴然并未提早预料到。

但这样也好,王家的无数庄子,有了名正言顺归于朝堂的理由。

满堂的人各怀心思,唯独秦兰羲,她抬眸望着不远处卢娇娇的方向,攥紧了手。

······

“什么?!”

西北城的客栈里,裴洚云猛然站起。

王宝娟的所作所为让他不可置信,也让他觉得恐惧。

但他恐惧的不是王宝娟,而是她的行为,打乱了他全部计划。

“王夫人,你若是不对卢娇娇下这样的黑手,有秦兰羲在一日,裴然就算要夺王家产业,也只能来阴的。”

张集皱眉,望着王宝娟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可你这样做,我们王爷就是有通天的手段,也不可能保下你的命。”

本都是暗着动手,裴然就算失败也闹不上台面。

但现在不同了,如果卢娇娇当真出了什么事,那裴然必会举国之力,替卢善战报仇雪恨。

既能彰显皇帝雄威,也更显得君臣一心。

十七换完衣服回来,手里还端着几盘上好的烤鸭,却没了胃口。

他们都能理解王宝娟的痛苦,可为了自己的痛苦,就去伤害别人……

卢娇娇才几岁?

她怎么能忍心对一个无辜的女娃,下这样的黑手?

但裴洚云却能明白,王宝娟的目的。

她是想逼秦兰羲就范。

也大约没料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何况秦兰羲随身带着太医,卢娇娇的毒危险,却不致死。

裴洚云站起身,“在本王得知卢娇娇是否活着之前,你留在这里,一步都不许出。”

他抬脚就走,一个人都没留下。

“夫人,我们要不逃吧!”

张嬷嬷压着声音,她蹲在王宝娟面前,脸上却还残留着对裴洚云的恐惧。

“没用的。”王宝娟拿过筷子,夹起烤鸭放入嘴中:

“森王几次三番大难,却又都没死,可想他是什么人物。”

“那、那万一卢娇娇死了呢?”张嬷嬷心急如焚,“他那侍卫刚才可说了,保不了夫人性命啊!”

就算张嬷嬷自己心里也知道,无论哪种结局,等待她们的只有一死。

可不甘心。

她们不甘心亲人被害,却连仇都不能报,只能枉死。

“你说,森王救我,目的在哪里?”

望着王宝娟悠哉悠哉地模样,张嬷嬷一愣,“他……外面都传森王是被皇后所害,他难道是想报仇?”

可是这也说不通,王宝娟的目标是裴然,而裴洚云的目标是秦兰羲。

王宝娟嘴角扬起一抹嗤笑,“秦兰羲害他能得到什么?”

张嬷嬷沉思,“森王战功赫赫,又有总督儿子身份,对皇帝来说或许是个祸患。”

“杀了森王,背下骂名,秦兰羲自然可以在裴然面前邀功?

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成为皇后不难,只需要皇帝头脑一热。

但要保住后位……

秦兰羲没有依靠,势必会做出许多剑走偏锋的事情。

“错了。”王宝娟眸色沉沉,“无论秦兰羲做了多少事情,不过都是一届妇人。”

“裴洚云的目标和我们是一致的,他要杀裴然,也要杀秦兰羲。”

一墙之隔,裴洚云靠在椅子上,只觉得脑袋昏沉。

起初,他本打算以保下王宝娟性命的代价,换取王家的产业。

说换取可能有些过,但起码他能拿走几个庄子,有一份名头进入京城。

但没想到,事情变得复杂。

且他已然帮着王宝娟杀了卢善战的手下,除非王宝娟身死,否则便是他暴露。

“这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集愤愤不平地一脚,踹在柱子上。

因为她残害无辜,也因为她打偏裴洚云的计划。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卢善战的手下肯定不止一批,另一批人发现人没回去,大概会再来试探。”

四具尸体还没收拾,他们本想明日让小二发现,直接上报官府。

而按计划,现在他们应该抽身走人。

“亥时三刻,平安无事!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美梦相畔,家人在侧,实乃福哉——”

各地的打更人说的话,都会有些许不同。

往日听惯的话,却在此刻让裴洚云眼神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