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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孙光宗和孙母的对话,尤其是他剖析的对梁欢语长达十多年的喜欢,祁安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

只是,她越听越觉得恶心,替梁欢语感到晦气。

这姑娘是有多倒霉,才会摊上这么恶心的一家子。

一家四口,再加上孙耀祖带回的那个自诩新时代女性的傻逼三儿,凑不出一个正常人。

孙光宗先是被吓了一跳,等到发现她是谁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喜交加的表情。

“欢语,是你吗欢语,你回来找我了?”

他激动地从床上滚了下来,对祁安伸出了手,像是看不到她现在的样子有多埋汰,恐怖。

祁老大有些生气,是她造型没做好?还是出场方式不太对?

“欢语,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是我害了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没想害死你的。”

祁安怜悯地看着他:“孙光宗,你可真是个可怜虫啊,你娘骗了你,我根本就不是自杀的,我是被他们活埋的呀。”

“你说什么?”

孙光宗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配上他病骨支离的身体,比祁安还像个恶鬼。

祁安指着嫁衣上的符咒,一开口,黑洞洞的口腔昭示着梁欢语受到的非人折磨。

“看到没,我被他们拔去舌头,贴上符咒塞进了棺材里,你知道这符咒是干什么的吗?”

在孙光宗崩溃的眼神中,祁安轻声笑道:“是镇压恶鬼永世不得超生的哦。”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孙光宗痛哭流涕。

祁安踩在他身上:“你看,你喜欢的东西,你的父母就算毁了也不会让你如愿,完了还要把罪名栽在你头上。”

“承认吧,你就是个废物,是个没人喜欢的废物,是个阴暗扭曲的可怜虫。”

“不,不是的。”孙光宗青筋暴跳,面目狰狞:“欢语你小时候很喜欢我的,还有梁伯伯,他也对我很好。”

祁安冷笑道:“可惜了,对你好的梁伯伯一家都被你那对恶毒的父母害死了,他们下了地狱,不知道有多后悔曾经对你好呢。”

“梁伯伯是……?”

“孙光宗。”祁安打断他:“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死的这样惨,你为什么还活着?”

“欢语,我……”

“不想死?那可由不得你,我不是来听你忏悔的,我是来索命的。你们孙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看着朝他逼近的厉鬼,孙光宗脸上惊惧一闪而过。

但看着那熟悉完好的半张面孔,以及那身由他亲手穿上去的嫁衣,孙光宗扬起头,摆出引颈就戮的姿势,不动了。

他这辈子,活的太累了,能死在欢语手里也是好的。

至于父母和耀祖,怕是也难逃惨死的下场,但那也是他们活该,他们全家都活该。

祁安哼道:“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我给你一个痛快。”

祁安的白骨爪握住了他的脖子,刚要动手,孙光宗道:“欢语,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祁安以为他想求自己当过孙家人,冷笑一声,刚想一把捏死他算了。

孙光宗拿出贴身藏着的翡翠小老虎,满含希冀道:“欢语,我死之前,你能再叫我一声光宗哥哥吗?”

祁安:“……”

祁安拿起小老虎,在孙光宗难过的眼神中,一点一点捏成了粉末。

“欢语,不要……呃……”

孙光宗拼命挣扎,想抢回他宝贝了十年的小老虎。

“你这种变态玩意儿,不配得到任何善意。”

祁安手指一错,孙光宗颈骨断裂,脑袋歪向了一边,到死眼睛都不甘心地大睁着。

祁安扔下他的尸体,嫌弃地擦了擦手指。

想到孙光宗对梁欢语那变态扭曲的喜欢,祁安一脸恶寒。

“妈的,这都是些什么糟心事,恶心死本座了。”

“安安姐,我来啦。你这个新造型真酷。”

富贵的声音在祁安识海中响起。

她道:“哪个傻逼玩意儿恶心你了,我去教教他做人。”

祁安讶然:“富贵,你怎么来了?突破了吗?”

富贵开心道:“突破了,本来还差一点,我消化完瑶裳和离夜的神魂,加上提前被天雷劈了一通,很快就突破了,哈哈,感谢他们。”

“那就好,你和阿塔这次都算是因祸得福,也算没白挨雷劈。”

“确实,老子好久都没吃过那样的亏了。”

祁安问:“阿塔怎么样了?”

富贵答:“阿塔还没醒,小印一直守着他,梁欢语也不说话,我都快憋死了,太无聊了我就来找你了。”

交代完一切,富贵还没忘了祁安先前的吐槽:“安安姐,谁恶心你了?我去弄死他。”

祁安一指地上死不瞑目的孙光宗:“不用弄了,已经死了。”

“这就是那个孙光宗吧,我大概看过梁欢语的记忆,他可变态了。”

祁安忍不住吐槽道:“不止,你敢信,他居然真的喜欢梁欢语,喜欢到愿意死在她手上,给我恶心坏了。”

“啥玩意?”富贵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他把梁欢语害成那样,哪来的脸说喜欢她?”

“真的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尊重她,保护她,对她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这垃圾膈应谁呢?”

祁安道:“谁知道呢?他可能到死都觉得自己隐忍又委屈,梁欢语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被他喜欢上。”

“算了,不说了,晦气。”

夜半时分,孙父孙母睡得正熟。

孙母觉得有些冷,平常睡着很宽敞的大床还有些挤。

她伸手去扯被子,却摸到了一具梆硬的躯体,手上沾满了湿漉漉的液体,黏腻又冰冷。

她纳闷地想,自家老爷发福严重,身上全是肥肉,这个手感怎么怪怪的。

响亮的鼾声传来,不对,不是躺在她身边这人发出的。

孙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朦胧发现,此时的大床上并排躺着三个人。

床上怎么多出来了一个人?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