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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球场外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的驶离,唯独督府的马车和王家的马车。

清凉台内,王磊还未开口,裴洚云就主动承认。

“今日之事实在是抱歉。是我,是我做的。”

裴洚云说一句话,就要捂着嘴咳三下:“我看那姑娘长得好看,本想令她失意,再给重金安抚……”

他说着站起身,双手作揖行礼:“此事都是我的错,还请王老爷宽宥。若是您想让我去那位姑娘面前请罪,我绝无二话。”

一番话不仅令王磊傻眼,王夫人更是傻眼。

他们只知道这件事是督府装扮的人做的,马不停蹄赶来清凉台,是为了先确保裴洚云的安危。

谁知,这事儿竟是他所为?

“少爷!”

张集扑通一声跪地,声泪俱下地哭喊:“您自己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大少爷要来非拖着您,出了这样的事您还要替他……”

“闭嘴!”裴洚云脸上骤然怒色:“你浑说什么瞎咳咳咳咳!”

久病之人本就不愿出门,这下裴洚云为何来此,是谁逼迫一切都昭然若揭。

“我就知道是裴占山!”王夫人一拍桌子,心中怒火再也压不住:“果真是个小娘养的,半点规矩体统没有!”

王夫人气急败坏,可王磊却面色平静,眼眸打量着面前咳嗽不断的男子。

他在裴洚云这个年纪时,已然有六尺高,可眼前这个男孩身高尚不足五尺,加之身材羸弱,看起来当真矮小。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外表下,是一颗不仅有担当,更有家族意识的心。

王磊起身,双手将人扶起。

临别之时他道:“若您日后想袭爵,我王家必当大力支持。”

此举不为别的,王磊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这世上能走长远的,往往是那些年轻时舍己为人的人。

裴洚云三分感激,七分灰心的连连咳嗽道:“多谢王老爷的美意,只怕我没有这个福分。”

“事在人为,只要你心志坚定不放弃希望,曙光终究会照耀你。”王磊拍拍他的肩,想给予他一些力量。

谁知一巴掌下去,竟险些将人给拍跪下。

王磊:“……”

······

回到城内,秦兰羲同李子园二人,便马不停蹄地朝楚馆赶。

临下车前,王夫人再三叮嘱她,务必离裴占山远点。

秦兰羲单看她的神情就能猜到,鸽子的事八成就是裴占山做的。

系统:【这就是屠戮将军给的警告?警告你不要打扰他泡妹子?】

【是未来的屠戮将军。】秦兰羲纠正。

楚馆内高楼红袖客纷纷,外头却是夜市千灯照碧云。

秦兰羲已经换好舞服,马上就要登场,谁知荣安带着两个小厮,连拖带拽将秦兰羲直接拉走。

“这几日你先不要登台。”

屋内,章雅茹从妆奁盒里拿出一张银票:“去王家呆一阵子,如若他们不留,你便自己找个小地方呆着,横竖别回来。”

秦兰羲思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

“陈湘峰去找大司马告状了?”

“你还知道她是大司马的侄女?怎么敢把金弓砸她脸上的?”章雅茹脸色已然沉到谷底。

秦兰羲皱眉,“她将金弓砸向王家夫人,我就在旁边,难不成见死不救?”

“你还敢顶嘴!”

章雅茹一拍桌子,脸色愠怒:“那金弓砸向王夫人,你以身相挡不行?徒手去接不行?非得抬脚给弓踹回去!”

“踹回去不说,还偏偏砸中陈湘峰!”

“我以前怎么不见你有这本事呢?早知如此你写字干嘛,直接去跳脚鼓舞算了!”

秦兰羲此刻还没意识到,她踹的一脚,会让她未来承受多大的麻烦。

“姑娘还看不出来吗,妈妈这是替你着急啊!”

荣安给章雅茹顺着气,转头对秦兰羲苦口婆心道:“想那大司马是何等人物!如今妈妈顶着得罪人的压力,拼命帮您想法子,您就服个软低头认个错吧!”

秦兰羲抬眸,只见章雅茹沉沉闭上眼,摁着青筋若现的太阳穴。

“后院我让人备好了马车,你立刻动身。事情没平息之前不许回来!”

亥时三刻,秦兰羲从楚馆后院离开,一顶小轿带着她去到了王家。

堂上,王磊和王夫人似乎一早便有此预料,给她打包好了一应用品,又让张嬷嬷亲自将人送到送往京郊庄子。

马车速度极快,颠簸的也甚是厉害,连带着秦兰羲钗环上的流苏也随之晃动。

“请姑娘理解,自古以来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老爷夫人不是不愿收留姑娘在身边,只是大司马若找到由头彻查府内,纵使老爷和夫人再想保您,怕也是无能为力。”

秦兰羲低眉顺眼地点头:“我明白的嬷嬷。此事也是我给王家添麻烦了,老爷夫人义重至此,我心中是极感激的。”

见她这样明事理,张嬷嬷安慰着拍拍她的手。

“婢子有空便会来看您,想来,那陈湘峰到底和大司马隔着几门亲戚,大司马也未必真会为了她出头。”

秦兰羲妆点精致的凤眼中露出几分疑惑:“不是说她是大司马的侄女吗?”

