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刚一坐下,就有下人来找他,说有要事禀报。
?国师极其不耐烦的冲他一吼:“本座警告你,你最好有事!”
?那人愣住,可是有事的不是他啊!“回国师,不是小人有事,是……吴公子有事。”
?国师连忙揉了揉眉心,压下心中的怒意,“他又怎么了?”
?“吴公子说凌夜岛外有毒瘴,他进不去。”
?“什么?”
?国师惊讶得当即站了起来,“他不是自称是毒王殷尘最优秀的弟子吗?一个小小的毒瘴就把他拦住了?他不会叫他师父帮忙吗?简直……”
?如果奚容知道自己设置的毒瘴,竟然难住了毒王最优秀的弟子,怕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国师越想越气,而且觉得腿痒,想踹人,嘛的!他现在根本脱不开身,这都什么事儿啊!
?那下人悄悄往后退了一步,颤巍巍道:“国师,吴公子还说,他只会制毒,不会解毒。”
?国师拳头一紧,手中的红色玉石碎了一地。
?“把他给本座叫过来,不,叫他去阮家,找阮家兄妹。”
?阮家的一对兄妹,一个医圣,一个医仙,总能破了那什么毒瘴。
?下人立刻回“是”,转身就走了。
?嘛耶,最近的国师好暴躁,太恐怖了。
?不止这个下人这样觉得,国师府的所有下人都感觉到了,一个两个的都不敢大声出气,暗自躲着国师。
?最气人的是,还被国师碰见了,他当即叫来了所有下人,有近两百个。
?“一个个的怎么跟个鹌鹑似的,都给本座精神点,实在不行就换人,本座不养废人!”
?众人立马深吸一口气,齐声吼“是”。
?这个声音直接传到了国师府对街的一处阁楼上。
?凤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为什么我进不去国师府呢?”
?她不仅进不了国师府,她甚至无法接近国师。
?“难道真如爹爹所说,对同族之人心怀怨恨时,便无法接近对方?”
?“可他明明是一个叛徒,是一个罪人,为何我靠近不得?”
?“凤凰啊凤凰,你真该亲眼来看看,看看你这后人,如何为你造下无数的冤孽!”
?一道道怨气自凤悦身上冲天而起,像惊天的海浪般,朝国师府涌去……
?国师只感应到空中传来一阵阵奇怪的波动,像是要将他吞没,却因为某种禁忌,被拦截在外。
?“难道……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回来了?”
?国师难得露出一丝微笑,却让人觉得诡异、阴沉。
?“回来了好啊!省得本座去到处找,所以,这些事都是你们做的吧?”
?他忽然想起那个胆子大得不得了的云妃,难不成是她?可他当时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熟悉的气息。
?看来,得找时间再去一趟了。
?在此之前,他要先去找找这股波动的来源。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便碰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马车一停,楚胤被侍卫尤凌扶着下了马车,缓步朝国师走去。
?“国师,别来无恙啊!”
?国师眼眸微眯,“太子殿下怎么有空来本座的国师府?”
?楚胤一直保持着十分礼貌的微笑,“本宫是为了御林军统领一案而来。”
?“哦?”国师将双手往后一背,“不知太子殿下有何高见啊?”
?楚胤神色微冷,“国师不打算请本宫进去坐坐吗?”明知道他身体不好得很,却要他站在这大门口说话,是怕他死在国师府里吗?
?国师确实不想让楚胤进自己的国师府,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要他背锅?
?“不瞒太子殿下,你来的很不巧,本座刚好有急事要出门一趟。”
?楚胤淡淡道:“国师还不知道吧?北安侯失踪了。”
?国师一愣,居然这么直接地就对北安侯下手了?可就算没了北安侯,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楚胤又道:“侯爷在失踪前,留了一封信,信上说……他是来赴国师之约的。”
?“本座从未与他有什么约定。”
?“那国师可要看看那封信?”
?国师冷哼一声,“不是本座的信,本座为何要看?”
