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止。
御倾倾头从烈云修肩上抬起,见小黑乖巧地卧在古琴旁,不禁失笑,“小家伙,原来你也喜欢听啊!”
“喵喵!”小黑回应着一跃到了地上,却是顺着烈云修的腿爬到了他肩上。
“喵喵!”小黑边叫边将毛茸茸的头蹭向烈云修的脸。
“一天一曲。”冷声响起。
御倾倾看着她刚靠过的位置心底隐隐冒出些酸意,“知足吧!主要是弹给我的,你一旁听没资格要求再来一曲。”
“喵喵!”小黑头继续蹭烈云修的脸。
“明日未时可以来听完整的。”冷声又响起。
“喵喵!”小黑叫声顿时充满了欢快。
烈云修扬手在猫头上摸了摸,“可以走了,接下来是我和倾倾独处的时间,莫要再打扰。”
“喵!”小黑几个分身跃没影了。
“你们何时关系这样好了?”
御倾倾疑问着头自然地重新靠在烈云修肩上,“我分明记得去兹州前你一记眼神就可以杀死它,它根本不敢靠近你的。”
“我非凶神恶煞。”
“你只是对我温柔。”
“不好吗?”
“当然好,我喜欢得不得了呢!”
烈云修寒眸闪过一丝光,嘴角微漾。
御倾倾抬眸盯着他俊逸的侧脸,正好看到了他在笑。
她静静看了会儿,再问:“你们何时关系这样好了?”
他未正面答,“我们曾同病相怜,还被同一个人抛弃过。”
“抛弃?同一个人?谁这么缺德?”
御倾倾刚自语完就意识到了此人是自己,敛眸讪讪道:“事出有因,迫于无奈,夫君得体谅我。”
“我那晚已答应倾倾随我去兹州。”数月前那个月夜还清晰地浮现在烈云修眼前。
她在脑海里回想了三遍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好不是我让你说时你的回答,而是我要随你去战场时你的回答。”
“可恶!为何不把话说清楚?”御倾倾粉拳扬到一半放下了。
烈云修握住了她放下的手,“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误会了。”
“就这么肯定?”
“往后任何事我都应你。”
“那说定了,可不许反悔。”御倾倾嘴角弯弯。
烈云修另一只手在她后脑抚了抚,温声:“自愿中了倾倾的迷魂术,一切都由倾倾掌握。”
她眸色一亮,有模有样的对着他耳朵吹了一口气,“累了,夫君抱我去休息。”
烈云修配合着抱御倾倾站起走进了内卧,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御倾倾挨榻往里滚了一圈,侧着身手撑着脑袋,“渴了,夫君给我倒杯茶。”
不过须臾,茶就到了她手上。
“嗯,出去候着吧!有需要我再叫你。”
烈云修未犹豫,转身出了内卧。
御倾倾急下榻,动作幅度过大差点将茶水撒出来。
她将茶杯放下,走出几步盯着内卧的门,喊了声,“腿酸,快站不住了。”
烈云修速推门进来将御倾倾抱上了榻。
他先给她按了会儿腿,再随她一块躺下,并揽着她的腰让她入了怀。
半晌,御倾倾出声:“迷魂术不好玩。”
“为何?”
“反正不好玩,我不想玩了。”
“好。”烈云修揽御倾倾更紧了。
夜幕降临。
寝房廊下,连珂靠在柱后,时不时就朝寝房门看上几眼。
数眼后,门开了。
他着实一惊,甚至擦了擦眼。
烈云修和御倾倾走出房门,烈云修手里还握着把剑。
连珂激动地跑上前,挡住了两人的去路,“王爷、王妃留步,有什么事全都交给属下,属下随叫随到。”
“退下。”冷声响在夜空。
“连侍卫,王爷要为我舞剑,暂时还用不到你。”御倾倾提醒。
“可……”连珂望着夜色,“今晚风大寒凉,不宜舞剑。”
“退下。”还是那声。
连珂硬着头皮继续,“您非要舞也不是不行,待属下将您的剑拿去好好擦拭几天,擦拭完了您再舞。”
烈云修觉得连珂很不对劲,遂拔出剑架在了其肩上,“你在盘算什么?”
“没……没,属下不敢盘算。”
“说实话。”
“属下不敢撒谎。”
这句话完,移香和铃铛各端了盆热水来了,见到如此场面,皆大惊失色。
铃铛慌忙放下木盆,小跑过来到御倾倾跟前,拉着她的胳膊焦急道:“小姐,连侍卫犯什么错了?王爷为何拿剑指着他?”
连珂见铃铛来了,抢答:“铃铛妹妹你别怕,王爷在指导我剑术。”
铃铛显然不相信,“小姐,是这样吗?”
御倾倾本来还想看连珂继续表演,但又不忍铃铛担忧,便凑到她耳边将实情说了出。
不远处的移香也及时放下盆过来听了。
御倾倾说完,移香忍不住骂了句,“活该!竟为一己私欲敢做主子的主。”
铃铛则松开御倾倾的胳膊朝烈云修跪了下来,“王爷,连侍卫是因奴婢才这样的,您要罚就罚奴婢。”
烈云修未收回剑,眸中的冷光迸射而出,“怎么回事?”
铃铛刚要张口,御倾倾便立即让移香扶她起来,紧接握着烈云修的手将剑从连珂肩上取下。
连珂暂时脱离危险,当即跪下,“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铃铛的事,属下领罚。”
“二十大板,立刻执行。”烈云修收剑入鞘,冷声坠地。
御倾倾始料未及,“不用罚这么重吧!”
移香同惊:“二十大板下去屁股必得开花,确实重了。”
铃铛吓得求救式地看着自家小姐。
御倾倾转而挽着烈云修的胳膊,“是我疏忽忘了告诉你连珂和铃铛的事,我们回屋听我给你细讲。罚就不用罚了,相信连侍卫这次长了教训,以后再不会犯了。”
“若再犯?”烈云修余光瞥过连珂。
连珂感受到了冷光,反应神速,“那属下自领一百大板。”
“二百大板。”
“是。”
连珂松了口气不过几瞬,就听烈云修的冷声又传来:“大罚可免,小罚难逃,跪在原地自打三个嘴巴子。”
“倾倾,外面风大,我们回屋。”烈云修语气转换自如。
“好。”御倾倾应完暗叹:有些事真急不来,越急越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