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花了四天的时间才穿出了这片红树林,本来他们的脚程可以更快,但是眼下风幽的寒症已经压制,心脉也已治好,只是想要根除。
所以并不急于一时,还是保存体力,不用推进的太猛。
元珈罗他们已经吃了四天的鳌钳兽了,再闻到一点芝士奶油的味道都想要呕吐,走出红树林的那一刻,元珈罗高兴的快哭出声来了。
这片红树林外是一片河滩,西、北两片大陆沿河相望。
这条巨大的河流呼啸而过,带着强大的声势,携裹着泥沙奔涌翻腾。夏季多雨水,前几天才下过暴雨,波涛磅礴起伏,绵延婉转。
“这里就是鸣沙河,渡过这鸣沙河就到北陆了。”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过你们要想渡河,最好在明天日落之前,不然等暴雨来了,就得再等上一个月。”
元珈罗一回头,就看到恶言鸟鼓着腮帮子,一边吐瓜子壳一边飞到了她的肩膀上。
“恶言鸟!”元珈罗见到它有些欣喜,原本离开时就想带着它的,“你一路都跟着我吗?”
“那可不,不过你白天要赶路,晚上嘛...也辛苦,哪能顾得上我呀。”恶言鸟这阴阳怪气有点像某个花狐狸。
“那现在就走吧!”元珈罗当机立断,若是没有风幽,她还得寻思着怎么做个竹筏或者改变路线。可有风幽在,这种大型运输机不用白不用。
风幽张开黑色的翅膀,伸手去感受气流和湿度,“确实是要下雨了。”
“我先过去看看。”昭将背包甩到了肩膀上,俯身亲了元珈罗一下。
风幽变成兽形,昭站上他的腿,他便展翅乘风,一会儿就到了对岸。
昭将行囊放下便化作兽形冲进了密林里。
“我和珈罗一起走。”风幽飞了回来,他们很久都没听到昭预警的嚎叫声,米卢便扶着元珈罗爬上风幽的脊背。
一开始还很顺利,飞到了大河中央时,米卢唉了一声。
他们一齐往下看,竟然在河中央的漩涡中看到了很多兽人的尸体,突然从密林中传来了昭的嚎叫声,这嚎叫却异常的惨烈。
“风幽,赶紧回头!”元珈罗大声招呼,可风幽掉头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群装备非常精良的兽人从密林中窜了出来,他们竟然穿着古时候的战甲!
一张巨大的网,从他们手持的弩机中射了出来,其中竟然还有两根梅花钉!
“风幽!小心这梅花钉!”元珈罗惊呼道。
这梅花钉是古代比较先进的一种冶铁工艺了,绝不可能出现在这原始社会!
只要被这梅花钉贯穿,那倒刺就会死死的勾住附近的肌肉,挣扎的越用力,就会越深的扎入肉里。
风幽向上攀升,躲过了大网和一颗梅花钉,却被最后一颗梅花钉贯穿了左肩。
“不要!”元珈罗眼看倒刺一下子勾住了风幽的皮肉,赶紧扑了过去,“你不要挣扎!风幽,你越挣扎就会缠的越紧!”
岸上几个兽人一起拽住绳子,拼命的拖拽风幽。
“兽神在上,今天抓到了一头四星狼兽已经是祖坟冒烟了,居然还抓了一头四星金雕!!!”
“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可别让他跑了!”
那群兽人似乎根本不把他们当兽人看,而是一种野兽或是一种猎物。
昭被三十多个三星兽人们压制,被绑的没有一丝逃出来的可能。
他从密林中被抬了出来,一边挣扎怒吼,一边与天上的他们两两相望。
金雕的悲鸣声久久回荡,元珈罗赶紧掏出石刀,试图割断绳子。
可她发现这绳子和兽世最基础的工艺不一样,势必要耗费很多人力物力才能做出来!
元珈罗眼神一凛,看来这兽世还有和我一样的穿越者。
“米卢,快点找我的刀!”元珈罗喊了一声,她没说之前,米卢已经在找了。
“快!”米卢是站在风幽的鹰腿上的,他将小刀递给脊背上的元珈罗,还没等她拿到,风幽被猛地一拽,直直的从天空中坠落了下来。
米卢和元珈罗瞬间被河水淹没,泥沙裹挟,夹杂着些断树枝不停撞击他们的身体,漩涡的吸力很快将二人分开。
“珈罗,你,等着我!”米卢红着眼拼命的向她游来,奈何河水太过汹涌,很快就看不见人影了。
“啧,这还没走出西陆,就能要了她的小命。”岸边的一个身影本在看戏,看到她消失在视野中了,明显坐不住了。
......
元珈罗一脸苍白,像暴雨后的落花。
“你,去给她把水吸出来。”他示意恶言鸟去人工呼吸。
恶言鸟瞥了他一眼,一副不想理他的表情,就飞到了旁边的阴凉处嗑瓜子。
这似笑非笑的狐狸眼,眼里盛着初春未融的雪水也有不易察觉的凌厉,就连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也能有颠倒众生的美感,黑色的长发将束未束,慵懒随性,翩然临风。
这种游离在妖冶和圣洁之间的气质,不是鸢逸又是谁。
鸢逸看着元珈罗,这张脸和原来的太不一样了,都不如他自己的好看。
可就是这张在他眼里很普通的脸,却让他在枯如死水的千年后重新获得了生机,辗转反侧、踟蹰畏缩。
“主人,你就别做心理建设了,她都快死了。”恶言鸟出言提醒。
“关你屁事。”真是可惜神颜长了嘴。
鸢逸喉头微动,用大手捏开她的小嘴,可元珈罗牙关紧闭。
他想给她渡气,冰凉的唇舌便想撬开她的牙关,可奈何技术实在是太差,厮磨许久也没能长驱直入,渡气也渡不成功,最后就像厮斗一般了。
鸢逸脸色一红,他确实是条生性风流的狐狸,但他惯会打嘴炮,的确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难道是因为这个,当年的她才更喜欢兄长的?
“主人,来日方长,为了这小雌性还有来日,要不你先用法术?”恶言鸟已经看不下去了。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鸢逸就这么粗糙的亲了元珈罗一下,心神都不稳了,白色的耳朵凭空在人形上冒了出来了,毛茸茸的,一摇一晃,很是好摸的样子。
恶言鸟长叹口气,内心吐槽,你不还没亲着呢吗,我能点破?
鸢逸指尖一点荧光,轻轻一推,元珈罗就大口大口的吐出水来,像一条要溺死的鱼,眼睛紧闭,拼命的想抓住所有能抓住的东西。
她扑腾了一下,两只小手搭上鸢逸的手臂,他错愕的愣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有人伏袭的事?”鸢逸严肃起来,眼神狠绝,有些摄人。
“觉醒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恶言鸟看着鸢逸对元珈罗心软的样子,无奈道,“觉醒需要动力。”
“你带她走好走些的路进城,尽早和鸢泽见面。”鸢逸看了她一眼,才将她的手拂开。
“你这么不放心,你自己去啊!”恶言鸟飞了过来。
“我去干什么。”鸢泽自嘲的笑笑,“他们两个之间,从来都容不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