?“国师应该知道,北安侯在军中颇有威望,在民间的名声也不错……”
?此话一出,国师突然就悟到了,他们是想坏了他的名声。
?“那就请太子殿下来参观参观本座的国师府吧!”
?说罢转身就朝里走,楚胤便跟着走了进去。
?……
?“快阻止他!”
?凤悦挑眉,“为什么?”
?“会有危险。”
?凤悦不是很明白,“他自己去的,我为何要去救他?”
?“他才是真正的皇族。”
?凤悦淡定地喝了口茶,“那又怎样?”
?“他若有事,后果不堪设想。”
?凤悦轻叹一声,“要是他死了,不是更合我的意吗?”
?“你忘了爹爹的话吗?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
?“那我能怎么办?”凤悦烦躁地皱起了眉头,“我又进不去。”
?“去找丞相。”
?凤悦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风残月,你不觉得你变了吗?”
?“没有。”
?凤悦起身走到到栏杆旁,望向远处,“我可以帮他,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凤悦眸中血色渐深,“不能再心慈手软。”
?“你多虑了。”
?凤悦迎风而立,一抹满是邪气的笑容,自嘴角扬起。
?除了风声,心底再没有声音传来。
?凤悦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丞相府的书房里。
?随意拿了张纸,提笔写道:太子有难,在国师府。
?刚写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凤悦只是脚步一挪,站到一旁。
?反正只要她不想被看见,旁人便看不见她,她不必躲起来。
?进来的人正是丞相,一看见桌上的字,先是惊讶,而后只是略微思索,便匆匆走了出去。
?凤悦上前拿起那张纸,抬手便把它毁得渣都不剩。
?“接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后面的事,凤悦便不管了,转身又去了北安侯府。
?她想去看看她的“老朋友”,也就是顺嬷嬷。
?如今的顺嬷嬷可再不复往日光彩,被五花大绑着扔在角落,乱糟糟的,满脸憔悴。
?其实她一直清醒着,只是行为有些癫狂,还要胡言乱语,才一直被绑着,还堵住了嘴。
?“哎哟,这不是顺妞吗?怎么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了?”
?闻言,顺嬷嬷又开始挣扎起来,还撞倒了旁边的椅子。
?“不要这么激动,我不会杀你的。”
?凤悦笑得和善极了,如果忽略她手中的匕首的话。
?顺嬷嬷吓得浑身都在打颤,嘴里一直发出呜咽声。
?凤悦把玩着匕首,走到她身后蹲下,“你知道我有多厌恶你这双手吗?尽做一些恶心人的事,我看,不要也罢!”
?眸中红光一闪,凤悦举起匕首往她手上一扎,顿时鲜血四溅。
?有些许洒在凤悦的一身白衣上,像是雪地里开了点点红梅,妖冶,夺目。
?顺嬷嬷浑身抖得更厉害了,但她不敢剧烈挣扎,一动便觉得痛彻心腑。
?凤悦双眸微眯,慢慢地拔出匕首,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放心,这伤口很快就会好,今后每天这个时候,你会清楚地感觉到你的双手在一点点溃烂,像是被什么虫子啃食一样,而表面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反正你的手从来也做不出什么好事,留着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了。”凤悦忽然自嘲一笑,“我还说她心慈手软,我不也在收敛吗?你说是吧?顺嬷嬷?”
?顺嬷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奈何下一瞬眼睛一花,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过就算她晕过去了,也还在发抖。
?凤悦始终冷笑着,比起她所见的地狱,这点痛苦算什么?
?凤悦忽然想喝点酒,听说缘来酒楼出了个新酿,叫“不留”,只听这名字她就想去尝尝。
?……
?在离都城千里之外的某处林间客栈里,慕容浔已经不知道与掌柜的推杯换盏多久了。
?(推杯换盏:指互相敬酒。)
两人意气相投,相谈甚欢,话语间满是遗憾相见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