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问题憋了一天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老婆,周日晚上睡觉的时候,徐彬尽量用不经意的口气问刘媛:“除了哥哥刘闵之外,你还有没有另外一个哥哥或弟弟?”
刘媛被他问得一头雾水,说:“没有啊,我只有一个哥哥刘闵,没有别的兄弟姊妹。你问这个干什么?”
徐彬不想让老婆知道自己今天看见“舅子”的事,掩饰道:“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刘媛突然听老公提起哥哥,触动了自己的伤心事,神色悲戚地问他道:“你说哥哥还有可能活着吗?”她从小就跟哥哥感情很好,一直到现在都不能完全接受他已经被人杀害的现实。
徐彬闻言,鼓着眼睛说:“怎么可能还活着?嫂嫂和涛涛都被人杀了,他哪里还活得了?肯定已经死了。”
“为什么嫂嫂和涛涛都死在家里,唯独他一个人不见了呢?”刘媛疑惑地问,至今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徐彬推测道:“也许凶手把他杀死后,扔到外面去了吧。”
刘媛仍然觉得不能理解:“凶手为什么不把嫂嫂和涛涛一起扔了,只单独把他一个人扔了?”
徐彬思考了一下,说道:“可能当时出现了一些突发状况,没有来得及。”
刘媛认为老公的分析有一定道理,慨叹道:“还好当时筠筠不在家里,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想想都让人后怕。”
“那当然,以那家伙的凶残,筠筠若是在家,多半也活不成了,幸好她那时在外面游学,才侥幸躲过了这一劫。”
“你觉得凶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家伙一定非常心狠手辣,而且跟哥嫂一家有着极深的仇恨。”
刘媛也觉得是这样,要不然怎么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把人全家都杀死呢?她神色忧愁地说:“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警方的调查还没有半点儿眉目,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哥哥嫂嫂的在天之灵。”
“这才过了几个月,你着什么急嘛?这个案子的凶手明显是个老手,作案后就迅速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和有价值的线索。要破这种案子难度本来就很大,外国警察的办案效率又不怎么高,某些类似的案子都是过了几十年以后才抓到凶手的,有些案子甚至永远都抓不到凶手。”
刘媛听老公这么说,心里生出一股绝望:“几十年以后,我们只怕都不在了,那凶手岂不是就要逍遥法外,哥哥嫂嫂的冤仇永远不能报了?”
徐彬宽慰老婆道:“不必这么悲观,作恶的人总会遭到报应的。”
刘媛说:“阿弥陀佛,但愿如此吧。”
那天晚上,她睡不着觉,脑子里总是在想:要是哥哥还没死,哪天真的活着回来了该有多好。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要这样想,那一夜都没有睡好。
徐彬心里有事,当晚也没有心情去骚扰刘筠。
一连好多天,姑父晚上都没有再来了。
刘筠感到很意外。如果刘媛天天跟自己一起睡觉,徐彬自然很难找到机会下手(这是自己提出这个想法的初衷)。
但徐彬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心思,把这个想法否决了,只同意姑姑每周跟自己睡三天,另外四天自己仍然一个人睡。
他为什么不利用这些空档期来对自己下手呢?要知道上次擅自换锁后,他马上就变本加厉地惩罚了自己,这次却迟迟没有表示。
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常的表现呢?是不是自己提出要跟刘媛一起睡觉,引起了他的警觉,他怕自己情急之下会把这事告诉刘媛,所以暂时不敢再乱来了呢?这倒是有可能。
徐彬在家里虽然专横,但也没到无所顾忌的地步,姑姑在他眼里还是有一定地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段时间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刘筠这样想着,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晚上睡觉也不再那么提心吊胆了。和之前时刻保持高度戒备、生怕徐彬会突然潜进来、整夜都不得安生不同,现在她好歹可以睡会儿安稳觉了,且睡得一次比一次早,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第一次她睡了三个小时,第二次睡了五个小时,第三次她刚过十二点就睡了,一直睡到次日天光放亮才醒来。
看着窗外明媚灿烂的阳光,她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生活是如此的美好,真希望永远都这样,那些阴霾和悲伤再也不要回来了。
然而现实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就在刘筠刚刚放松警惕、独自睡觉的第四个晚上,徐彬就趁她熟睡之际再次进来对她做了那种事。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抗。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就像瘾君子迷上了毒品,徐彬也迷上了自己的身体,他是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一口的。要想自己的身体不再受到侵犯,她丝毫也不能懈怠,还得重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下次轮到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刘筠又恢复了以往的警觉,一整晚都竖着耳朵,预备一听见门锁响,立即大声尖叫,把他吓退。
但奇怪的是,在自己保持警醒的时候徐彬基本不会来,只要稍微一放松警惕他立马就来了,就像神仙临凡一样灵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会读心术,能窥探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成?
一念及此,刘筠就不寒而栗。为了免遭侵犯,每次自己一个人睡觉,她都不得不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再也不敢麻痹大意了。
一天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刘筠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熬时间,忽然听见锁孔里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她知道徐彬又来了,浑身一震,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鼓起勇气冲外面说道:“不要进来,你要进来我就叫了。”
徐彬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会如此机警,只好停止开锁,恨恨而去。
几天后的凌晨三点多,刘筠房间的门锁又发出了异样的响声,这次又被高度戒备的她听了个正着,徐彬的计划再次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