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对于天使的滤镜，哪怕是营地内的华夏人都有些深刻。
即使许平安刚才已经把天使面善心黑的嘴脸说了个明明白白。
可人们看向那些璀璨的羽翼的时候，依旧保持着最低限度的宽容。
“万一人家是来帮忙的呢？”
暮沉咬着牙低声说道。
许平安却指了指楚天所在的方向：“那他们应该去帮衣卒尔淦安达利尔。”
暮沉摇了摇头，却听领头的天使高声说道：“营地内的凡人！吾乃碧蓝天使麾下第三天使纵队队长，四翼天使雷蒙德！”
“速速交出世界树枝芽！吾不会为难尔等！”
“凡人都是圣光下被照射的羔羊，圣光不会忘记你们的付出！”
暮沉歪了歪头：“你听这话像不像：小友，此宝与我西方有缘。”
许平安却没有回答暮沉的吐槽。
他早就说过的，天使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他们要真的有圣光教教义中写得那么好，沃德的惨况也就不可能出现。
只有雷蒙德看向城墙之上的暮沉，还有严阵以待的选手与老鼠们，不禁面露几分疑惑。
这群人类好像不对劲？
他不是没有和人类沟通过，可即使是圣光教内部的主教，看到真正的天使也会匍匐跪拜，送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从而乞讨圣光垂帘。
雷蒙德权当自己刚才没说清楚。
“凡人！吾乃四翼天使雷蒙德，吾已知晓世界树枝芽就落于尔等营地！”
“那世界树枝芽不被圣光垂帘！速速交出，我们会拿回天堂！”
“圣光不会忘记你们的付出！尔等的营地也会被圣光永久照耀！”
暮沉撇了撇嘴：“这算不算空手套白狼？”
许平安眨了眨眼：“不完全算，起码人家还承诺了会被圣光照耀。”
暮沉来了兴致：“怎么照耀？”
许平安脑海中翻阅着岁月史书：“和当时里昂打仗的时候差不多，派一个主教，用民脂民膏修建一座教堂，用一些半吊子的圣术救好几名病人，搞点声光电效果在别人葬礼上说他去了天堂，之后人们就会对圣光顶礼膜拜，把自家的孩子都送进修道院里，尤其是小男孩。”
许平安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表情莫名微妙了许多。
暮沉表情了然：“好像也挺好，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多了块对自己顶礼膜拜的土地，任凭自己的亲信在这作威作福，那些被压迫的普通人还觉得是自己上辈子好事没做够。”
许平安点了点头：“那咱们把世界树枝芽给他？”
暮沉同样点头：“我倒是无所谓，但是领导还没答应。”
许平安的灵魂戏谑地闪烁了几下：“那你去问问楚天？”
城墙上的一人一灵魂说着没用的废话。
城墙下的雷蒙德却心中浮现出几分焦躁。
这群凡人是怎么回事？
自己在衣卒尔处领命的时候把胸脯拍得哐哐响，只要天使降临，那群没有见识的低劣凡人便会直接交出世界树枝芽。
更何况他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足够友善。
没有威逼就算了，还许诺让圣光在此照耀。
这对于凡人来说得是多么大的恩典！
他强行压下火气，往前走了几步，翅膀当即张开，倒是看起来有模有样。
“凡人！”
他还以为自己距离他们太远，这群弱小的凡人听不见。
暮沉却终于看了看他：“别叫唤了，我们不聋。”
雷蒙德脸上青筋暴起，还未有过凡人与他这么开口。
可不知为何，他还是没有直接动手：“凡人，速速交出世界树枝芽，我可以原谅尔的无礼！”
暮沉却突然笑了出声：“那什么叫礼貌？你来了我家，和我说你们家有个东西很不错，但是你压不住这个财，所以你希望我跪下来给你磕九个响头，再让你踩着我脖子过去，看看我媳妇厨艺怎么样，儿子女儿身材如何，是不是能给你做个四菜一汤再开瓶好酒，最后恭恭敬敬地取出家传的宝贝递到您手里，临走前把皮鞋舔干净，还得给你打个车，下楼之后偷着拿出一张卡，说一句，祖宗，这是我和我爸妈这辈子积蓄，您来这个。”
也是为难求生游戏，能把暮沉的话信达雅地翻译完全。
雷蒙德却十分自然地点点头：“本该如此。”
暮沉深吸一口气。
byd你都给我气笑了。
他扭头看向神色微妙的里昂：“你们当年就这么对天使的？”
里昂疯狂摇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许平安说过我还活着的时候圣光都熄灭了。”
只是说完后他迟疑了些许：“不过在我成为圣教军英雄之后，倒是不少人对我这么做。”
暮沉揉了揉太阳穴，他只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疼。
莫名其面间，他想到是否楚天在和安达利尔沟通的时候。
也会有这种物种不同三观不合的情况发生。
扭过头，他却看到了雷蒙德身后无数的天使大军。
乌央乌央的翅膀迸发出无穷无尽的气势。
“等下。”
暮沉放下了揉脑壳的手。
“许平安你刚才说，天使数量不多？”
许平安点点头：“是啊，给岩浆里扬沙子倒海水需要多少人？”
暮沉面色逐渐轻松。
“楚天是不是也说过，如果你完全打得过打就是了，没必要开嘴炮。”
“就好像他和安达利尔一样，他要是真打得过哪怕想说话也是对着它的尸体。”
“还是天使本就是热爱和平的种族，他们厌恶杀戮，向往荣耀与和平，慈眉善目，严肃活泼。”
许平安还是点头：“起码圣光教的教义里是这么说的。”
暮沉撇了撇嘴，看向不远处尴尬至极的里昂：“那玩意估计他都不信。”
雷蒙德已然焦急至极，他从未见过如此不搭理他与他背后天堂的凡人。
他还想开口。
却见城墙上之前说话的凡人挥了挥手。
“放箭。”
暮大夫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