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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蕙?”老林呆愣几秒,突然变了张脸,神情扭曲地说:“你说那只贱婊子?你找她做什么?”

“呃??”田启法让老林狰狞神情和说出的话吓得遍体生寒,在他印象中,岳父母都客气有礼,当时妻子丧礼上对他的那番怨怼,已经是岳父能够说出最重的话了。

他完全无法想象过去温吞和蔼的老丈人会用“婊子”这种字眼形容自己的女儿。

“呃??”田启法拍拍脑袋,当真怀疑自己幻听了,他望着老林,又揉揉眼睛,总觉得老林双眼、口鼻,都隐隐飘出黑气。他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单刀直入地说:“我能不能看看雅如?我好久没见她了。”

“你是她什么人?”老林听到“雅如”两个字,神情才不再狰狞。

“我是她爸爸。”田启法苦笑说:“爸,我是启法呀??”

“??”老林静默数秒,转身开门走进公寓,回头冷冷对田启法说:“跟我上来吧。”

“是??”田启法连忙上前,跟着老林上楼。

四楼岳父母家门上贴满奇异符箓,有些像是灵异电影场景。

老林开了门,屋里涌出了奇异熏香气味。

“咳、咳咳??”田启法被那香味熏得有些头晕,他不好意思将自己流落街头的家当行李拉进屋里,只随意摆放在门外,他进房、轻掩上门,站在门旁怯怯地打量四周——

几面墙上贴满了符,一张张符箓有大有小、墨迹五颜六色。

“雅如、雅如呀??”老林来到雅如门前,敲了敲门。“外公买酒回来了,有个人说是你爸爸,你见不见他?”

好半晌,门打开,雅如穿着睡衣,神情阴冷瞪着老林,沙哑说:“你叫我什么?”

老林猛一哆嗦,立时扬起手重重搧了自己两巴掌,低头说:“我老糊涂了,仙姑??”

“哼。”田雅如视线越过老林,盯在站在门边的田启法脸上。

田启法张大嘴巴,无法相信此时此刻眼前发生的事,他一度以为自己其实还蜷缩在天桥上睡着,作着梦——显然是个恶梦。

田雅如推开老林,叉着手往田启法走来。“你是我爸?你叫什么名字?”

田启法让田雅如一双阴邪眼睛吓得魂飞魄散,在他的印象中,女儿雅如的眼睛不大,但清澈天真,此时眼前雅如一双眼瞳直勾勾上吊、眼白发青、脸色灰白、口唇乌黑,模样彷如厉鬼一般。

“你听不见我问你话?”田雅如叉着手,瞪着田启法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田启法吞了口口水,说:“你不记得爸爸啦?”

田雅如歪着头,上下打量田启法,突然嘻嘻一笑,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田启法被女儿这么一抱,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身上除了熏香味之外,还隐隐透着一股死亡尸味。

“雅如??”田启法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我怎么?我没什么呀。”田雅如拉着田启法走向餐桌,半强迫地按着他入座,拿了只马克杯摆在他面前。“我听说你很爱喝酒?陪我喝一杯吧。”她说到这里,回头喊着老林。“老头,愣着干嘛?替爸爸倒酒呀。”

老林从购物袋中取出两瓶威士忌,揭开瓶盖,替田启法面前那只马克杯斟了八分满,跟着又倒满另个马克杯,恭恭敬敬地捧给田雅如。

“干!”田雅如举起马克杯大口豪饮起来。

“等等、等等??”田启法见田雅如用狂饮啤酒的喝法喝威士忌,立时开口喝止:“你??你才几岁,怎么喝酒呢?”

“我几岁?”田雅如抹抹嘴,转头望着老林。“十四?还是十五?”

“下礼拜过完生日,就十五了。”老林这么说。

“嗯。”田雅如点点头,望回田启法,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是我爸爸吗,怎么连我几岁都不知道?”

“我、我怎么会不知道!”田启法着急说:“我是问你,为什么喝酒?”

“因为好喝啊。”田雅如反问:“你爱喝酒,不也是因为好喝,还有其他理由吗?”