“说是这么说,可大司马姓裴,陈湘峰却姓陈,显然是拐了九转十八弯的亲戚。”

秦兰羲的脑袋霎时炸开,她强装镇定地开口:“敢问嬷嬷,这京城中姓裴的,都同皇家血脉相连吗?”

张嬷嬷思忖片刻,“督府自不必说,家中除去那位安氏,其余的人都或多或少都算皇家亲戚。”

“除此之外,大司马的母亲,婢子记得她曾是一位王爷妾室。虽然隔着远了些但若真算起来,说是皇亲国戚也无不可。”

秦兰羲攥着帕子的指尖捏得发白,“这样的事情,怎么没传开来?”

按道理说祖上同皇家有亲,不说敲锣打鼓地让人知道,也会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去。

可秦兰羲在楚馆中从未听说过不提,就连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也是大司马军功卓着,却并未有他同皇亲国戚这一说。

“我同姑娘说,姑娘可不能到外头瞎传。”

张嬷嬷说着压低了声:“这事儿发生在前朝,当初大司马的母亲还是城西楚馆的一名歌妓。怀了身孕后被王爷收为妾室,生完大司马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秦兰羲很是诧异,“竟这般福薄?”

“姑娘同外头人想的一样。”

张嬷嬷毫不意外,拿过随身的水囊喝了口才接着往下说。

“我和夫人也是入京后,招买下人买到一个老翁,才得知当初之事。那家王爷最喜女子肉体,就连他随身小厮当年也经常背着一个布袋,里头的东西都是床第之事上虐待人的。”

秦兰羲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巴,“那,那后来她是被……”

张嬷嬷叹着气点头。

为妾,说好听点算一房姨娘,说难听点就是买回去的奴婢。

“虽说人情上是要将奴婢当作人来看待,但若真摊上个这样的主人家,也只能自认倒霉。”

秦兰羲胸口骤升一股窒息之感。

她的确很想知道屠戮将军是谁,但并不希望以和对方结怨的形式知道。

马车很快在一处偏僻幽静的庄子前停靠,张嬷嬷下车跟前来的鱼妈妈打完招呼,转头看向秦兰羲。

“姑娘放心,这处都是王家用了几十年的老人,你只管安心住就是。”

秦兰羲朝她行礼:“深谢老爷夫人,深谢嬷嬷。”

她的确要感谢这位嬷嬷,若不是这一路上听来的,秦兰羲从不知竟还有这么一段前尘往事。

张嬷嬷忙不迭地回礼,“姑娘这么说,折煞婢子了。今日若不是您挡在前面,受伤的便是我们夫人。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府上,姑娘珍重。”

······

秦兰羲在此地一住便是三月,转眼到了立秋,天却依旧炎热。

“姑娘,今日还是吃鲑鱼吗?”鱼妈妈撸起袖子,俨然一副准备开灶的架势。

桌案前,看着舆图的秦兰羲点点头,伸手又拿过桌上一摞的小报翻找着。

这些都是鱼妈妈夫君搜罗来的。

听到秦兰羲想查当初王家小姐的事情,忙不迭就将所有的小报都给了她。

小报上记载的都是本朝发生的事情,类似于京城的布告。不过不同的是,这个东西没有官府盖章,只能小面积流传。

但秦兰羲却如获至宝。

这远比她在楚馆获得的消息更多,更全面。

可也因此,秦兰羲终于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大司马掌巡抚司,按照官职来论,属文官外交。

可这个人厉害就厉害在,他同时执掌军队,甚有常胜将军之称。

秦兰羲指尖撑着太阳穴。

如果说总督在世时是朝堂上的一把手,那这位大司马,就是用于牵制他的一枚棋。

如今总督已死,那朝堂上就是大司马的一言堂。

系统:【你觉得会不会是他?】

秦兰羲:【不好说。】

系统:【他有将军身份,而且还是那样血腥残暴的王爷后代,况且他还姓裴。】

由点及线般畅通无阻地相连,一切都指向这位大司马。

秦兰羲:【小报上说,威盛三年他大破吴军,年仅二十五岁便收复六座城池,立下赫赫战功。】

系统:【这有什么问题吗?军功卓着,不更说明他有成为屠戮将军的能力?】

秦兰羲:【当然有问题。】

秦兰羲:【现在是威盛二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