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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我的妈妈是董事长 > 第29章 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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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也姓杨,叫杨天净。

杨记者自从参加了杨洋慧董事长那场跨世纪的认亲团聚会以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平静下来过。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在他从业的那天开始,他就始终牢记记者应该:弘扬正气,鞭挞丑恶。

杨天净记者虽然跟杨洋慧董事长达成了“不摄像,不搞报导”的口头协议,但并不妨碍他在这件事情上的职责作为。

他采用了虚虚实实的写作手法,所谓虚就是文中涉及的人物,全采用化名;所谓实就是文中涉及的事、年代的变迁,与杨洋慧董事长的遭遇基本偶合。

为了当年的真实再现,杨记者还走访了柳叶滩村,来到了王小波的坟墓前。他又走访了李子塘村和方家大屋,他还采访了当年的万小晓、董少先等知情人。经过近三个月的时间,一篇题为《不得不报道的那些事》完稿了。送审的时候,总编室专为这篇报导写下了如下的编者按:

“朗朗乾坤,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个披着羊皮的狼,不但视党纪国法为无物,就连一个做人的基本伦理道德都丧失殆尽。xx书记,这样一个典型的村霸,至今不但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反倒以道德老人的身份继续游走在乡间田垅之上。

像这样的南霸天、北霸天,已是不齿于人类的残渣,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和伦理道德的审判。

这篇《不得不报道的那些事》一经发表,就引起了民间的强烈反响。人们纷纷致电编辑室:

“怎么不公开曝光呀?还留着这个人有什么用?”

“像这样的畜牲,强暴所生不认,硬是把儿子当孙子。强烈政府将他绳之以法!”

“连儿子都要嫁祸的就不配做人!”

有人说,这篇文章受害者的原型就是《红烧西施楼》的董事长。对呀,就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把事业做得这么大,确实不易。人们一传十十传百,都要为受害者做点什么似的。一时间,云阳市东、西、南、北等四家《红烧西施楼》门庭若市,生意好到平时都要预订。

面对这涌动的顾客,杨洋慧董事长丝毫也不敢懈怠。她对自己旗下的店子的菜品提出了更高的标准和要求,对驾校也是如此。她对杨洋龙下了一道指令:所有学员过关率必须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同时,她也开始担心起来。媒体记者的这番操作,对她的家人,特别是对李招弟,对大小天慧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她无法预估。

李招弟还是拒绝了亲生母亲的安排,当然也拒绝了妹妹方天慧的邀请。

过完年,大舅杨洋龙就开车将他送回了李子塘村。

他无法适应城市生活,更准确地说他一时还无法融入亲生母亲那种富贵生活。如果她是一贫如洗,他会留下来,凭着自己这一身的蛮力,那怕是残羹剩饭,那怕是捡菜叶子,也要为她养老送终。两个妹妹,特别是同根同脉的大天慧,他佩服她。小天慧这个妹妹,他羡慕她。近半个月的相处,他深深地爱着她们。他知道,这是血脉相连使然。假如,有人要欺负她们,他将会同这个人拼命。他早就把自己划归到拼命三郎的行列里去了。

他爱他的生母,更敬重她的自强和为人。一个弱得不能再弱的女子,能够把事业做得这么大,真正是天下少有。同时,生母对他不可谓不用心。她为了留住他,她要两个妹妹轮番上阵,还有大舅的好言相劝。母亲似水的柔情在他身上失效了,最后她叹息地说:

“造孽啊,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面对母亲的喃喃细语,他无言以对。临行前,他依然我行我素,拒绝了母亲给他的钱。他看到母亲在偷偷地落泪:

“看来,你还在恨我这个娘,招弟!”

“不是这样的,姆妈!”

他清楚地记得,要分手了。他走上前去,紧紧地抱着母亲说:

“姆妈,我一点也不恨您。相反,我爱您,敬重您——姆妈,真的!”

他看见大舅拿了一沓钱给了养父。

养父自方家大屋相亲回来后,对李招弟的看法就逐步发生了变化。虽说是相亲未成,可相亲的本没有赔,还赚了一大把。凭着这个钱,那一年真是过了一个富足年。这次,他亲眼所见李招弟的生母富豪了得,还出手阔气。

钱,对于李二宝来说已不是事。有事的是他如何看护好李招弟,不要发病,更不能去池塘边。他现在就是想方设法为他寻一门亲事,在李招弟生母面前,他立了军令状的。

李招弟现在在家里已无所事事。养父李二宝已不在他面前唠唠叨叨了,更不会在他面前指手划脚。

一次,招弟的弟弟招妹手里拿了一份报纸,喊道说:

“哥哥,你看这个报纸,上面写的好像是你耶。”大概是父母的要求,招妹对招弟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说话办事都是哥哥前哥哥后的。

招弟从弟弟手上接过报纸,就蹲在阶基边看了起来。尽管他的文化程度不高,但识文断句还是过得去,不过比一般的人要慢很多。看着看着,他的眼睛模糊起来,身上仿佛被电击一样,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口里吐着白泡泡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经过一番折腾,他回转过神来。

招弟用手招呼弟弟过来说;

“你告诉我,什么叫绳之以法?”他用手指着读者呼声一栏问到。

“我的理解,就是让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离开这个世界!”