“可是??”田启法见田雅如又举起马克杯往嘴边送,立时站起,探长了身子伸手要抢田雅如的马克杯,但他头发被老林自身后一把揪着,整个脑袋向后一仰,又给拉回椅上。

老林双眼满布血丝,枯瘦手腕青筋贲起,一手紧揪田启法头发,一手掐他后颈;田启法愕然挣扎,却见到田雅如恶兽般攀上餐桌,手脚并用、粗鲁野蛮地爬向他,紧握住他双手。

田启法脑袋被老林揪着头发往后扯,双腕被女儿握着往前拉,只感到这对外祖孙女力气奇大,竟将自己用这般怪异姿势按在椅上,动弹不得。

“老太婆、老太婆!”田雅如蹲在餐桌上,尖声厉笑,朝着厨房方向大喊:“馒头蒸好了没有?我爸爸饿啦!”

“好了好了。”老妇人自厨房端出一盘冒着蒸烟的馒头,急急走近餐桌,她是田启法丈母娘、雅如外婆,阿冬。

几颗褐黑色馒头在大瓷盘上迭成一座小山。

褐黑色馒头气味腥臭,表面遍布着像是面粉没有揉匀而产生的结块,甚至这儿穿出一截鼠尾、那儿插着一只鼠爪。

“爸爸是客人,他饿了,快喂他吃馒头!”田雅如瞪大眼睛,狂野尖笑。

“遵命!仙姑!”外婆阿冬一手捏住田启法双颊、捏开他嘴巴,抓起一块褐黑大馒头就往田启法嘴里塞。

“呜!”田启法只觉得塞入口的馒头让他满嘴腥臭,不住地反胃要呕,但双手、脑袋给牢牢固定,不论他身子扭得再激烈、两只脚踢踢蹬蹬,依旧无法挣脱。

阿冬手劲极大,缓缓将手中那颗黑臭硕大的馒头,一寸寸往田启法嘴里塞。

“只吃馒头太干啦,喝点酒呀!”田雅如改用一手扣着田启法两手,另一手抓来威士忌往田启法口鼻上淋。

“咳、咳咳——”田启法被淋了满脸威士忌,呛咳不止,濡湿泥烂的馒头屑,像是火山熔岩般在他的口边喷溅。

奇怪的是,他喷出口的不仅是馒头泥。

还伴着一股金色烟雾。

“哎哟!”田雅如被那金色烟雾熏着眼睛,尖叫地松开手,捂着眼睛翻身下桌;阿冬也扔下馒头退开老远,像是被金烟烫着般不停甩手,惊怒瞪着田启法。

田启法扭身想要挣脱老林揪发的手,一面抠挖口中恶臭馒头,又咳又呕,吐了满手酒水馒头渣——

碎烂馒头渣同样泛着奇异的金烟。

“喝!”老林和田启法纠缠扭抱,被田启法呛咳出口的酒水馒头渣溅了满脸,立时抹脸嗥叫着退开。

田启法一面挖喉一面呕,踉踉跄跄地要往外逃,后头田雅如一声令下,老林和阿冬有如听见号令的猎犬般飞扑上来,抱着田启法腰腿不让他逃,但田启法不时呕吐,起初吐出一滩滩烂馒头泥,跟着吐出一股股金光闪闪的液体。

那金亮汁液,弥漫着浓醇高粱酒香。

老林和阿冬身上被溅着金亮酒水,仿佛被滚水烫着,再次哀号后退。

“呕、呕呕——”田启法惊恐奔至大门、踩上拖鞋,急急开门就往外逃,情急之中,也无暇拿他那搁在门边的家当行李箱,只一味往楼下冲。

他听见背后一阵古怪拍掌声,急忙回头,只见田雅如竟像只蜘蛛般整个身子贴伏在楼梯间天花板上,口鼻双眼都冒着黑烟,垂下一手,提着他那只家当行李箱,手脚并用,飞快爬墙追他,还咧嘴尖笑大嚷:“爸爸,你行李忘了拿呀。这么急着走,不陪我喝酒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