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3月23日,星期一,晴。
还好昨天是张洁开车把小宋和方静送回家的,所以今天可以骑着小宋的摩托车跑来跑去。
上午张洁打来传呼,跟我要一百张电话卡,还约中午一起吃饭。还说已经约好了小宋和方静,让我直接去小宋的单位等她。
王翔对我还算关照,要不然根本没办法跑出来。社团成员都被要求利用课间去搬家,乐队的设备是最多的,而且还要负责装台。
我没有逃课,所以只抽空去认识了一下新排练室。中午和王翔说让他负责我的设备,我有要紧的事得出去一趟。王翔接过柜子的钥匙,把这任务分配给了跟我学琴的那两个同学,并一再叮嘱要轻拿轻放。
我想电话卡就按照批发价给张洁,中间不拿利润,但是张洁不同意。说她如果想拿中间利,就应该求小宋带她去买,既然找我,就是希望我把这部分钱赚到手。
推辞不过,我只好答应张洁,按照我批发给自己学校同学的价格收钱,但是中午饭必须是我请。
吃饭过程中,我告诉她们三个不能在外面多待,社团搬家也挺多事的,我不到场实在说不过去。小宋衣服上别着方静送的胸针,脖子上挂着张洁送的玉牌,伸手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快点儿啊!等着呢!”
摩托车没有还给小宋,时间确实是有点紧张。知道社团搬家,一定有得忙,所以红绳没有带出来。我也愿意尽快把手链编出来,亲手给小宋戴上,哪怕只戴一下呢,心意尽到了,就觉得自己没有亏欠了。
遗憾总是存在,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做到完美。世间万物,自己所能掌控的,不足万中之一。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因为自己带给宋佳琪任何遗憾。
大礼堂里很多人在忙碌,我们负责的舞台设备也正在做初步调试。我一出现,王翔算是看见了救星,马上就拉着我去检查线路连接和设备关联。
设备调试完,王翔还特意带我去了排练室。王翔和社团领导申请来我原来放设备的铁皮柜,这也是新排练室唯一可以上锁的箱柜。王翔专门留给我使用,把我所有的东西依旧锁在里面。钥匙拿到手里的那一刻,很感激,也很知足!
“王翔,太谢谢你了!”
“孟哥,我的老师,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得嘞,客气话不说了,心里有了!”
老塔在三点多的时候给我打来传呼,问我能不能早点回去,也没说什么事。琢磨着差不多,就说五点左右到家。
设备都搬上了舞台,社团领导坚持让我们走台试一下。等人都集合齐了,已经快到四点,乐队走台结束以后刚好五点。没心思看其他的节目了,快走吧!
虽然心里急,但是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给老塔打电话说六点之前到家。这个时间,正好出发去接小宋下班。老塔倒是不急,告诉我路上慢点,说没什么着急的事儿。
路上和小宋研究了半天也没明白,老塔那么早就找我回去,但是却一直不说是什么事,难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看到胡同口停着的车更蒙了,张洁也来了!
看到老塔正在排练室和张洁嘻嘻哈哈地聊天,心才放下一些,应该是好不是坏!
“斌子,晚上排练,咱是吃了再去还是回来再吃?”
“大壮哥组织排练?”
“也不算是排练,熟悉一下咱们写的歌,该准备录音了。”
“大哥你饿不饿,你要是不饿咱就排练完再吃。吃饱了就不愿意动换儿了。”
老塔笑了笑,看着小宋和张洁说道:
“我也是这意思,你们俩怎么看?”
她们两个也表示不着急吃饭,于是我们带上琴和效果器,坐张洁的车直奔大壮的录音棚。
只有两三公里的路,很快就到了。一进门耗子就蹿过来抱住了我,不停地拍着我的后背。
“兄弟,有日子没见了!”
“撒手,撒手!耗子,你脑袋让人楔坏了吧,怎么学会搂搂抱抱的了?”
“妈的!不抱你抱谁?我要过去抱你媳妇,脑袋上不又多俩口子啊!”
大家都被耗子逗得哈哈大笑。小宋和老周见面也不再那么尴尬,小宋微笑着跟老周叫周哥,老周也不再绷着脸装哑巴,咧嘴笑着喊小宋弟妹。
寒暄过后,言归正传。大壮监制的那部剧已经拍摄完,正式进入到了剪辑阶段,现在必须着手音乐的制作了。
因为涉及版权和这帮人的真实信息,关于曲子的信息一点都不能透露。只能说那天的主力是老塔、老周和大壮,我和耗子出力有限,张洁和小宋则是一直旁观不发表什么意见。
我们几个算不上没本事,但是一晚上弄完三首歌也是完全不可能,于是相约明天继续在大壮的录音棚集合。
老周的琴行有人可以代课,吃完中午饭就可以过来。耗子也表示下午两点前到。老塔因为只有周末下午有课,和嫂子一起吃完中午饭就能到,晚上上课的学生可以统一推到周末。张洁说她下午四点半能到。
最难的是我,下午四点可以出来,但是晚上得回去彩排,彩排结束不知道几点。大壮说,你不是有摩托车吗,受累多跑趟吧,别耽误学校的活动。但是咱们为主创人员,咱们这边少了你也不行,辛苦点儿吧。
其实我在这一群高手面前,确实是无足轻重的,但是老塔很照顾我,在别人面前总是极力地把我往高处捧。大家也都知道他的心意,除了耗子,别人总是给足我面子。
夜深了,大家也累了,一晚上基本都没有休息,每个人都很专注。尤其是张洁和小宋,端茶倒水什么的活都是他们俩,而且她们还拿抹布把所有设备都擦拭了一遍,也一晚上没停过。
大壮想出资一起夜宵,爱凑热闹爱喝酒都耗子第一个提出不去,说躺了半个月都躺废了,现在只想回去继续躺着。老周说明天上午有事,得早起,今天不喝了。
老塔说嫂子还有半个多小时下班,我们回家做点吃,今天咱别喝了。张洁一直拉着小宋站在远处,看样子好像是不愿意走。
大壮说都着急走今天就不聚了,反正明天晚上是谁也跑不了,那就明天晚上再喝。正好拿着今天排练时录音的那几个片段,回剧组去交个差。