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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说了几句话,话题便转到尹诩娘的体质上。

“如今虽有天地灵火在了,可想要治好阿诩也绝非易事。”尹长老深叹口气,“内中凶险,恐比阿诩体内阴气爆发更要来的猛烈。”

李渊又岂非不知其中风险,诩娘本就体弱,内里经脉不堪一击,引天地灵火入体,稍有不慎,就会从内而外被燃作一团灰烬。

他紧握自个儿夫人的手,强自压着心中的惶惑,苦笑一声:“话是如此,可是诩娘身子每况愈下,一直强行压制,无异于洪水泛滥强行围堵决口,水愈涨,堤坝愈高,可终有一日……”

终有一日,会决堤溃堤。

且这一日,以尹诩娘如今的身子来说,至多不过二三年。

修士寿元悠长,二三年不过转瞬即逝,而后漫长余生,要他怎么面对没有夫人的日子。

尹长老也心知如此,眉心紧蹙,想要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只是摇摇头,无声叹息。

李起元只知道娘亲身体不好,但究竟有多不好,对此一知半解的,并未有人对他言明过。可眼下看尹长老和父亲沉重的表情,饶是他再迟钝,也心有不妙,隐隐猜出了什么。

坐在尹诩娘另一侧,他弱弱出声:“娘,你——”

尹诩娘柔美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微笑,她安慰地摸了摸李起元头顶,继而看向李渊和尹长老,表情柔婉却十分坚定:“夫君,三姨奶,便试试吧。与其贪图这短短几年的时日,不如搏一搏。赢了是皆大欢喜,输了是我尹诩娘命该如此,也怨不得旁人。”

说最后一句时,她转头看向时俞,微微点头,声音也跟着加重几分。

时俞不由对这位弱柳扶风的夫人多了几分好感。

她说这话便是表明,若是治疗过程中出了意外、她命陨当场,也不要找时俞的麻烦。

毕竟,若真是出了意外,以李渊对她的情深程度,难保不会迁怒于时俞。

李渊听明白她的意思,喉头滚了滚:“诩娘你放心,都照你说的。”

尹诩娘笑了笑,点头。

时俞顿了顿,走上前:“先让我看看夫人的状况吧。”

李起元赶紧麻溜地让开位置。

时俞坐在床榻边上,两指搭上尹诩娘手腕,灵气顺着钻入她体内,查探起她经脉血肉的状况。

只是灵气刚一入体,时俞便感到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自己这缕灵气,直往自个儿心脉侵袭而去,不由吃了一惊。

好在这股寒意不成气候,还没来得及蹿出多远,就被体内灵火一卷而空。

这正是诞自尹诩娘极阴之体的深浓阴气。

她缓缓吐出这口冷气,喃喃道:“好霸道的阴气。”

继续查探下去,时俞不禁面色一凝,尹诩娘的身体状况比她想的还要差:“经脉淤塞,气血不通,以至百病丛生……”

尹诩娘到底是大族出身,自身天赋原也是相当出色,诸多资源堆砌之下,现今也是一位筑基中期修士。可她的经脉不若寻常筑基修士那般坚韧粗壮,反倒又细又薄,看着脆弱不堪。

且这脆弱的经脉中,被大量的冷白物事所堵塞,这些东西竟全是已凝结成实质的阴气!

经脉堵塞至此,仅有缕缕细丝般的微弱灵力在其中艰难穿行运转。

时俞想再往深处查探,灵力难以通过这些堵塞的实质阴气,便难有所获,她只能挪开手,收回自个儿阴气。

“时姑娘,如何?”方才她查探时,李渊不敢打扰,这会儿见她松了手,才赶紧问道。

时俞沉吟片刻,才道:“夫人经脉淤塞,我暂时看不出太多。不过,淤塞至此,灵力流转滞涩,难以给养身躯,夫人身体只会越来越差,当下还是应先清理淤塞,恢复灵力流转才是。”

那尹长老长叹一声:“阿诩原先经脉并不如此,只是阴气压制得多了,无从疏解,只能堵在经脉中越积越多。”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毕竟,若不能及时压制,尹诩娘当时就要丧命,也只能是两相其害取其轻了。

李渊道:“这些年,我李家和尹家四处搜寻至阳属性的天材地宝来为夫人化解淤塞,初时效果不错,现在却愈发无用起来。”

时俞点头,右手轻抬、掌心朝下,中指点出一缕极细小的虚空隙灵焱:“我先试着化解一些。”

她冲尹诩娘叮嘱道:“夫人,待会灵火入体莫要抗拒,若是难受得很了,同我说一声,我就停下。”

尹诩娘含笑点头:“时姑娘放心,我省得的。”

而后,在李渊、李起元和尹长老三人紧张的目光中,时俞手掌携着那烛火大小的火苗缓缓靠近尹诩娘。她修炼《阴阳叩命录》,体内阴阳二气完满圆融,这会儿分出一团阴气包裹起虚空隙灵焱,隐藏起灵火的气息。

有阴气包裹,灵火十分顺利就进入了尹诩娘体内。

李渊提着口气,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眼睁睁看着那足以焚毁世间万物的火焰没入诩娘肌肤,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突突地跳。

直到灵火完全入体,诩娘也未曾露出痛苦神色,他提着的一口气才缓缓吐出。

时俞神色却是越发凝重起来。

她所修阴阳二气再纯正不过,有她这极为精纯的阴气包裹,想要将灵火送入尹诩娘体内并非难事。

真正难的是,待会儿阴气撤去,灵火暴露在她体内……

尹诩娘看出时俞的踌躇,柔婉地安抚道:“时姑娘,没事的。”

她的声音,沉静若水,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时俞眉眼渐渐柔和,点了点头,继而一点一点撤去包裹着灵火的阴气。

她极尽控制,将灵火缩至渺渺一点,可当阴气散去大半时,尹诩娘还是面色惨白、身子猛然颤抖了起来。

“诩娘!”

“阿诩!”

“娘!”

一旁的三人齐齐出声,目眦欲裂。

尹诩娘浑身发抖,牙齿打颤,还是强撑着笑了笑:“我、我没事……莫要打搅时姑娘。”

时俞这会儿,反倒越发沉着起来,她不理会三人动静,维持着一圈薄薄的阴气包裹灵火,确保不会伤到尹诩娘,再控制着灵火,缓缓靠近经脉中淤塞的实质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