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有良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上殷红鲜血,表情凶狠如地狱逃出的恶鬼,一脚将挣扎着想要起身的艾有喜再一次踹倒在地上:“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还真是!艾有喜,从今往后,我们断绝血缘关系!以后你们王家有啥事,可别再求我帮忙了!”
他说完,一口浓痰吐到艾有喜的身上,然后“啪”的一声把车门关上,就要驾车离去。
看着一米八的艾有良殴打一米六左右的艾有喜,并且做出侮辱性极强的动作,围观的人们虽然心中不满,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也不知道具体谁对谁错。于是让开了一条路,并没有对奔驰车进行阻拦。
士可忍,孰不可忍!
王义看到艾有喜受到如此侮辱,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只感觉周身血液里仿佛放进了几吨体恩体炸药,瞬间摧毁了他的善良和理智,释放出了心中嗜血的魔鬼!
他一把撕开湿透的上衣,露出古铜色壮硕的肌肉和八块棱角分明的腹肌,而后用上衣包裹住右手,向着艾有良走来!
艾有良看到王义凶狠如虎豹的眼神,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甚至手脚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赶紧锁死车门,仿佛生怕虎豹豺狼冲进车内,咬断他的咽喉。
王义已来到左侧车门边,右拳大力轰在了车窗上,车窗应声而碎。
虽然有上衣的保护,可是王义的手掌和胳膊还是被锋利的玻璃碴子划出了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只是此时的王义浑然不觉丝毫疼痛,又是两拳,便将车窗玻璃全部打碎,然后将艾有良从窗户口拖拽而出。
四周围观的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看着王义如健身教练般强健的身体,皆是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又见王义竟然一拳打穿车窗玻璃,将艾有良拖拽而出,更是对王义的力量与勇气表达着赞美。
毕竟从女性的角度看,无论谁对谁错,殴打女人都是一种无法饶恕的恶行!
艾有良看着王义猩红如狼的眼神,一身杀神附体般的凶悍气势,瞬间感觉裤裆一热,一股暖流顺腿而下,浑身颤抖如筛糠:“你,你想怎么样?!”
王义直视着艾有良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不要把我们的善良,当做软弱!”他说完,一个耳光重重抽在艾有良的脸上。
艾有良只感觉天旋地转,“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口中吐出一股血水,夹杂着几颗带着血渍的森白牙齿:“你个鳖孙,敢打老子,看我不弄死你!”他挣扎着起身,挥舞着拳头扑向王义。
王义一个漂亮的躲闪,便避开了艾有良的拳头,而后重心放到前腿上,一记上勾拳精准轰在了艾有良的下颚,而后上步前蹬,踹在了艾有良的小腹上。
这一拳一脚王义至多用了两成的力量,艾有良却感觉仿佛被一辆一百二十迈的汽车撞击,摔倒在了三米开外的地上,口一张,五六块牙齿混着血水被吐在了地上。
王义缓步走向艾有良,蹲下身子,出手如电,又甩了艾有良十几记耳光。
看着艾有良肿胀如猪头的脸,王义抓着艾有良的领口:“这几巴掌,是代俺妈打的!让你记住,我们的好脾气,是留给亲人的,而不是留给良心给狗吃了的人的!”
艾有良只感觉脑袋嗡嗡响,已经完全陷入了懵逼状态,一句话也不敢说,一个屁也不敢放,就像一个被丢弃在雨中的木偶。
坐在车上的江霞一看艾有良吃了大亏,转身望向身后艾树林艾森林,大吼道:“你们瞎了吗?看到恁爸被那臭小子打成那样,你们在车上看戏哩!?”
兄弟俩刚才被王义破窗的凶悍气势吓得亚麻呆住了,看着王义健硕的肌肉和八块腹肌,以及刚刚灵活犀利狠辣的动作,一看就是练家子,他们绝不是王义的对手,只得将头深深低下,不敢看江霞的双眼。
江霞看着做鸵鸟状的兄弟俩,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训斥,一只满是老茧的手伸进了车内,正是王义的手!
“把钱交出来!”王义目光森寒,如天山终年不化的冰雪。
江霞将鞋盒紧紧搂在怀里:“你休想,这是我们的钱,为什么要给你!”
艾有喜挣扎着起身,大力拍打着车头:“江霞,做人可要讲良心!刚刚从我们家拿走的钱,现在可变成你们的了?!这是俺老头的救命钱,你们不能昧着良心呀……”她披散着头发,状若疯癫,抽泣不止。
毕竟这一天碰到的事情,比前半辈子碰到的事情都多!
“啪!”王义一巴掌重重扇在了江霞脸上:“我本来是从来不打女人的,你简直就不算人!”
江霞只感觉脑袋嗡嗡的,脸上火辣辣疼,仿佛被泼了十斤八斤辣椒水。
她看着眼前张开的手,心一横,两手放开鞋盒,抓住王义的手,拼尽全身的力气一口咬了上去,恨不得撕咬下一块肉来!
王义仿佛失去了痛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望着江霞,一脸的鄙夷轻蔑,另一只手伸进车内,将鞋盒拿出,交到艾有喜的手上:“妈,你先进屋等我一下!”
艾有喜看着失而复得的鞋盒,紧紧抱在怀里,如稀世之宝,一边抽泣,一边快步向堂屋走去。
王义瞪了江霞一眼,语气决绝:“舅妈,我最后一次叫你,马上松口,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他另一只手伸进车内,在江霞的太阳穴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艾有喜走进堂屋,顾不上换上干燥的衣服,也顾不得抹干湿透的头发脸上的雨水,而是首先将鞋盒上雨水抹干。
然后跪倒在堂屋的八仙桌前,闭合双目,虔诚开始祈祷,八仙桌上是尊法相庄严、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像,从未断过香火!
听到堂屋门响,艾有喜睁开双目,站起身来。
当她看到王义流血的胳膊和手掌后,满脸纠结之色:“小义,我找消毒水纱布,给你包扎下!”她说完,便要向自己卧室走去。
王义一把拉住艾有喜:“妈,我这点伤不要紧,到县中心医院再包扎也不晚,我们先拿钱救爸!”
艾有喜望着鞋盒里的八万六千块,一脸的失落:“可是我们的钱不够!”说完,她掩面哭泣。
王义奔向卧室,打开保险柜,抽出一本覆膜的书籍,将书交到艾有喜手里。
艾有喜不解:“小义,你给我本书做什么?!”
王义撕开覆膜,掀开封面,里面被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孔洞,安安静静放着厚厚一沓百元大钞!
“这里有四万,加上鞋盒里的钱,应该够了!”王义解释道。
艾有喜大吃一惊:“小义,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王义将封面合上:“妈,救爸要紧,钱的事,以后再说!咱们的身体也不能不管不顾,咱们赶紧换身衣服!”他说完,奔向卧室,随便找了两件干燥衣服套在身上,便来到堂屋。
母子二人准备就绪,带上钱,刚来到大门口,就看到一辆小轿车停在门口。
王一波伸出头:“婶,哥,赶紧上车,我送你们!”
母子二人也不客气,正准备上车,不远处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
王义心中一紧,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