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筠拗不过姑父,只好大不情愿地换好衣服,打开房门,跟着他下去了。
刘媛见侄女下来了,不禁暗暗称奇,心想还是老公有手段。
准备就绪,徐彬带着一家人驱车出发了。
刘媛坐在副驾驶,用手机给老公导航。刘筠和徐小龙坐在后排。徐小龙好长时间没出来玩了,格外兴奋,不时把头伸出去看窗外的风景。刘筠完全提不起兴趣,只低头玩着手机。
车子驶出市区,人烟越来越稀少,不久就进入了一片大山。
此时正值秋季,枫叶似火,景色如画,空气清新,让人陶醉。在崇山峻岭中穿行了一个多小时,走上了一条很长的下坡路。
路上看不见一辆车。
徐彬挂上空挡,让车在宽阔平坦的山路上自由滑行,车速越来越快,两旁的树木快速往后倒退,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就在下坡路快要走到头的时候,徐小龙突然指着外面兴奋地大叫了起来:“湖!湖!”
众人闻声往外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山峦后面出现了一片蓝色。
随着车子行驶中角度的变化,山体的遮挡越来越少,蓝色的面积越来越大,后来山峰的遮挡完全消失,那片蓝色全部露了出来。
没错,那正是一座湖,一座非常巨大的湖。
刘媛的导航显示,它应该就是今天的目的地。
众人心情一阵激动,恨不得马上就到达那儿。
徐彬猛踩油门,把车开到最大速度,车子像一枚导弹一样沿着预定的轨道向着目的地飞驰而去。疾风从窗口灌入,鼓荡耳膜,耳中除了风声,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那座湖越来越近了,空气中飘来了一股淡淡的土腥味,离湖越近,味道就越浓。徐彬看见前方的道路上逐渐出现了一些车辆,就减慢车速跟在后面。
开了一会儿,行至路边的一个豁口,导航结束了,他把车从那儿拐进去,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空地,空地后面就是那座大湖。地上密密麻麻地停了很多车(少说有四五十辆),从车上下来的人们纷纷往湖边走去。
徐小龙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立马就想从车上下来了。
刘媛急忙招呼他道:“不要动,等爸爸把车停好了再下车。”
徐彬一边开一边瞧,想找个地方停车。他发现好点的位置基本都被人停满了,找了好一会儿,看见在一辆黑色越野车和一辆白色福特之间还有个位置,忙把车开过去,从两车之间的缺口倒入,把车停下了。
徐小龙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兴奋异常地往湖边跑去。刘媛跟在后面,让他不要跑。徐彬拉好手刹,关上车窗,也下车了。刘筠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四个人先后往湖边走去。
这座湖好宽,就像大海一样,一眼望不到边。湖水清澈明净,湖中的水草和鱼虾都看得清清楚楚。
有人光着脚丫在湖边的沙滩上悠闲地散步;有人戴着太阳镜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小孩子挽起裤脚,在湖边嬉戏玩水,拿着网兜在水里网鱼捉虾;
有人在湖边的僻静处垂钓,长长的鱼竿伸向湖中,好似一个天然的问号;同伴将钓上来的鱼在水里清洗干净,去树林里捡来枯枝,升起篝火烤鱼。
有人在湖边的树林外搭起帐篷,在里面或坐或躺,一边聊天一边观赏着外面美丽的风景。大家随心所欲,悠闲地享受着美好的周末时光。
见此美景,刘筠也忍不住拿起手机在湖边拍照,将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徐小龙和别的孩子一起在湖边戏水,刘媛紧随在他旁边,生怕出现意外。
第十六章
徐彬沿着湖岸信步走去,尽情欣赏着湖边绮丽的风光,感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走了一阵儿,突然起风了,湖边的树林里传来一片哗哗的响声。大风呼啸着,在林间极速穿行,摩擦出阵阵可怕的怪声。穿着夹克薄裤的徐彬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他本能地缩紧了身体,以免着凉。
湖水在大风的作用下不再平静,水波动荡,波涛汹涌,水浪不停冲击着湖岸,溅起阵阵雪白的浪花。徐彬不得不离岸边远一些,以免裤腿被飞溅起来的浪花打湿。
他沿着湖边走了一大圈,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他也逛得差不多了,正想往回走,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他循声往那边一看,只见一艘渔船从湖中向岸边驶来,不一会儿功夫,就驶近岸边停下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白人男子从驾驶室里出来,将一块踏板放在船舷和沙滩之间,下船将缆绳系在岸边的一根木桩上,然后走到船尾,和另一个长着东方面孔的男人用扁担将一个很大的塑料桶从船上抬下来,往岸上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白人在前,东方人在后),腰背弯曲,脚步沉重,显然今天收获颇丰。
那个东方男人大概四十多岁,身材面貌似乎有点眼熟。从眼前经过时,徐彬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看,他的样子依稀像是自己的舅子刘闵,顿时大吃一惊,心中暗想:“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徐彬瞠目结舌地目送他们走向岸上的一座小木屋,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正犹豫要不要去看个究竟,这时老婆的电话打来了,接起来一听,电话那头传来了刘媛焦急而不满的声音:“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徐彬很少见老婆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心头恼火,口气生硬地说:“急什么急?我一会儿就回来。”
“小龙的脚让贝壳划伤了,流了很多血,你快回来给他包扎。”刘媛急切地说道。
徐彬一听这话,有点心急,也顾不得去一探究竟了,忙说:“好,我马上就回来。”匆匆沿原路返回了。
回到出发的地方,他看见老婆抱着儿子坐在湖边的草地上,一脸焦急的神色;侄女蹲在她旁边,显得无计可施。忙走近前去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