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许建军给弄走了。”
贺廷话音一顿,看着盛开道:“准确地说,是私吞。”
盛开瞳孔微微一缩,果然是他。
若贺廷说的是别人,那么盛开还未必会相信,可他说是许建军,这种事情发生在许建军身上再正常不过。
心中已然有了涟漪,只是面上半点不显露。
盛开声音清冷,“空口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贺廷闻言,下颌倏然收紧,薄唇也抿成了一线,看向她的目光,不敢置信中透着几分无奈。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如果毫无疑问地相信他,才是对不起自己过去五年经历的一切风雨。
盛开淡淡回应,“贺总这话说的,我们之间可没交情。”
贺廷看着油盐不进的盛开,似乎这才察觉到,她和五年前的盛开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是他说什么她便会听。
现在她对他的信任度,为零,甚至是负数。
盛开确实变了。
以前她对穿着十分讲究,或者是从小到大都十分臭美,喜欢穿各种各样漂亮的小裙子,哪怕怀孕的时候,身体已经十分疲乏了,若是情况允许她也会化个妆,袭一身长裙摇曳生姿,盛开天生一张乖脸,不化妆的时候很清纯靓丽,只要一上妆就会显得明艳动人,也是极少能够把‘纯’和‘艳’这两种气质融为一体的人。
可如今的她,一身再朴素不过的休闲衣服,头发也未曾特别打理,只随手用一根筷子在脑后盘了个发髻,说不出的清冷慵懒。
眉眼之间,甚至带着一种厌世感,清傲又孤独。
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直到盛开已经不耐烦地拧眉,贺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堪堪开口,“当时许氏出现了非常严重的财务危机,再加上你母亲,盛秋女士临死前,其实已经把许氏给掏空了,她将自己所持有的许氏股票通通卖给了对家,直接变现,想要留给你,也正因此,才让许建军动了杀心。”
贺廷很直接的一番话,让盛开淡然的脸色猛地一变。
“你说什么?”
她眉睫颤了又颤,连带着一颗心都跟着颤抖,“你说我妈妈,死前将许氏给掏空了?”
“对。”
贺廷微微点头,平铺直叙地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她,“我想,秋姨应该是早就发现了许建军在外养着梁兰贞母女,甚至为了她们挪用公款,一下子断掉了许氏的资金链,才让许氏落入了财务危机。你妈妈,大概也是对许建军心灰意冷了,动了离婚的念头,我查到当年她曾经向法院提出过协议离婚,但被许建军拒绝了。”
盛开脚步一晃,差点没站稳身子。
“盛开……”贺廷走过来伸手扶住她,握到的却是冷冰冰的一只手,那只手下一秒就从他的掌心中抽离,“别碰我!”
她拧眉,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厌恶。
既厌恶许建军,也厌恶贺廷,他们这些市侩的商人,眼中只有无穷无尽的利益,毫无人性和温情可言。
贺廷的手被她打落,无声地蜷了蜷修长的指骨,那种冷冰冰的触感似乎还在掌心中停留着。
可他已然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