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不能让苒儿为我担心。弟妹就算长了翅膀,这会儿也还没到国公府,我立刻去追。”
烈云吉“唰”的一下从烈云修身边擦过,飞奔出门。
刹那,门外的侍卫惊呼:“殿下,您小心!”
他起跳太猛,刚飞到半空就坠下来了,侍卫们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这尴尬的场面被烈云修尽收眼底。
“咳咳。”
“其实我能飞的,就是太着急了点儿。”
烈云修从他身旁走过,“不用着急,见一面也好,免得你胡思乱想。”
烈云吉站好,“难得见你来我府上一趟,就这么走了?”
“礼品稍后会有人送过来。”
“谁问你要这些了?我是想留你坐坐。”
烈云修停下脚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烈云吉不信,“听着特别像借口。”
一个机灵的侍卫见此凑到他耳边,“殿下,周太傅上书请求告老还乡,御丞相连奏三本弹劾周太傅,今日文武百官都被召进宫了。晋王殿下要不是收到属下们传的暗信,这会儿也在宫中。”
其他侍卫见他神色无异,纷纷惊喜道:“殿下,您终于好了。”
“去几个人到宫里打探一下最新消息。”
“是。”
烈云吉走到烈云修跟前,“周太傅一直靠祖上有功撑脸,除了在建完新都给了几条不怎么样的建议,这么些年毫无作为,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插手科举,埋没人才。”
“被埋没的这个人才要是无背景或背景小,御丞相用不着这么冒险,要是有背景且背景大,周太傅则不敢插手。所以,这个人才是谁我还蛮好奇的。”
“当今皇上是他大姐夫,我是他二姐夫,你是他二姐夫的兄长。”
“这小子,背景够强的啊!”
烈云吉反应过来时,烈云修折返了。
之后,两人坐在一廊亭吹冷风。
烈云吉端起一盏热茶,“御子佑以后不中个状元,真对不起我们的良苦用心。”
烈云修从他手中夺过茶,“你未用过心。”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尴尬。
“……现下再用心还来得及吗?”
“有话便说。”
“……我帮他看了一门亲事。”
“哪家?”
“平南王府。”
烈云修将茶盏放回烈云吉手上,“先管好你自己。”
“你看起来好像不满意这门亲事。”
“喝茶。”烈云修端起放在手边的茶盏。
“哦。”烈云吉抿了一口茶后让人拿来了棋盘。
两人对弈,足足坐了一个半时辰。
烈云修看了一眼周围,“几时了,还不见你的侍卫探来消息?”
烈云吉落下一子,“总会探来。”
“这会儿却不见你急了。”
“你总说做人要有耐心,我正好练练。”
这个时候,皇宫,凤朝殿。
烈云琰看到御嫣肚子疼的出了一身汗,立即下令将周太傅放逐到枯野。
枯野,蛮荒之地。
“嫣儿,好些了吗?”
烈云琰抬手擦了擦御嫣额角的汗珠,“御丞相只是暂时晕过去了,并没有大碍。”
御嫣握住他的手,“皇上,臣妾也无大碍,让您担心了。”
“你真的无事了?”
“臣妾的身子怎样,臣妾最清楚。”
“那便好,朕听你肚子疼吓坏了。”
御嫣望着烈云琰,“皇上,臣妾有事想求您。”
“你是想让朕免了给你传消息人的死罪?”
“是。”
“朕都答应你。”
烈云琰扶御嫣躺下,“嫣儿,你受了惊要好好休息,朕今天就在这儿陪着你。”
陪了有半个时辰,烈云琰困了。
他为了周太傅插手科举一事两天没睡好了。
太医们跪在殿外,没一个敢吱声。
大臣们不方便去后宫,在清心殿外候着。
他们已知御丞相醒了,周太傅被放逐到枯野,却不知皇后娘娘到底怎样了?
安王府的侍卫留了一个在皇宫等消息,其他回府禀报了。
但烈云吉已经提前知道了。
“你的暗卫果然厉害,连皇嫂是装的都能探到。”
“你不用这么大声。”
烈云修警惕地看了眼四周。
烈云吉已经很小声了,“枯野是个好地方,野蛮荒凉,周太傅祖上擅工,他正好借机施展拳脚,说不定往后能开拓出一座小城。”
“你太抬举他了。”
“就说笑呗!他八成是一气之下又气了一下,什么用都没有。”
“时辰不早了,你有说笑的功夫还是想一下等会儿要怎么面对。”烈云修执子,“心结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烈云吉肩膀忽然垂下去了,“心有点乱,不下了。”
“有什么便说出来,不要压在心里,压久了气郁。”
“不是所有话都能说。”
烈云修将棋子放到棋盒里,“你为何厌蝶?”
烈云吉怔了会儿,目光移向远处,“我并不厌蝶。”
“你不愿意说,我也帮不了你。”
“说了你也帮不了。”
“既然如此,我走了。”
这次,烈云吉没有拦。
烈云修没出王府就碰上了御倾倾。
“表妹,我先去见殿下了。”程夕苒着急。
“烈云吉已好。”
“三哥正常了?”
“嗯。”
御倾倾有点怀疑,将烈云修拉到一边,“自己好的?”
烈云修停顿了一下,“我不会医术,他是自愈。”
“那他看起来有复发的可能吗?”
“应当没有。”
御倾倾松了口气。
烈云修俯首到她耳边,告知了宫里的消息。
“装?怎么看出来的?”
“没有人看出来,是皇后的人悄悄透给我们的,为了不让你担心。”
“我长姐好聪明!我再也不用担心我长姐的宫斗了。”
烈云修刮了刮御倾倾的鼻子,“你也聪明。”
大庭广众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哎呀!不要在外面这样,回家随你怎么样。”
“这话是倾倾说的,不许反悔。”
“保证不反悔。”
只要语速够快,就当没说过。
御倾倾一转眸,侍卫已经领着程夕苒去见烈云吉了。
“我问过表姐,她极喜欢蝶,衣裳、鞋子、首饰都带蝶,三哥也送了她不少蝶簪。”
“我探过烈云吉的口风,探不出来什么,只知他有心结,和蝶有关。”
“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劝说表姐不穿带蝶的衣裳和鞋子,不戴蝶簪。那个假陶焕我想对表姐提又怕触及她的旧伤,只好作罢。”
“或许两人见上一面,一切都好了。”
御倾倾叹了口气,“我真搞不懂你们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两个人相爱,有什么不能直接说吗?突然就冷落对方,自己还给病了。表姐说三哥已经很久没去过国公府了,也不让她送她亲手做的饭食到安王府。”
烈云修沉默良久才开口:“我错了。”
御倾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