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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试结束第二天。

陆伯舟一只手举着眼镜在看书,门外响起陆安的声音:“大娘子来了。”

陆伯舟放下眼镜,唇角全是喜悦:“我去接她。”

“大娘子刚下牛车,被一个妇人拦住说话。”陆安走进去,扶着陆伯舟站起来。

“妇人?什么妇人?”陆伯舟有些奇怪。

李菁岚是被小陀寺的女居士挡住的。

凝心的事情,不管谁传话都不尽如人意。

李菁岚决定亲自过来。

牛车刚进王家的院子,门外有人喊她。

“可是离南县的陆家大娘子?”

卢升家的过去一瞧,竟然是小陀寺的女居士。

女居士进院,脸上全是伪装出来的欢喜:“离老远瞧着这牛车有些熟悉,就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可真巧。”

李菁岚叫人掩上门,这才掀起牛车的帘子,笑着:“确实是巧,你是来京城游玩的?”

女居士伸手去扶李菁岚下牛车:“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

什么他乡遇故知,李菁岚可真不信巧合。

遂抿唇一笑:“大娘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这一声大娘,喊得女居士浑身舒坦。

她还真的挺喜欢李菁岚。

李菁岚在面对她时的态度很亲切也很平等,不像别的主母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来了有些日子了,户部新来了一位郎中,我去帮着整理新居,前儿个才整好。”女居士忍不住卖弄,显得她交友广阔。

李菁岚整了整衣襟,“怪不得这些日子没在南离县见到大娘,原来如此。”

“户部郎中家是从南门进的京。”女居士抬头看了李菁岚一眼,“我和几个整理宅子的人在城门处迎接。”

“您猜,我看到谁了?”女居士说到这里,捂着嘴笑,“我看到张举人了呢。”

张举人?

李菁岚看向赵正义家的,做了一个事先沟通好的手势。

赵正义家的急忙上前:“不知您吃早饭没有?我让厨房准备一些糕点茶水,先吃点东西再聊天。”

女居士笑眯眯的,任由赵正义家的把她拉走:“我现在嘴没味,只想吃桂花糕。”

“好说好说,马上去买。”

目送赵正义家的把女居士拉走,李菁岚一抬头,就看到了陆伯舟。

陆伯舟举着眼镜,一直在看李菁岚。

看着李菁岚在和女居士说话。

看到李菁岚转身。

随着李菁岚的转身。

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温柔起来。

陆伯舟弯了双眼,溅出笑意:“来了,路上还好走吗?”

李菁岚走过去,施礼:“夫君安康,路上还好走。”

感觉李菁岚每次见到他总是很正式,陆伯舟心中一时间升起哀怨:“但我不好。”

“怎么了?”李菁岚略略抬起眉眼。

有几天没见陆伯舟。

陆伯舟仿佛一下子蹿高了,以前她的头顶在陆伯舟眉间。

现在只到鼻间。

因为你来得太晚,我迫切的想见你!陆伯舟心里叹息,嘴上却道:“凝心的事,我知道了。”

“今天我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李菁岚伸手扶着陆伯舟,往陆伯舟居住的小院走去。

回到小院,李菁岚也把凝心逃走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讲完。

听李菁岚说完,陆伯舟觉得不可思议,“夏吉芳被人陷害,你妹妹跑来骂你?还说你给我考题?简直可笑!”

“今年的府试题目拆封时孔圣人面前的香突然倒塌,宗师大惊失色。临时把赵王请进考场,由赵王临时出的题。在场所有考生都看到的。”

“赵王思忖了半个时辰,又和几个考官商量后才决定的考题题目。赵王未出题前,谁会知道题目?”

陆伯舟说完考场的经历,觉得李凤娴肯定是失心疯了。

“许是她觉得是我陷害夏吉芳的。”李菁岚微微一笑,“小女孩子家的仇恨是很莫名其妙的,她不喜欢我,可能会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不仅这个,还有件事……”李菁岚把陆存仁找人往陆伯舟提篮里扔火折子的事讲了讲。

陆伯舟闻言大怒:“我对他家一忍再忍,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

他的眼睛看不清,如果真拎着提篮进龙门,陆存仁还真会得逞。

想到这里,陆伯舟只觉得脊梁骨发寒。

这时,赵正义家的进来。

“问清了,她在南门附近见到了张举人。张举人当时在和几个好友吃酒……而后,她看到张举人的管家在人群里抓住了一个小姑娘。”

“她说,那个小姑娘脸上全是伤,又用黑灰涂了脸,在人群里特别显眼,所以她记得特别清楚。”

听到这话,陆伯舟猛地站起来:“凝心被张举人带走了?”

赵正义家的没回陆伯舟的话,而是看向李菁岚。

李菁岚思忖了一会:“除了这些,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张举人饭都没吃完,立刻回忘居县了。”赵正义家的回答完,又说,“她要二两银子。”

李菁岚略皱眉头,“给她三两,让她仔细打听张举人家的动静。”

“是。”赵正义家的冲着陆伯舟福了福,退出去了。

砰!

陆伯舟捶了桌子。

“这个凝心!”好死不死偏落张举人手里。

见他生气了,李菁岚出声劝他:“咱们反而应该松口气,因为目标明确,也知道该对付哪个。”

如果凝心一直在外面,他们一边要找凝心,还得提防着其他人。

陆伯舟叹了口气,“是我年少不经事,把人想太好了。如果当初凝心回来,我直接把凝心藏起来,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李菁岚想了一想,问陆伯舟,“夫君,您想救凝心吗?”

陆伯舟脸一沉:“我不会为了凝心让我的家人遇险。”

“能救则救,不能救便罢。”陆伯舟回答的很干脆。

李菁岚放心了。

这才是她心目里的陆伯舟。

薄情寡义!遇事头脑清晰。

“那我回去后,就去状告陆存仁陷害您……”

李菁岚拿出一张状纸,推到陆伯舟面前。

“等您看完府试的榜回去后,要立刻去撤这个状子。”

“什么?”陆伯舟惊呆了。

他怎么可能会撤状子?

他现在恨不得将陆存仁一刀劈死。

李菁岚拿出《左传》,翻到卷三。

“《郑伯克段于鄢》夫君读过吗?”

文章大意是讲郑庄公是难产儿,母亲武姜不喜欢郑庄公,喜欢小儿子段。

郑庄公继位后,武姜数次替段提出无理的要求。

看在母亲的份上,郑庄公一次又一次给段最好的封地。

大臣和王室宗亲都看不下去了,要求郑庄公处置段。

郑庄公还在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等武姜和段的恶行被所有人看到之后,郑庄公才讨伐段。

段逃到鄢,庄公又讨伐鄢,最终逼得段逃到了共国。

回来后,郑庄公把母亲武姜囚禁在颍。

却因为囚禁母亲的行为而惹得诸大臣不满。

最终,郑庄公只能挖个地道冒充黄泉,放出母亲。

李菁岚让陆伯舟看这一段,不是让他看孝。

而是让他通过史书看清自身的困境。

郑庄公如果没有囚禁武姜这回事,他在史书中的地位会比现在高很多。

但他囚禁母亲,完全背离了儒家理念。

“夫君现在病弱之身,外无师长提携,内无亲族眷顾。只能忍辱负重,静待时机。”

“您越弱,越要学郑庄公。原谅陆存仁,以自己的痛和病,争取大家同情。”

“当大家都同情您时,那些冲向您的箭矢就会被无声无息的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