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上游,那里有一座山,名为天山,乃是天下第一山,那里有一个剑派,故名天一剑派。
天一剑派曾经也是江湖上的第一剑派,可奈何,近二十年来,没落了许多,从顶级的剑派,沦为一个二流剑派。
倒是出过一个天才,可是志不在此,留之无用。
天一剑派,坐落在半山腰,远远观去,却只见房屋棱角,藏于深山中。
山脚下便是官道,官道不远处,便是大梁第二河——淮水。
官道旁,有一条宽九尺的通天阶,那石阶初始处,立着一块大石碑,上方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草书——天山。
而这长长的石阶,最终点,就是那曾经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天一剑派。
石阶尽头,是一块比较大的场地,场地的中央,有一柄巨大的石剑,而那后面,是一座高九尺的红墙,正中位置便是大门了。
没有想象中的威武、高大,而门上有一块匾额,匾额上却端端正正的这些四个楷体字——天一剑派。
据说‘天一剑派’与山脚的‘天山’,都是书法大家,王阳前辈亲手所刻。
不过此刻那块天一剑派的匾额,却被人用剑,从中斩去一半,只留下‘剑派’二字。
而剑派内,也随风传来了一阵阵血腥味,令人作呕,这半山的风,吹得这样萧瑟。
天一剑派内各处都有人,房顶上有人站着,广场上也有人站着,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手拿三尺长剑,若是经常在江湖上行走,便会知道,这些人,是一流剑派擎天剑派的人。
“既然天一剑派已经没有能力再坐天下第一剑派,为何不将那些剑法交出来?让我们发扬光大呢?”
天一剑派内,一处九层高的阁楼下,一群蓝衣人被包围在其中。
说话的,是擎天剑派的掌门,他长相刚毅,一脸的正气,若是常人见了他,必定觉得,这是一个正人君子,实则不然。
在擎天剑派掌门身边的,同时站着几名黑衣人,不过他们都蒙着面,不像擎天剑派掌门那样光明正大。
“联手对付我天一剑派,真是无耻!”
天一剑派的掌门,也同样是一名中年男子,留着小胡子,此刻头发有些凌乱,用剑抵地,目光狠厉的盯着那几人。
“想必那闻名天下的剑谱都在这座剑阁之中吧?”
在擎天剑派掌门身边的一个矮子问道。
擎天剑派掌门眼里充满狠厉,与他那张大义凛然的国字脸相当的不匹配。
“应该就是了,不过看凌掌门的意思,怕是先把他杀了,才能去取。”
天一剑派的掌门名为凌舟,放眼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剑客,最接近剑仙的几人之一。
擎天剑派掌门另一旁的一名男子发出可怕的笑声,仿佛来自地狱的人,他的声音也是极其低沉略带沙哑,有些兴奋的说道:“嘿嘿,想到这最接近剑仙的人,马上就要死去,还真的有些兴奋啊!”
凌舟掌门一把将天一剑派的弟子户外身后,向一名弟子小声说道:“带你的师兄弟门进去,你们,是天一剑派的未来,我不能让天一剑派,毁在我的手里。”
“师父?我们不怕死,我们愿与天一剑派共存亡!”那名弟子却是朗声说道。
其余弟子约莫有上百人,都齐声道:“愿与剑派共存亡。”
除了那矮子与那个阴邪的人,另一个人也开口了。没想到的是,此人竟然是一名女子,声音有些悦耳。
“凌掌门还真是教出了一群好徒弟啊,那就成全你们!”说着,那名身材苗条的黑衣女子从腰间取下一把软剑。
“不要意气用事,师弟,他们就拜托你了。”凌舟见那名女子拔剑,立刻吩咐与他同站的中年男子。
他点了点头,率先进入了剑阁,众弟子无奈,只得跟随,一起进入剑阁。
这时,擎天剑派的掌门忽然大喊:“快阻止他们,否则我们也进不去这剑阁。”
那名女子手持软剑,一剑刺向凌舟,简简单单的一剑,却是那样的快,这不是剑术,是杀人术,不看花式,只求以最快的速度杀掉该杀的人。
凌舟暴喝一声,拔起地上的剑,施展出天一剑派的第一剑法,天一剑法。
一剑逼退黑衣女子。
“没想到,受了如此重的伤势,却还能挡我一剑,不愧是最接近剑仙的人啊。”女子伴随着笑声,剑也是神出鬼没,不过五招,凌舟就被打的手忙脚乱。
“死吧!”
