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平稳地在海面上缓慢行驶。
8月底的阳光依旧炽热,即便是下午也带着一股沉闷的暑气。
熹微的风拂面而来,俞佳喝了一口冰咖啡,享受地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哼鸣。
她完全不明白江燃为什么能闭眼坐在沙发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连位置都没挪动一下。
俞佳慵懒的状态在几分钟后被手机的提示音打破了,她有些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消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江先生,刘维才发消息说名单定好了,让您晚上七点左右再过去一趟,他还有一些事想说。”
江燃听到身后的说话声,瞬息从心神高度沉浸的状态中醒转。
“有什么事让他下来说。”
俞佳似乎猜到了他会这么说,继续说道:“刘维才说他这会儿忙的脱不开身,估计得到七点才有空闲。”
“您刚才不是答应了余诗雅要帮她问问北缅的事么?”
江燃听出了她言语中的小心翼翼,淡然开口道:“也行,那再去见他一面。”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七点。
刘维才熄了手中的雪茄,神色有些疲惫。
他看着进门的江燃和俞佳两人,斟酌了一下言语说道。
“江先生,我刚才收到消息,第一场比赛您可能上不了场了。”
“不过您不用担心,出场费我会照付。”
见江燃并未答话,他有些无奈地解释了起来。
“上个月南都一位富豪,带着一位跟他有合作的岛国人松本雄介过来看了黑拳赛。”
“那个松本雄介眼光很毒,下注的成功率差不多有七成。”
“有一场比赛我们派了他未曾接触过的‘天狼’上场,并把松本雄介看中的拳手赔率浮动到了2.1倍左右,导致他出现了误判,下了1.2亿的重注。”
他说到这里,基本上俞佳也猜测到了结果。
“最后天狼获胜,松本雄介把前面赢的钱全吐了出来不说,还倒亏了几千万。”
“本来事情到这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那家伙觉得有黑幕,硬要去约战天狼,说他胜之不武。”
刘维才一脸苦笑:“以我的性子他约战我也不会答应,可是天狼当着所有观众的面给答应下来了。”
“刚才天狼打电话告诉我,他和松本雄介等人坐着快艇正在追赶皇家5号。”
“因为当时的见证人太多,所以这场约斗无可避免。”
刘维才一脸歉然地看着江燃。
“江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等天狼打完之后,再直接上场,毕竟他们并不在今天的比赛名单之内,不会过多影响后面的赛事。”
“您如果急着要走的话,我现在立马安排财务把100万出场费打过去。”
江燃沉吟了片刻,方才漠不经心开口道:“他们的约战既然是意外,倒也怪不得你。”
“你既然愿意把出场费给足,我也不介意等他们打闹完了再上场。”
刘维才听他用打闹来形容天狼今晚的约战,倒也没太在意。
毕竟两人又没真正交过手,江燃这个年纪显得自负也实属正常。
“行,等天狼解决了松本雄介找来的武士,就仰仗江先生大展神威了!”
刘维才见江燃答应了继续参赛,也是笑着恭维了几句。
毕竟江燃这种首次登场的新人,只要操作得当,还是能让他大赚一笔的。
刘维才的语气中,充斥着对天狼的强烈信心,并没有将松本雄介当回事。
“天狼如果输了,对之后的赛事会有影响么?”
江燃随口问了句。
他没见过天狼,但通过钢拳和猛虎两人的对比来看,对方顶了天也就是陆谦的水准,他实在没搞明白刘维才哪里来的自信。
刘维才直接摇头否认:“不可能!”
“江先生,您或许在力量上更甚一筹,但倘若真的和天狼交手,谁胜谁负还是未知数。”
他嘴上虽然说着未知数,但从表情上来看,明显觉得天狼赢面更大。
“天狼七岁习武,至今已有二十一年,身兼数门内外家拳法,即便是在清川省每年一届的地下拳赛中,也有着不小的名头。”
“岛国武者流派本身和华夏相比就有局限性,真正的顶级高手非常少,每一个都是各大财阀的座上宾,不会参与这种小打小闹。”
“何况上一次在松本雄介面前,天狼也没用出全部实力,他这回注定要铩羽而归。”
刘维才也没自吹自擂,虽然皇家5号的黑拳赛的确收益不错,但拳手的确档次不够。
天狼和这些寻常的拳手相比,明显要高出一筹。
江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倒也没再追问。
天狼和那个松本雄介只要不影响他的比赛和奖金就行,至于谁胜谁负并不重要。
“对了,还有件事跟你打听一下。”
江燃突然想起余诗雅的事来。
刘维才有些疑惑地样子,嘴上还是迅速道:“您说。”
“北缅那边的情况你了解么?”江燃直截了当地问道,他也没把余诗雅的事拿出来说。
“北缅那地方乱的很,私人武装、诈骗绑架、走私贩毒和人体器官贩卖,没有那些亡命之徒不敢做的。”
刘维才说完,见江燃神情没什么变化,试探性地说道:“江先生难不成遇到什么麻烦了?”
江燃如果有事需要帮忙,根据棘手程度,他肯定会附加上相应的条件。
“如果让你从那边捞一个人出来,做不做得到?”
俞佳听到这句话,也是颇为紧张地等着刘维才的回答。
“捞人?”刘维才略显尴尬地笑了一下,“北缅那地方乱七八糟的,我能量有限,恐怕帮不上太大的忙。”
“再者,就算能和对方搭上话,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付出了代价那边不放人的可能性也有。”
怕江燃不相信,他补充了一句:“毕竟是国外,除非真的手眼通天,否则真不一定能让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给面子。”
江燃一脸平静地望了他半晌,眼神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不过刘维才还是有些尴尬,总觉得江燃这一副表情,像是在说他很捞。
俞佳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失色,刘维才都觉得难办的事情,余诗雅还能去找谁?
“燕传有法子么?”江燃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来。
“谁?”刘维才好像没听清,一下坐直了身体,又问了一句。
“燕山市的燕传。”江燃重复了一遍。
咕咚。
刘维才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江燃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如果说刚才是对他自身武力的敬佩和欣赏,这会儿纯粹是慌得一批。
直呼燕二爷的名字,这小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