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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焰尾的催促,安格隆只是不耐烦地磕了磕他的钢铁牙齿,说:“知道了,等一下。”

他从烤鳞老板身上粗暴地扒下来一条裤子,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小了整整三个码子!

且不说裤脚在小腿上飘荡着,光是这个裤管的粗细和大小,就完全不能把他肌肉贲张的双腿包裹进去。

“啧,浪费时间!”

焰尾看着安格隆把这条可怜的裤子撕成碎片,眯眼笑着说道:“没关系啦,其实我觉得……你穿兜裆布反而更好看一点。”

“姐……姐姐……”

就在这时,一名年龄顶多只有四五岁、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的佩洛(小型犬)儿童,用他棕黄色的眼眸渴望地看着焰尾手中刚被咬了一口的烤鳞,怯生生地说:“行行好吧,姐姐……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

这名佩洛儿童眼中对食物的渴望,让焰尾又一次回忆起了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当她逃离那座被天灾焚毁的红枫林之后,也是如此饥饿和无助,甚至因为找不到食物而昏迷在逃亡路上,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帮助。

那股几乎要将胃袋溶穿的灼烧感,至今都如此清晰地刻在焰尾的灵魂之上。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她当即把手中的烤鳞递给了这名年幼的佩洛:“拿去吧,吃饱最重要!”

看到焰尾将宝贵的食品交给了和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人,安格隆低吼道:“你这是在浪费食物……”

“我这是在拯救生命!”焰尾理直气壮地叉着腰,直接把手里的烤鳞塞到了小佩洛的怀中,“拿着!”

“谢谢……谢谢您……”眼睛都快饿绿的小佩洛忙不迭地道谢着,伸出藏在他那身脏污袍子里的双手去接。

也就在这时,焰尾清晰无比地看到了这个孩子手臂皮肤上外露的源石结晶,愕然失声道:“你是感染者?”

此言一出,这名佩洛儿童的眼神顿时慌乱起来,一把夺过焰尾手中的烤鳞,转身就跑!

“等一下!”焰尾伸手,想要将这名年幼的孩童挽留。

听到焰尾的呼喊,这个孩子反而跑得更快了,三两下翻过堆积在下水道中的杂物堆,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安格隆走到怅然若失的焰尾旁边,拿起靠在墙壁上的制式骑士长枪,扛在肩上嘲讽地说道:“我都说了,你这是在浪费食物!和那个小畜生一样境遇的人在下水道里多了去了,你还能一个个都给他们喂饱了不成?”

“这不一样,安格隆……”

焰尾的长耳朵耷拉下去,久久地看着那名佩洛逃跑的方向,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在逃亡路上为了一口食物去偷窃杀人的扎拉克,那个卑鄙无耻而又渴求生存的……自己。

她仰起脸,看向身边那个嗜血凶残的大男孩,问道:“安格隆,你觉得……感染者,还算是人类吗?”

“……这是什么蠢问题,你的脑子被饿坏了吗?”安格隆伸手拍了拍索娜的脑袋,两人之间高达三十厘米的身高差,让他可以轻易把手掌搭在焰尾的头顶。

他揽着索娜的肩膀,往地下竞技场走去的同时,说:“人就是人!不会因为得病与否而变成另外一个物种,也不会因为身份的高低而流淌不同颜色的鲜血,更不会因为贫富的差距而感受不到痛苦!感染者和普通人,对我来说,没有差别,都一样!”

听到安格隆的话语,焰尾的目光顿时明亮了些许。

“没有差别,都一样……”她轻声重复着安格隆的话,抬手按住肩膀上那只沉重宽厚的手臂,“是的,都一样!”

这一刻,焰尾的心中涌起了一个想法,但是十分模糊和粗糙,还需要时间去雕琢和打磨。

安格隆脑后的光轮微微旋转,感受到焰尾内心情绪由低落转变为高昂。

这股情绪,虽然不能像痛苦之力那样填饱他的肚子,但是却可以让自己也感受到那股云朵般蓬松柔软的快乐和轻松。

在村庄被x型旗帜的组织烧毁之前,只有面容模糊的父母和他们制作的甜点能够自己感觉到快乐。

而在这充斥着腐朽霉烂气息的鬼地方,也就只有和火焰一样温暖的她,能让自己产生这种情绪了。

……

咦?我为什么会忘记父母的模样呢?

就在这时,焰尾敏锐地抬起头:“你笑了!”

思绪被打断,安格隆有些生气地偏开脸去,不让索娜看自己的表情:“没有。”

“就是有!”焰尾一下子跳到安格隆面前,倒退地走着,仰头死死盯着他的脸,“再笑笑嘛~你的笑容明明很温柔的,为什么总是龇牙咧嘴的呢?来,再笑一个给姐姐看看。”

“……想都不要想。”

“唉呀~不要那么小气嘛~这样,你给姐笑一个,姐也给你笑一个,咋样?”

安格隆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名毛发火红的扎拉克,一直盯到她耳朵和尾巴都炸了毛,脸颊上的皮肤也微微泛红,这才抬手指了指旁边一扇满是黏腻污渍的铁门,说:“到了。”

地下竞技场的入口,到了!

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门面,也没有什么膀大腰圆的看守,只有一扇生满了霉菌与锈迹的白铁门。甚至铁门表面的油漆都已经因为下水道里潮湿的空气而膨胀开裂,更显出几分萧瑟和落魄。

但是!

只要拉开这扇铁门,就能闻到血、铁、酒精、独品混合而成的气味,就能看到赤裸而血腥直击观众G点的角斗,就能听到海潮一般澎湃的声浪!

那是数千名聚集在地下竞技场中的观众——或者说——赌徒,正在为他们下注的选手发出喝彩和咒骂!

宽广的空间中是一个向下凹陷的平底碗型建筑,每当底部的角斗者们手中兵器碰撞闪射出火花,或者是身上伤口绽裂迸溅出血液时,观众席上的浪潮就会一波波迭起上升,直至撕心裂肺为止!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往返于地下竞技场的柜台前,或是交出所剩无几的钱币,咬牙切齿地尖嘴猴腮的柜员手里换来寥寥几枚筹码,想要最后放手一搏;或是给出摞得跟小山一般高的筹码,得意洋洋地从身材曼妙的柜员手中接过装满钱币的箱子,迎接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

从踏入这里的第一时间开始,脑后光环的旋转速度便立刻加快,安格隆感受到了,那将整个地下空间彻底填满的情绪!

贪婪,无比的贪婪!

这些观众和赌徒永远不会被满足,他们每个人都想要更多——更多财富,更多食物,更多婊子,更多酒精,更多独品,更多鲜血,更多刺激!

这永无止境的贪婪倒灌进安格隆的脑海,让他的瞳孔迅速扩张,密密麻麻的血管从皮下浮现而出,每一块肌肉都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思维能力一般蠕动痉挛!

这种求而不得的贪婪,也是一种真真切切的痛苦!

而本就已经充盈着痛苦之力的安格隆,他那被动吸收他人情绪的能力却依旧在不受控制地运转,此刻更是几乎要将他的大脑和身体直接撑爆!

“快点让战斗开始吧,索娜!!!”

他用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头颅,感受着自己奔驰在崩溃边缘的思绪,对面色微变的焰尾咆哮道:“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