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
几十人才有了些反应。
“对,粮食,我家里还有两石糙米,绝对不能打湿,我要回家。”
一群人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
这场雨真的太大了。
雨水把顾南溪家里淹到小腿的位置还没停下来。
村中心就更惨。
床都淹了。
那些提前秋收的把粮食全都吊到顶上,才逃过一劫。
而跑到地里察看情况的几乎都晚了一步,家里的余粮多多少少沾了些雨水。
只能等雨停拿出来晒晒。
几个男仆拿着铁锹,到马厩牛棚鸡舍猪圈那挖水渠。
是顾南溪吩咐的。
必须把水引走,不然这些动物都要完犊子。
一楼的被褥衣服全部都抬到二楼来了。
雨水持续到晚饭时间还在下,只是稍微小了些,并没有停的意思。
顾南溪一家子只好在二楼简单吃点早上剩的面包。
天黑之际。
倾盆大雨终于变成小雨。
顾南溪下楼看了下。
好家伙,
一楼成游泳池了。
水位将近一米三。
这还是山脚下,也不知道村里什么情景。
没法过去查看。
干脆睡觉算了,影响不大。
她本身房间就在二楼。
夜里,伴随着细雨声,顾南溪睡的很舒服,春秋的气温真的太怡人了,盖着新做的绸缎被子,穿着长袖里衣,不冷不热。
然而住在靠山村中心的村民,统一被里正带到山洞里避洪了。
这场雨十年难得一见。
山里很冷,夜晚气温降到了8度左右,许多村民冻的瑟瑟发抖,他们的被子衣服全都在家,来山上的时候淋了一些雨,裤子也湿了。
枯柴全是湿的也没法点着。
一堆人围在一起取暖。
整夜几乎无人入睡。
“听,雨终于小了,哎哟,好困,又冷又饿,希望明天一早水位就退了,还好我聪明,把粮食全都放到梁上,不然以后喝西北风哦。”
“这场雨下的也太大了,还不如到北方下去,那里不是旱灾吗。”
“哎哟哟,我的庄稼啊,全完了,怎么活哟。”
“赵婆子,别哭了,你都哭了一晚上了,不行就去镇上买点,家里也有余粮,你家前不久不是刚买了10石糙米吗,省着点吃,够了。”
“什么糙米,前几天都卖了,那些个流民出2两银子一石的价格,买我的糙米呢,我卖了整整20两银子,哎哟,一想到这,我心里就舒服了一点,大不了我就去镇上买粮吃,总饿不死。”
王大娘也附和着赵婆子。
“我家也卖了,不光糙米,我把我大金孙吃的精米都卖了呢,哈哈,一共得了十几两银子,这下好咯,等下了山,我就去镇上买粮食。”
“不是,你们傻了?忘记还有税收吗?不会以为没收成就不用交了吧?”
一句话把整个山洞里的村民都干沉默了。
这又是冰雹又是大雨的,颗粒无收。
到时候哪来的粮食交税啊,只能用银子来补。
“哎——”
一声叹息,道出了所有村民的心声。
除了提前秋收的,他们暗自庆幸,果然听里正和小溪的话就是没错。
淅淅沥沥的小雨停在了清晨。
众人出了山洞,雨过天未晴,朝霞像粉色的水彩铺满了整片天空。
里正带着村民成群结队的下山。
顾南溪一家也醒了。
新房的水位已经退到小腿部分。
还是昨天水渠挖的好,这些雨水都流向了山脚下那条河。
可惜村中心的场景就不容乐观了。
家家户户全淹了。
有的穷苦人家找了半天都没看到房子在哪。
转过身,房顶的木板漂浮在水上呢。
家园被一场大雨毁的干干净净。
顾南溪把自家污水排干净后,带着一帮子人赶到村中心挖水渠。
不全是为了帮人,
她也需要走这条路。
古人多灾多难,虽然一开始接受不了,大多数老人哭嚎了一场,但是过了会就打起精神开始重建家园了。
三天时间,
靠山村的雨水全部排干。
就在众人刚想欢呼时,一个被困在镇上的汉子赶回村庄,带来了一个消息。
“什么?今年税收变成了3成?”
“天啊,这是要绝了我们活路啊。”
“不止呢,所有良田,无粮可交者,一等良田罚三两银一亩,二等良田罚银二两,三等良田罚银一两。”
听到这个噩耗,里正两眼发黑。
直直倒了下去。
一夜未睡的村民顿时哭天喊地。
顾南溪眉头紧皱。
她原以为这个朝代的掌权者不算昏庸,无功无过。
百姓努努力还能吃个饱,现在她改观了。
坐在那把椅子上的,
绝对是昏君。
里正倒下,靠山村的村民吵闹不堪。
顾南溪站了出来。
“停,都别着急,我马上骑马去镇上打探下消息,你们房子倒塌的,就去祠堂凑合一段时间,不管要不要交罚银,日子还是得过。”
听到这话,
众人像找到主心骨一样。
好话不要钱般的往外砸。
顾南溪没多说,从家里牵出黑马,一个翻身骑了上去。
土地还没干,
马儿跑的时候,泥巴直溅。
通往县衙的路上流民聚集。
粗略数下,少说也有几千人。
城门口那更是挤的人满人患。
“让让,都让让。”
顾南溪艰难的牵着马,从难民中穿过。
官差刚想拦人,一看是他们大小姐。
连忙放行。
“大小姐,县令大人在县衙呢,您是去找他的吗?”
顾南溪点头。
事急,
她跨上大马。
急切的赶往县衙。
有这层关系在,根本没人敢说她不能在城里骑马。
十分钟不到,
就达到县衙门口。
顾南溪将马交给看门的,让他拉下去喂点草料。
平安镇的地势要比靠山村高很多。
昨天雨下的那么大,也才淹到小腿,所以镇上没什么损失。
“干爹,干爹!”
顾南溪人未到声先到。
周太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急躁的干女儿。
“小心,别跑,看着地上仔细着别摔了。”
“干爹,三成税收,是真的吗?靠山村至少大半人家颗粒无收,拿什么交啊,今年怎的还有罚银,这不是把乡亲们往死路逼吗。”
顾南溪气都没喘匀就开始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