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已经被女仆带着洗完澡,原本蓬乱的头发现在柔顺地垂在肩头,小脸也变得白净,额头贴好绷带,一双明亮的眼睛忽闪。
她身穿米白色长裙,不适应地扭捏着走来:“姐姐,我真的可以穿这身衣服吗。”
“当然啦,这不是很好看吗。”
“可是伯爵大人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还特意找了医生给弟弟看病。”
“我没有钱的。”
显然,女孩对于现在所接受的好意诚惶诚恐。
见状,为了让其安心,祁溟只得回道:“博恩伯爵想雇你在这里帮忙,但能负责你和弟弟的饮食起居,可以吗?”
“真的吗?我愿意!!”小女孩的眼里闪过兴奋的光。
叶柒的视线同祁溟相对,眉头微挑,这话怎么说的跟雇佣童工一样。
还好她年龄小,很容易就相信了。
“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瑞!我的弟弟叫科林!”
“那金瑞,你没有别的亲戚了吗?”
提到他,女孩的表情沉了几分:“有个舅舅,但他几周前就把我家的房子卖掉,然后失踪了。”
所以这孩子才会身无分文啊。
“我知道了。”
叶柒拇指撑着下颌不住的摩挲,看来明天又有安排了。
“对了,姐姐,你们是睡一间房吗。”
金瑞突如其来的发问令两人语噎,他们也是这才注意到:“这个——”
“果然,其实我跟弟弟也住同一个房间!”
听她这么说,叶柒松了口气:“那你快回去陪弟弟吧,早点睡觉。”
“嗯,明天开始要努力工作!”金瑞握紧拳头,一副很有干劲的模样,“那我先回去了,哥哥姐姐再见。”
目送其离开,叶柒跳回方才的话题:“所以我们今晚就、这么住?”
“怎么,你嫌不够麻烦伯爵吗,还想要求人家大晚上再为你收拾出个空房间?”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昨晚就是一起睡的,突然害羞什么。”
祁溟手抵女生的肩头将其按倒在床:“睡觉。”
“你这个人,怎么不害臊。”
祁溟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我只是让你休息睡觉而已,说我做什么,你想哪去了。”
“...”
不想理他。
祁溟侧身躺在床边,手搂上其纤细的腰,微凉的指尖抵住女生温热的肌肤:“好暖。”
“喂,你真过分,把我当暖炉?”
“不是暖炉,你是我的太阳。”
怪肉麻的。
叶柒有些嫌弃,笑意却不自觉地爬上嘴角:“那就这样吧,睡觉。”
怕搭边的祁溟掉下床,她朝里面靠了靠,伸手拽过被子盖在对方身上,意识到一天后自己便要回校,突然有些不舍,翻了个身面向他,闻到其身上淡淡的皂香。
“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叶柒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祁溟耳根泛红,她靠这么近是在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吗。
女生又抬起自己的小臂轻嗅,没什么香气,身体乳算白抹了。
注意到对方的动作,祁溟眯着眼开口:“你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闻言,叶柒好奇地追问:“是吗,什么样的味道。”
“叶柒。”
“嗯?”
“你再问的话,我可就精神了,那你也别想睡了。”
叶柒:乖乖闭嘴。
第二天叶柒是被屋外窸窣的声音吵醒的,她半眯着眼,想翻身,却发现自己被祁溟紧紧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这家伙不嫌热吗。
怕吵醒对方,她只能停下动作,合眼再睡一会。
不知是不是把他弄醒了,祁溟发出一声长长的鼻息,脑袋前倾靠在她脖颈后侧、鼻尖从肌肤滑过,温热的嘴唇贴了上去。
叶柒脊背一僵,反握住对方在自己腰间不安分的手,声音温软着问:“醒了?”
“困,再躺会。”
话落,他一条腿搭在叶柒腿上。
女生不情愿地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很重哎。”
“我整个人压你身上的时候怎么不喊重?”
“…”
无言反驳。
“不闹你了。”
挣脱束缚的叶柒下床拉开窗帘,大片阳光顺势洒进,她抬手遮住光亮,这才看见窗外一抹娇小的身影。
注意到动静,金瑞停下手中动作、转身朝她挥挥手臂,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叶柒看着被修剪过的灌木丛,觉得这孩子可能没这个天赋。
估计博恩伯爵是想随便安排个轻松的活,但没料到她一大清早就工作了。
她打声招呼,随即坐在镜前梳理长发。
“要去哪?”
“讨债。”
祁溟立即get到对方的意思,撑起身子坐直,真丝睡衣蹭开两粒纽扣、隐约露出精硕的胸肌。
“也对,有钱的话,可以送金瑞去上学。”
“我就是这么想的。”叶柒扭头,望见这么一幅画面,紧忙挪开视线,“快换衣服去,别妄想勾引我。”
祁溟了然一笑,直接将衣服从头部脱下,睡裤边缘隐约露出两条清晰的腹线:“好像是你一直在盯着我看呢。”
女生别过脑袋,尴尬得干咳两声。
根据金瑞所描述的位置,两人径直前往其舅舅家。
“金瑞不是说她舅舅失踪了吗。”
“房子都在,他们还能跑到哪去,各个国家的关系日渐紧张,除了商贩外很少有人移居。”
“再怎么琢磨,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会使用魔法的人,让金瑞产生了错觉。”
果不其然,越靠近这幢房子,越能清楚地辨认出魔力的气息。
轻轻扣门,不一会便有个小女孩跑来开门,乖乖地探出头:“谁呀?”
未待回答,里面便传出女人尖锐的指责声:“不跟你说不能给外人开门的吗?!”
她跑至过道,突然对上来人的视线,只见其中的女生扬起抹笑容:“您好。”
女人皱眉,表情颇为警惕:“你们是谁?”
“您是金瑞的舅母吗?”
她脸色微变,伸手将女孩拽至身后,上前便要关门,却被祁溟用手抵住:“先别急着送客。”
见力量不及对方,女人扭头朝内屋喊,屋内的男人吼出声,粗犷的声音极其不悦。
他喝得醉醺醺的,提着喝了一半酒瓶走出,身材膀硕,一人能有两人宽。
“怎么,来闹事的?”
叶柒低眸看了眼他手腕上富贵又俗气的大金戒指,嘲讽地扯动嘴角:“金瑞舅舅,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