“哦,是这样子……”

弟弟招妹走了,他却陷入无穷尽的沉思。他想到了那一次,他在柳叶滩村的坟山上用打狗棍,锤打王小波的坟头时,那位老者奋力阻拦他。他又想到上次母亲当着大家的面说,那个被他锤打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的大舅哥。叫他为大舅,是因为母亲认王小波为哥哥;而叫他为哥,是因为他跟王小波共一个父亲。他知道了,他的父亲是王有道。当年就是他强暴他的母亲,并嫁祸于王小波,说他和方天慧是他的儿女。真是丧尽天良。“啪”的一声,一根木头方料,竟被他恨恨地折断了。吓得他的养父跑出来,以为他又犯了病。

早两天,有媒婆上门说是要替他介绍一门对象。他当着养父母的面回绝到说:

“我不想祸害别人,我有病。”

看着他那付凶险的面相,媒婆调头就走。自此,再也没有人上门得提亲。有几个钱又怎么样?毕竟年代不同了呀。

养父李二宝急了,他忍无可忍说:

“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得了?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愿意做。媒婆也被你吓走,当真你那个董事长娘养你一世呀?做梦吧!”

养父的话像一把钢刀直插他的心窝,他难受、他痛苦、他无助。

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他爱戴他的生母,是她十月怀胎有了他,他的命是她给的。他可以用命为她做任何事。同样他爱他的方天慧妹妹。但是,他就是无法融入她们的生活。

他对养父母有一种浓浓的感恩之情,特别是养母。但凭他这个样子,怎么个感恩?时间长了,只能是个包袱。

生母那边,他无法去;养父母这边,他也无法长期待下去。他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他是一个多余的人。

是谁造成的?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想到了那个老者。

80年代初,随着人民公社的撤销,王有道这个公社书记也就到头了。由于年龄的原因,乡政府一级机构与他无缘。

他回到了柳叶滩村,凭着政府发放的退休工资过起了单身汉生活。他本想再度染指大队书记一职,无奈他的堂弟王有发这些年上下关系扎得牢固,他只好作罢。

他时常想起他的一双儿女来。他(她)如今在那里?是死是活?

那一次,那个后生在王小波坟头上的举动,着实让他大吃一惊。没有错,那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儿子。那个面相,那个步态与死去的王小波没有什么两样。他本想以爷孙相认,可他抡起那根打狗棍,对着王小波的坟头就是一顿狂扑,一下子把他那认亲的念头给扑打得烟消云散。

他明白那个后生为什么会有如此之举动,他肯定是恨他的父亲为什么要把他送人……假如,这个后生知道了死去的不是他的父亲,而他才是他的父亲的话,这个后生又会怎样呢?不用讲,他有可能会命丧他那根打狗棍之下。

前一阵,乡政府把他找去,让他看了一份报纸。那篇《不得不报导的那些事》的文章,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尽管乡政府并没有把他怎么样,但他下意识地感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从乡政府回来以后,他就开始过起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了。

又是农历七月十四日。

这一天,李招弟正好30岁。一大早,养母陶竹秀给他下了一碗面,上面放了两个荷包蛋。吃了面以后,他抱着养母陶竹秀的肩头,断断续续地说:

“姆妈……我,我出去一下。”

“就去,就回啊,招弟!”

他没有作答。他用同样的口气对养父说:

“爹爹……我,我出去一下。”

“就去,就回啊,我要你娘杀一只鸡,你今天逢30岁呀!”

他流着泪走了,他在拐弯处拿起一根事先准备好的打狗棍,朝着柳叶滩村出发了。

这一次,李招弟没有走多余的路。

刚好在吃晌午饭的时候,他来到了柳叶滩村村口。他停顿了一下,恰好一个年龄同他相仿的人过来了。

“请问一下,王有道老人家住哪里?”

那个年轻人打量他一番,穿得还算体面,一双耐克运动鞋,一条黑色的裤子和一件夹克衫。于是很热情地告诉他说:

“就是那里,你看见没有?”

“知道了,谢谢你了!”

他走进堂屋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人。他来到灶房,只见上次那位老者在煮饭。

“看来,你就是王有道书记啰?”李招弟黑着一付脸问道。

“你不就是那……那个后生吗?”王有道说话开始结巴了,他意识到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再问一下,你是不是王有道?”李招弟举起打狗棍就是一下,把正在做饭的锅子给砸得个稀巴烂。

“我……我是王有道。”他已经是魂不附体了,他想喊人。无奈隔得远,左右邻居都听不见。

“好,我告诉你。我是杨洋慧的儿子,是你逼着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哎呀呀,我的孙子耶,,,,”一边说,他也一边从灶台上拿起一把菜刀握在手中。

王有道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李招弟就手起棍落了,只听见“砰”的一声打在了王有道的脑袋上。脑袋被打开了,血流如注。

王有道此时,举起菜刀,朝李招弟砍过去。

“死到临头,你还要嫁锅于你的儿子王小波。你还砍我?像你这样披着羊皮的狼,像你这样丧尽天良的家伙,早就要绳之以法了!”李招弟已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了,他的头开始有点晕,口角边也开始流白泡沫了。但他一想起自己的生母,他又条件反射地举起打狗棍,他只知道一下更比一下重,朝着躺在地上的这个人渣擂下去。王有道已没有了气,他死了。他被他强暴出来的儿子,送上了西天。

李招弟从堂屋跨过地方来到阶基边的时候,他一阵晕眩倒在了地上,口里吐着白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