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楷没忍住笑了出来:“几天不见,都学会骂人不用脏字了?”
土掩:“有事啊?很少见你来这里。”
秦楷:“你这话说的,我不应该是没事才来这里吗?这里毕竟才是我的家嘛。”
土掩没搭理秦楷,继续晒着太阳。
秦楷索性也直接躺在房顶晒着太阳,这种惬意的时光,只能是度过一天是一天了。
果不其然,天空中飞来一只飞鸟,精准落在秦楷身旁,撒下一封信给秦楷,而后又高飞远去。
信封表面依旧写着官子亲启。
不知为何,现在秦楷一看到这种信,心中就是一紧。
秦楷缓缓打开信封,拿出信件,信件内容依旧十分简单。
杀太史宁。
秦楷皱起眉头,太史宁乃是太史义的长子,现任宛州城门军副都尉。
“杀了人家老子,现在又要杀人家的儿子吗?”
秦楷看着那只飞走的鸟儿,兴许当初答应加入这个万象楼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不仅没有保住管文通的命,如今自己也越陷越深。
秦楷跳下楼房,骑上杨柳,再次往除妖司而去。
秦楷上楼见曹行雨。
曹行雨看着匆匆而来的秦楷,“出事了?”
秦楷缓了缓气息,说道:“并没有什么大事,我只是忽然想问你几个问题。万象楼背后的势力究竟是什么?仅仅凭借这样一个类似杀手的组织想要推翻朝政显然是不太可能。”
曹行雨盯着秦楷的眼睛,问道:“收到楼主的命令了?”
秦楷:“料事如神。”
曹行雨:“而且这次让你杀的人,并不是如太史义这般无恶不作的人,兴许还是一个好人,起码在你秦楷的眼中,这个人是一个好人。”
秦楷:“如此说来,你也有类似的经历?”
曹行雨摇了摇头:“我是个薄情的人,我从来都不在乎感情这种个东西,所以我也不会在乎上头让我杀谁。其实在你选择加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楼主的命令不可违抗,所以你也就没有必要去纠结要杀的人是否该杀。”
“如果为了良心没有那么愧疚,你可以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该不该活。往往在该不该活和该不该杀之间,很多人都会选择活着。”
秦楷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我杀的人有很多,尤其是在战场之上,对于杀人这件事情,我已经没有了感觉,可是……我的手上还未曾沾染无辜之人的血。”
“我真没想到你秦楷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曹行雨嗤笑道,“何为无辜?无辜这个词的存在,本来就是为弱者量身定制的,而弱者,根本就没有机会在强者的面前说出无辜二字,你们数万边军的战死,难道就不无辜?”
秦楷:“我觉得我们讨论这个没有意义。”
曹行雨:“是你挑起的这个话题,如今又要停止?是你想要给你的兄弟复仇,所以才要加入万象楼的,现在又要退出?”
秦楷:“所以我来问,我们……靠什么,去推翻这座朝廷?靠你一个曹行雨还是靠我秦楷?还是靠在长安城沉香酒楼躲在地宫里头的楼主大人?现实吗?我当初为了保住同袍的性命而加入,可他死了!”
曹行雨呵呵笑道:“我亦不能想到,你秦楷也会说出这儿幼稚的话,仅仅一个江南,万象楼就能用出数位四品,这样一个势力,背后是何,岂能与你一个连杀什么人都要考虑的新人来说?”
“万象楼中,但凡上甲乙者,皆有棋语指代,你秦楷何德何能换来一个官子的代称?那便是做收尾之用,可如今的你,却连一个丁等楼役都不如。”
“最初我便和你说过,我们这般的人,只需要做事便可,无需多问,你助万象,万象助你。”
“当然,如果你这个时候选择退出,我不确定长安那位,会不会下令让我来对付你。”
秦楷:“行行行,怕了你了还不行吗,曹三品。话说那位与我还是本家的楼主,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那般年轻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曹行雨:“莫问,问我便只有一问三不知。既然楼主已经飞书于你,那便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如杀太史义那般干净利落。从此往后,也别再说方才那些幼稚的话。”
“也就是我,要是换成随便一人,你可能连我以上这些话都听不到。”
秦楷微笑着起身:“如果有机会,我还挺想和你做朋友的。”
………………
对于秦楷的愣头青反常行为,曹行雨不做过多思考。
这种问题思考起来,本就多思无益。
秦楷没有得到答案之后,又第二次离开了除妖司。
此时,秦楷遇上了几个熟悉的人。
除妖司的三位先生。
五先生余玄庆、八先生殷纪、九先生东方沧澜。
三位先生同时来到宛州,不知十八塔上那位四监主事作何感想?
秦楷拜别三位先生,离开了除妖司。
三人也似有急事而没有与秦楷有过多的寒暄。
只比东方沧澜大上两岁的殷纪眺目望向三座高塔,“阎王殿的丢失,解除了三塔的部分封印,那可是老师亲自留下的法阵,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重新修复呢。”
余玄庆望向高塔,哪里住着一个人,她也姓余。
余玄庆也是个孤儿,也是被大师兄捡回长安,才跟了大师兄的姓。
所以对于楼上那位,余玄庆比身旁两位师弟师妹多些别样情愫。
余玄庆问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东方沧澜回道:“执笔郎许如生与我说,秦楷在往都察监监正的方向查,还有就是剑南灭魔的事情。我想秦楷应当是觉得,她想要复仇。”
“我调阅了长安而来的卷宗,灭魔的最后一战,那一战活下来的四人,此刻竟然都在城中。”
“如果是复仇,想必她很快就会出手。不过事情应当不会如此简单,在等待两位师兄来宛州的这段时间里,我爷没闲着。”
“虽然傻乎乎的去当面质问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却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我觉得,她野心颇大,恐想复辟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