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车祸,撞断了秋胜男的一根肋骨,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
盛开在外面焦灼地等待着,眼睛一直红红的,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无助,她能想象到男姐有多疼,却帮不上半点忙。
商寅始终陪坐在盛开的身边,也不多话,只是时刻关注着她。
“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盛开的情绪就有点绷不住。
她被商寅揽着往他肩膀上靠,自责道:“怪我。这段时间光顾着自己这一摊事,忽略了男姐。她怀孕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
秋胜男只身一人在京城,身边没有家人,远在天边的家人不扑上来吸她的血都是好的,比起她,秋胜男才是真正的无依无靠。
遇到事情,她们这些朋友再不顶起来,男姐就白对她们好了。
“这事你别太怪自己,人家不说,你如何能知道?”
商寅看向骆珩,嘴巴犀利,“孩子它亲爹都不知道。”
骆珩捏着一堆缴费单,失魂落魄地蹲坐在墙边,身上还穿着酒店的睡袍,头发已经被自己抓成了鸡窝状,眼睛更是红得能滴血。
盛开满腔的怒火,可看着骆珩那一副将死不死的惨样,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到了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
商寅的话没给骆珩留半点余地,如同一把利剑直捅进他的脾肺里,直接捅穿,喷溅出浓稠的鲜血来,疼得他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咬着唇。
眼泪失控地爬了满脸,骆珩用手盖着脸,他不是怕别人看到他哭起来可怜丑陋的模样,而是觉得他没有资格哭。
他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有多爱秋胜男,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些年奋斗的意义都是为了向家人和阿男证明他的能力,可是阿男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毫不知情,还害得她出了车祸,没了孩子……
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真的不是在做噩梦吗?如果是梦,那这场噩梦何时能够结束?
商离背着手站在墙边,目光始终落在骆珩身上,她看得到他肩膀的抖动,知道他在哭,她有些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上前安慰。
他一定是很爱很爱秋胜男吧……毕竟两个人那么多年的感情。
过去二十多年,商离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做事只凭自己高兴,在她看来,她喜欢骆珩,而骆珩又分了手恢复了单身,那么她就可以和他好。但她从没有想过要去伤害谁,更没有想过会害得秋胜男流产。
她不讨厌秋胜男,并且很喜欢她。
商离虽然对感情一向保持开放的态度,但从来不会干那种抢别人男朋友的事,秋胜男和骆珩在一起的时候她没动过一丝一毫那样的念头,可是他们既然分手了,那么她追骆珩不可以吗?
她大脑第一次产生了一丝迷茫、一丝困惑。
但现在的局面,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商离在心里轻叹一声,站累了,想要坐下,屁股还没挨到座椅,商寅冷冷的目光就朝她看过来,伴着一声冷叱,“让你坐了?”
身姿在半空中僵住,商离只得又站了起来。
骆珩刚朝这边看过来,手术室里便出来一个护士,“病人大出血需要输血,血库里的血不一定够,你们有没有Ab型血的?”
盛开和骆珩白着两张脸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是。
骆珩刚要打电话找人帮忙。
商离忽然举手,“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