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顿时炸毛了。
“先生,你不能虐待书童,书童也应该有人权!”
“先生,众生皆平等,我等与紫沫师弟当同处一席,安能有高低贵贱之分!”
“先生...”
一个个义正言辞,据理力争。
一时间,闹哄哄的一片。
李逸一阵头疼,没好气的瞪了紫沫一眼。
“顽皮!”
“我咋了嘛。”
紫沫无辜的眨了眨大眼睛,随即捂嘴轻笑起来,那明艳的笑容又瞬间迷倒一大片学子。
“好了好了,开始讲课。”
李逸拍了拍桌子,压下来众人的喧闹,开始教习他们算数之法。
而紫沫也收起了顽皮的心思,安安静静的站在李逸身后,明亮的眸子认真的注视着李逸的一举一动,目光柔和而深情。
堂下众多学子艳羡的看着他们的先生,暗叹要是自己有这么一个别致的书童,这辈子的人生也就达到巅峰了。
一堂课一个半时辰。
大家一多半时间都在看紫沫,眼神痴迷,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
一群饱读诗书的才子竟然会被一个女扮男装的小丫鬟迷成这番模样。
丢不丢人?
李逸嘴角微抽,这课没法上了。
“哼!下一次课就到月底了,到时候我会考校大家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不合格者,一律清除出白鹿书院。”
李逸冷冷的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紫沫冲着大家微微一笑,笑容倾城,看得他们各个脸颊涨红,眼眸迷离。
直到佳人离去,一群人还傻傻的憨笑,没回过神。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
“草了!这堂课先生讲的是啥来着,我光顾着看紫沫师弟了...”
“彼此彼此,哎!你们说一个男子怎么能长得这么...这么...嗯妖娆...你们懂的。”
“是啊!紫沫师弟简直比女子还像女子,要不是他胸膛平坦,我都以为他是...”
……
白鹿书院,梅园小路上。
“咯咯...殿下快来捉我啊...”
紫沫犹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跑在园子里,不时对着李逸回眸一笑。
她那悦耳的声音传来,俏脸上那明艳的笑容,竟是压得满园梅花都黯然失色。
李逸苦笑连连的跟在身后,目光里充满了无奈。
这丫头平日了看着安安静静的,没想到也有这么跳脱的时候,显然这段时间将她闷坏了。
紫沫肆意奔跑着,头上的发簪忽然脱离,满头的紫发飘舞而起。
“呀!”
她惊叫一声,连忙低头找着遗失的发簪。
紫发飞舞,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
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冶。
简直活脱脱一个从锦画中走出的人间仙子。
“给。”
李逸走上前来,在一片落叶下面发现了银簪,捡起递给了她。
紫沫笑颜如花的看着他,语气带着撒娇:
“我想殿下帮我带上。”
李逸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来,抬起手掌,修长的手指穿过紫沫的秀发,替她小心翼翼的梳理着。
一丝丝,一缕缕,像丝绸,光滑柔顺。
李逸眼眸柔软,将那蓬松的秀发挽成好看的花状,随后将发簪插上。
他低头看着紫沫光洁如玉的脸庞,红若樱桃的小嘴,不由涌起一股想吻她的冲动。
紫沫眼眸明亮的望着他,眸子清澈的倒映着他的影子,纯洁宁静。
李逸眼眸微闪,突然指着天空,惊讶道:
“丫头,快看,有流星啊!”
紫沫闻言,忙的抬头去看,可是左找右找也没有发现,这才发觉上当了。
她娇嗔着转回头来,“殿下好讨厌,大白天的,哪里有...”
话语戛然而止。
紫沫感觉自己的嘴唇突然碰到了什么温软的东西,仔细一看,顿时便见李逸的脸就在眼前。
四面相对,四唇轻触。
紫沫有点惊慌。
她连忙后退半步,想要逃离,却再次被李逸搂紧,彼此拥吻在一起。
紫沫眼眸一点点睁大,怔怔看着面前的李逸,见他眼眸深情,渐渐停止了挣扎,带着一丝慌乱与迷离,迎合着他。
良久,唇分。
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
紫沫躲避着李逸炙热的眼神,低下头去,小脸红通通的,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殿下真讨厌,就会骗人。”
声音细弱蚊蝇,带着娇羞与埋怨。
李逸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含笑的望着她。
“哼!不理殿下了。”
紫沫被看的不好意思,不由羞恼的鼓起了俏脸,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后,转身朝着梅林深处跑去。
梅园里的梅花开的旺盛极了。
那花白里透红,花瓣润滑透明,像一颗颗价值不菲的水晶。
梅花有的早开,有的晚开,在同一棵树上,可以看到千姿百态、各种形态的梅花。
梅花的色,艳丽而不妖。
梅花的香,清幽而淡雅。
梅花的姿,苍古而清秀
风吹叶落时,不必担心梅花花瓣会随之落下而摔破,梅花不是娇贵的花,反而越是寒冷,越是开得精神、秀气。
李逸看着梅林里来回穿梭的那道倩影,心里舒畅极了,忽然有了作画的兴致。
他四处张望着,便见远处似乎有人在作画,缓步走上前去。
一个老叟坐在林间的石凳上,手持墨笔,时不时的在身前的画板上浮动着。
这老叟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是风干了的腊肉。
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的爽利,尤其是那一对深陷的眼睛更是明亮至极。
李逸见到这样尖利明亮的眼睛,自家就有一个这样的人,可不就是老甲。
“老人家,纸墨能借我一用吗?”
“……”
老叟没听见似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
他的手腕时抬时放。
每一次落笔都是犹豫再三,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逸好奇的凑近一望,眉梢微挑。
他本以为这老叟在这梅园里,想来应该是画这满园梅花的。
谁曾想,这老头竟是在画梅树的树干?
白的纸,墨的画。
树干纹路清晰,一丝一缕犹如复刻一般,让人真的以为那就是实物,而非画作。
可是,这样的画落在李逸眼中,却让他蹙眉轻叹。
一副“此画不堪入目”的欠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