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胡军又带着手下来到叶树声工作的石门市冶金机械厂。
厂长赵刚亲自接待了他们。
一番寒暄后,胡军就切入了正题。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叶树声的工人?”
“是有这么一个人,他在电焊车间上班。”
“他在这里工作多长时间了?”
“快两年了。”
“他在厂里表现怎么样?”
“不错啊,他还没毕业就来厂里实习了,他吃苦耐劳,做事很负责任,大家都挺喜欢他的。”
“他的品行怎么样?有没有干过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儿?”
“他做人老实本分,品行端正,没听说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他有没有谈对象?”
“没有,单身一个人。”
“你们厂里女职工多吗?”
“有四十几个。”
“他有没有对她们表现出什么兴趣?”
厂长一听这话就笑了:“应该没有吧,厂里的女职工大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有夫之妇,就算他对人家有兴趣,人家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啊。”
“他有没有调戏过妇女或偷看女人上厕所?”
“没有,他这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你对他的情况还挺了解的嘛。”
“对表现好的职工,我的印象一般都比较深。”
“8月5日那天,他来厂里上班了吗?”
“这个我不知道,要查一下考勤表。”厂长说道,让电焊车间主任把考勤表拿来翻了翻,记录显示他那天是来正常上了班的,没有迟到,也没有早退。
胡军问车间主任:“从8月5日到现在,你们有没有发现聂树斌的表现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异常,跟平常一样。”
“他还是每天都来上班吗?”
“是的。”
“他的情绪有没有什么变化?”
“没有变化,他情绪很稳定。”
“这个考勤表我拿走可以吧?”
“你拿这个去干什么?”厂长不解地问。
“查案需要。”
“警官,叶树声是犯了什么事儿吗?”厂长关切地问道,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胡军心想事已至此,不妨告诉他。
“我们怀疑他跟一起强奸杀人案有关,现在已经把他控制起来了。”
厂长闻言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说道:“什么?强奸杀人?这怎么可能?你们没有搞错吧?”
“没搞错,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他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厂长摇着头,还是不敢相信。
胡军解释道:“通过外表很难看出一个人的本性,有些人表面看起来很老实,其实内心却非常坏,有很多案件都可以证明这一点。”又问了另外几个职工一些问题,就带着手下离开了。
很快,叶树声因为强奸杀人被警方抓起来的消息就在厂里传开了。
大家对此非常惊奇,叶树声平时虽然不善言辞,说话结巴,但却是个老实巴交、为人诚恳的好青年,不像那种大奸大恶之徒,他怎么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来呢?大家想不明白。
回到看守所,胡军继续对叶树声进行审问,不出所料,他还是不承认自己是“8·05强奸杀人案”凶手。
胡军知道要想让他认罪,必须掌握一些有力的证据才行,琢磨了一番,他带着手下再次来到叶树声家里,拿出一件白底蓝花的衬衣来问叶树声的父母道:“这件衣服是你们家的吗?”
张焕英仔细看了看,说道:“不是。”
“你再好好看看。”
张焕英又翻来翻去地瞧了瞧,确定地说道:“我们家里没有这件衣服,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
胡军不好说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只说:“是在外面捡的,我以为是你们家的,就给你带过来了。”
“这是别人家的,你看这明明是一件女士衬衣嘛,我儿子又不会穿。”
“你儿子不会穿,你女儿可能会穿啊,”胡军微笑着说道,“我听叶树声说他跟他姐姐关系很亲,他骑的那辆蓝色山地车就是他姐姐给他买的,这件衬衣会不会是他给他姐姐买的呢?”
张焕英摇着头说:“不会,如果是我儿子给我女儿买的,我应该在家里见过才是,但我没有见过这样一件衣服。”
“你女儿是住在家里吗?”
“不是,她在市里做小学老师,平时不住在家里,只有周末才回来。”
“也许这件衣服她是在外面穿的,你没见过也很正常啊。”
“我儿子很听我的话,如果他给他姐姐买了衣服,不会不告诉我的。”
“也许他觉得这是件小事,没有必要告诉你。”
张焕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个没完,有点不耐烦地说:“这件衣服到底是不是我女儿的,咱们现在争论也没用,等周末我女儿回来,给她看了看就知道了。”
胡军听她这么说,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女儿的房间是哪一间?”
张焕英指着堂屋右边的那一间屋。
胡军和手下走到屋门口,对两口子说道:“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这是我女儿的闺房?你们要进去看什么?”张焕英疑惑而有些恼怒地说,对方这个要求的确提得有点儿过分。
叶学生也觉得几个大男人擅自进入未出阁女儿的闺房,不太合适。
胡军对他们解释道:“查案子就是这样,任何一个可能蕴藏线索的角落都不能放过,上次我们没有看过你们女儿的房间,所以这次需要进去看一下,如果你们儿子的确是冤枉的,这样做也可以还他清白呀。”
张焕英和叶学生听他这么说,只好勉强答应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进了屋里,把门关上了。
两口子把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听那里面的动静。
他们在里面翻箱倒箧地搜寻了起来,动静不小,不时听到一些物品掉到地上的声音。
女儿是个很爱好的人,房间从来都是收拾得规规矩矩的,如果让她知道有人跑到自己屋里来乱翻东西,她会不会发火啊?
张焕英担忧地想着,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