快,快剑,一剑直逼心脏,必死无疑。
猛然,又飞来一柄短剑,剑尖刺在黑衣女子的软剑剑身上,将剑打偏。
擎天剑派的掌门人眉头一皱,沉声道:“御剑术?不行,一起出手,如果今日拿不下剑阁,日后,江湖上便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说罢,擎天剑派掌门人拔出腰间的长剑,发出剑与剑鞘摩擦的声音。
其余二人也都随他出手。
凌舟在第一时间就与这四位战了一回,重伤而归,此刻又强行运气,接下黑衣女子数十剑,终于瘫软在地上。
而那名施展御剑术的是凌舟的师弟,看着年轻许多,不到而立之年。
正在与那黑衣女子纠缠,三人却都想他攻来。
“素闻天一剑派有三人,年轻时闯荡江湖,留下天一三剑客的称号,那进入剑阁的,想必就是老二——闻天,倒了的是老大——凌舟,这样看来,你就是那老三——司徒旭?”那名矮子手里拿的不是剑,而且刀。
此刻施展御剑术的的确就是司徒旭,他收回长剑,一把抓住躺在地上的凌舟,极速退到剑阁之下。
“什么叫年轻时闯荡江湖?我现在也很年轻好吗?”司徒旭面对这四名如此强大的高手,却是不惧。
“快要死了,还有心情说笑,司徒兄真是个有趣的人。”擎天剑派的掌门冷言,提着剑,向司徒旭与凌舟缓缓走去。
“死?那可不一定。”
擎天剑派掌门冷笑道:“莫非这等田地了,你还指望有人来救?”
“你怎么就知道,没人来救?”司徒旭脸上不悲反喜。
擎天剑派掌门顿时觉得不对劲,莫不是还留了什么后手?毕竟也是威震一方的剑派。
门口有一人擎天剑派的弟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惧色,他慌慌张张的来到掌门身边,在他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司徒旭似笑非笑的望着不动的四人,擎天剑派的掌门面色铁青,不知道在想什么,身边的三人也都沉默了,没有动手。
“若是此事泄露出去,我们在江湖上将毫无立足之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就烧了这剑阁。”那名矮子冷言道。
“烧了剑阁,那我们来这还有什么意义?”擎天剑派掌门说道:“只能速战速决,四个人,还打不赢他一个司徒旭?”
司徒旭依旧似笑非笑,面前浮着一把短剑,说道:“我虽然不是剑仙,但是,拖住你们四个小贼,还是绰绰有余的。”
“杀了他!”
天山下,官道。
一只千余人的军队停在那里,军队皆着血红色战甲,座下血红色战马,腰间配单刀,马背配长弓,最前方的一人,手持一杆长旗,那面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赤字,赤字营旗。
在北方的战场上,这是一支比北燕骑兵还勇猛的骑兵——单刀骑、赤字营,而这支部队,只属于一个人,大梁最小的王爷——弈王。
赤字营从中间让出一条路,一匹白马,缓缓的行了过来,马上挂着一张黑色长弓与数根长箭,白马之上是一名身穿银白色战甲,身披白色披风的青年,青年手持一把长戟,长得到不像军旅之人一样,却有着翩翩公子、纨绔子弟的形象,但穿上战甲,毫不违和。
“见黑衣者,杀无赦!!”
白袍青年一脚踢在马肚子上,白色战马一下子冲了出去,虽是上山,速度却丝毫不慢。
一千单刀骑,紧随其后,周围山林中飞禽开始逃飞,走兽开始奔走,就连大地都跟着动摇。
天一剑派山门。
只见一匹白马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那把巨大的石剑面前,马背上的青年翻身一跃而下,手持一把长戟,腰间挂着一把长剑,将领之风尽撒。
他刚走到天一剑派门口,就有几人来拦截,都穿着黑衣,手拿三尺长剑,个个看着都是年轻子弟,与穿白袍铠甲的青年一般大小。
“我当是什么人,原来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天一剑派的山门之上,站着一名中年男子,原本紧张的几名年轻弟子顿时放松了许多。
白袍铠甲青年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几人,那天一剑派的匾额已经只剩下‘剑派’二字,他的身上逐渐的散发出一种江湖人没有的杀气,即使杀手榜上的杀手都没有的杀气,与刚才的小纨绔形象完全不同。
那几名年轻的弟子并没有察觉到白袍铠甲青年的变化,唯有那名现在门上的中年男子察觉到了,微微握紧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