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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凝心逃了,正准备躺下休息的陆伯舟猛地坐起来。

“你说什么?”

检查完眼镜腿的陆仲玉心疼的把眼镜放到棉布上面。

“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吧?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陆仲玉说道。

“嫂子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要逃?”

在陆仲玉看来,凝心在陆家的生活非常好。

陆家也没人虐待凝心,也没人打凝心。

除了不许凝心出主院之外,没任何约束。

陆仲玉继续说话:“上次观鱼过来的时候说过,凝心向她讨月钱。”

“观鱼说,你的卖身契没在我手里,我不能给你发月钱。”

陆仲玉说完,看了一眼陆伯舟:“难道是因为这个?”

“凝心向观鱼讨月钱?”陆伯舟有点没听明白。

家里不是李菁岚当家吗?

为什么凝心的月钱要向观鱼讨?

“因为家里是观鱼在管啊!嫂子把钱匣子的钥匙交给了观鱼,家里所有人的月钱都是观鱼发的。就连嫂子支钱也会和观鱼说一声。”陆仲玉说道。

陆伯舟明白了,又问起李菁岚:“你嫂子怎么说的?”

陆仲玉拧起眉,“凝心逃跑,和嫂子没有任何关系。”

“哥,你是不是想维护凝心?”

陆仲玉说起以前:“以前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又是什么日子?这日子怎么来的,你维护凝心只会和嫂子生分。”

“我们家有没有凝心都无所谓,却不能没有嫂子!”陆仲玉总结了一下他的想法。

陆伯舟哭笑不得的看着弟弟:“你在说什么呢?我是在问你嫂子对凝心这件事有没有什么说法。”

“嫂子有什么说法?当然是伤心难过。”陆仲玉极力撇清李菁岚。

他虽然不懂内宅,却也知道王家的两个女儿现在没管家。

管家的是伯母的大儿媳妇。

王家的下人都在羡慕他妹妹这么小就学着管家。

想到这里,陆仲玉的语气很肯定。

“嫂子对凝心这么好,凝心却用逃跑回报嫂子!是个人都会难过。”

“明天我得见见你嫂子。”陆伯舟说道。

“嫂子说过了,你没中举前不能回家,会被人暗算。”陆仲玉感觉陆伯舟在怀疑李菁岚,语气很生硬。

虽然看不清弟弟的表情,但语气却能听得出来弟弟很不满。

陆伯舟想要解释,又怕吓着弟弟。

张举人知道凝心跑了,一定会满世界找凝心。

找到凝心后先杀了凝心,然后对他下手。

这样就没人知道张举人的那点子小爱好了。

陆伯舟心里跟明镜似的。

凝心是从张举人家里跑出来,难道会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但她还是跑了。

把他置于危险之中。

他错看凝心了。

他的怜悯和童年时代的情谊,对凝心不值一提。

“你嫂子知道我今天考完,明天一定会派人过来的。”陆伯舟如此说道。

他暂时不能回南离县。

府试放榜很快,三至五天就会放榜,他得留在京城看榜。

……

砰!

夏吉芳把院门口的一个小桌子掀翻。

“我说过我记得那个书生的长相,为什么不让我去试院门口认人?”

大门没锁,但他想要出去,千难万难。

看门的人,是照顾过他爷爷的老人。

已回家荣养多年,夏母又把人请过来。

老人家也不挡着他,看到夏吉芳的脚往门口一迈,就扑通一声跪倒。

“可恨!”

门口就在眼前。

夏吉芳却不敢往前迈。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入院中。

夏吉芳忙迎上去:“娘!”

夏母将手伸出帘子,隔着帘子啪地打了夏吉芳一巴掌:“让你在屋里,为什么跑到院门口?”

这是夏吉芳第一次挨巴掌,愣住了。

他捂住脸。

简直不敢相信打他的人是他亲娘。

夏母想到她在员外郎府所受的辱,就恨不得拎起家法把夏吉芳好好打上一顿。

“你媳妇呢?”夏母问。

夏吉芳嗫嚅了一下:“在屋里绣花呢。”

“我在外面跑得昏天黑地,她倒有心情绣花?”夏母冷哼一声。

“让她来堂屋,一会胡家来人谈事,她得出来待客。”

听到让她待客,李凤娴心中全是烦腻。

“我堂堂侯夫……”

李凤娴在心里骂到这里,又哑了。

现在府试都完了,夏吉芳连考场的门都没进去。

她还会是侯夫人吗?

李凤娴越想越恨,恨不得现在去把李菁岚的皮扒掉。

等到胡家人过来谈事的时候,见到夏母身边站了一个妇人打扮的小姑娘。

胡母挑了挑眉,不咸不淡:“这是凤娴吧?你成亲的时候我见过。”

却连个见面礼都不给。

夏母与胡母见过礼,吩咐李凤娴:“快给你婶娘倒水。”

胡母没看李凤娴,只是和夏母说道:“这段时间我们家也会四处跑跑关系,只不过……这祸本就不是我们家闯的,总不好让我们出人情往来的费用吧。”

胡母盯着夏母。

夏母咬咬牙,面上赔着笑:“自然由我们出。”

胡母啪地一下拍出单子:“这是送礼的礼单,你们准备一下吧。”

夏母拿起单子看了看,身子微微颤抖。

胡家这是趁火打劫吗?

她有心把单子揉成一团扔回去,却又忍下来了。

转过头,把气出到李凤娴身上:“站着干什么?让你上茶,上的茶呢?”

然后转头与胡母说话:“小门小户来的,没什么见识,惹您笑话了。”

这一句小门小户,何止在说李凤娴,也是在说胡母。

夏母接着说道:

“等放完榜,员外郎答应帮我们查出那个书生的名字。”

夏母提起员外郎,心中就有些恨。

以后每年的年例银子多给二百两,员外郎家的管家才松口。

而她。

却连见员外郎的机会都没有。

胡母没想到夏母真把员外郎请动了,脸色瞬间变了。

干笑着,“瞧我,拿错单子了。”

又把单子拿回来,“我回去找人把正确的单子送过来,这年龄一大,也老糊涂了。”

这一番交锋,明面上什么都没有。

只有夏母与胡母各自心知肚明。

李凤娴更没看出来。

回到屋里向夏吉芳抱怨:“都怪你,你要是好好考试,娘会当着外人的面骂我?”

夏吉芳被囚禁心情很不好,今天又挨了母亲一巴掌,更是生气。

这会听到李凤娴这样说,怒了:“如果不是你跟我来到京城,会出这样的事?你除了会坏事还会什么?”

李凤娴怒极,反唇相讥:“那也比你家要强!我早就把罪魁祸首找出来了,你们却偏偏要去员外郎家。”

“找李菁岚啊,把她抓到牢里审一审,什么都能审出来!真是舍近求远,抓小放大。”

京城的小院很小。

李凤娴和夏吉芳的吵架声顺着风传到夏母耳中。

夏母气极。

我捧凤凰蛋般养出来的儿子自己都不舍得骂,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把李凤娴叫过来!我肩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